第20章 种的月桂树
就在虞棠怀疑皇后还要和她忍着恶心继续虚与委蛇的时候，皇后却直接开口发落：“虞氏，你在后宫大行巫蛊之事，诅咒其他宫妃，其用心之险恶。如今证据确凿，念在你侍奉皇上多年，将你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皇后，证据确凿？讲究的是人证物证俱在，如今你只有个物证就要空口白牙的污蔑我么？”
此时整个栖霞宫的人都被围在宫内，皇后淡淡地扫了一眼过去。
一个小太监似乎终于承受不住，对着虞棠就是重重的一跪道：“娘娘，你就承认了吧。”
虞棠看着脚下的小太监，又看了眼皇后，看来连证人都找好了，戏台子都搭好了，怎么会没人来看。
此时，被叫醒的皇上和端妃才匆匆赶来。
皇上似乎是被人吵醒了心下有些烦躁，对着皇后没好气道：“什么事？”
皇后娘娘立马接茬道：“皇上，今天晚上是孙贵人来找臣妾，说有要事禀报。”
孙贵人听皇后起了这个话头，也立马跪下，道：“臣妾要举报宸贵妃，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诅咒皇后娘娘。”
臣妾要举报熹贵妃四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虞棠忍不住心中跟着默念，嘴上也没留神顺了出来。
喜儿在旁听见了，脸上愁云密布地说：“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嘀咕啥啊？”
真是贵妃不急宫女急。
喜儿看着自家娘娘一副天塌下来先吃口瓜的表情，气都不打一处来。
这黑锅都罩着面门飞过来了，也不知道辩解一下。
“皇上，妾身也不知竟有此事。”看了半天戏的虞棠终于动嘴，似乎是大受打击，泪眼盈盈地看向皇上。
皇上看着虞棠的表情，似乎有些动容道：“朕不会冤了你，也不会冤了这里任何一个人。”
喜儿：娘娘你刚刚就算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还乐的是自己的祸。
皇上的眼神扫过这一屋子人，总感觉有些恍惚，前几日刚处理了一件差不多的事情。怎么一天天的是嫌他折子批的不够多？
最终还是点了点皇后，道：“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定了定心神，面上又挂起那万年不变的恬笑，道：“是孙贵人来找臣妾举报，说宸贵妃在宫中行巫蛊之事，诅咒臣妾，说臣妾连日来的头痛都是因此而起。臣妾的头疼也有几年了，无数太医看过也没什起色……”
皇后说到这里的时候，皇上咳嗽了一下。
皇后不算很自然的过了这个话头，往下继续讲了下去：“此事兹事体大，万一是真的于皇家颜面有损，所以臣妾也是想赶快查清楚，好还宸贵妃一个清白。这查下去，却不想如今人证物证俱在。”
就怕把请皇上发落直接说出来了。
皇上冷笑一声，道：“人证物证俱在，孙贵人你可知道诬告贵妃是什么罪呢？”
孙贵人便真举起右手，大拇指压住小拇指，郑重其事道：“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如有不实，臣妾愿以身入慎刑司，受尽七十二道刑罚。”
虽然没有听到那句“若有半句虚言，全族无罪而终。”
但是女子以身入刑，实在是太过惨烈。
于是虞棠开口道：“孙贵人，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孙贵人看着虞棠，一字一句道：“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宸贵人你有什么好狡辩的？”
虞棠看着孙贵人，心中猛的升起一阵恶寒，她的恨是如此的真实。她们也绝非是戏，而是活生生的人。
她恨原主害了她的孩子，还能依旧高高在上，甚至晋了位份。
那未出世便失掉的孩子，却无人在意。
虞棠总觉得，自己不是这的人，不属于这里，却在不知觉中，那青砖地板下似乎把她的根深深的埋了下去。
最开始她想着的是，活下去。
不管怎么样试一试。
后来她接手了原主的记忆，第一个认识的人，呸，魂儿是皇帝白月光宣叶，还有喜儿、林妃……
她不是这个虞棠，却也接手了她的人生、她的喜怒哀乐，那这恨便也不是无缘无故来的。
“你说人证物证俱在，先看看物证吧。”
常德接过那浑身上下都扎满了针的乌木小人呈了上去，皇上细细地看了那小人身上的生辰八字，面上不动声色，却默默地转起了手上的扳指。
这种巫蛊娃娃，一般都会写上被诅咒的人的生辰八字，然后在这小人身上各处扎上银针，就算是一种诅咒了。
在虞棠看来，不但根本没有半点用处还费时费力。
最重要的是，如果能报复回去早就报复了，何必费心费力做个小人天天扎。
周围的嫔妃对那小人也不愿细看，生怕看多了怕沾上晦气。
皇上继续发问：“那人证呢？”
那刚刚在地上跪了半天的小太监才匍匐着爬过来，道：“奴才小宁子，是栖霞宫的洒扫太监。奴才本在殿外做洒扫工作，那天院子里无人，大宫女喜儿不在，又听见娘娘唤人，于是奴才斗胆进了院门。
却没曾想，一推开门，就远远的看见娘娘的手里抱着这个小人坐在床上，手上还拿着针。见到是奴才进来很惊讶，还把奴才赶了出去。”
这话编的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主人公是她自己，虞棠还真信了。
虞棠笑了笑，幸好自己看了《甄嬛传》，爱看多看天天看。
“你既然说是本宫院子里的洒扫太监，那本宫问问你，院子里种的玉兰花是粉的还是白的？”
那小太监一听这话慌了神，一看皇后就没教过还有这一茬的茬要接。
“粉的，哦不，是白的。”小太监哆哆嗦嗦道。
喜儿也瞪了那小太监一眼，问：“你可说清楚，到底是什么颜色？”
“白的，是白色的玉兰花。”
虞棠听了这话，轻笑一声道：“本宫的院子里，从来就没种过玉兰花，种的是月桂树。”说着朝雀儿点点头，雀儿推开窗子。
便看见一轮皓月照着点点新黄的小花，空气中浮动着桂花的浓香。
看得小宁子的脸都绿了。
端妃终于捉到个话头，能插进去：“你既说是洒扫太监，每天不关注自己的本职工作。天天盯着娘娘房里干什么？何况你站在门边，床那么远，还能看清娘娘手里拿着针？”
小宁子被这一通抢白说的更没了声音，脸色都白了，眼神下意识地望向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