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探望
或许是真的大限将至。
午后。
又陆续有不少得到消息的达官显贵上门探望，但老太爷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中。
“陛下驾到！”
门房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这一天下来也够累的。
莫家上下连忙到正厅迎接。
没有跪礼，这令莫迪有些惊奇。
莫晗领头，双掌交叠于胸前，微躬着身。
“见过陛下，见过莫妃，见过太子。”
这就是东华帝国的皇帝吗！
站在最前方的中年人身材高大，神情威严。
听呼吸声，莫迪就知道应该是个练家子。
“好了，今天慧君回娘家，一家人就不讲这些礼数了。”
皇帝握住莫晗的手，在上面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原来老太爷竟然是国丈！
嗯，这场穿越还是有搞头。
胖球这家伙太不靠谱了，如此重要的信息居然都没点碎片。莫迪有点恼火。
“二旦见过大舅二舅三舅！”太子也上前行礼道。
二旦！你好歹是个太子，这名字也取得太敷衍了吧。
嗯，太子是我表哥，名字不好听，但关系得搞好点。
莫迪正在梳理这些新的信息，忽然一只温腻的手揪住了自己的耳朵。
正想发作，一抬头就看到一幅雍容华贵笑意盈盈的美人脸。
“好你个胖球！看到姑姑居然都不知道打招呼了。”
“噢！噢！疼，疼！美人儿姑姑快放手，我这不是让他们挡住了嘛。”
这是大腿得赶紧抱上，虽然不是皇后，但儿子是太子，这地位不是皇后也胜似皇后！
“哦哟！这一开窍还学得油嘴滑舌了呢。”
莫妃嘴里虽然笑骂着，眼里却毫不掩饰宠溺之意。
穿越指南第二条，必须让自己拥有好人缘。
尤其是美人和老人。
莫健虽然老实，这时候却知道给自己的儿子加分，于是他也显摆道：
“小妹啊，你还不知道，臭小子为了让老爷子高兴，连夜作了首诗，胖球你给大家念念看通不通。”
莫迪暗中给自己老爹点了个赞，正愁不知如何在一群大佬面前加分。
便又将那半阙《春夜喜雨》念了一遍。
这次识货的人就更多了，连莫晗与跟着皇帝来的不少官员都反复吟颂了几遍。
皇帝揣摩一阵，然后简简单单地只吐出一字
“赏！”
又有一个梳着背头，灰布长衫的中年人站出来说道：
“陛下，诸位见证，可不是我左中右徇私，我觉得单凭此作小家伙可免试入读帝国学院东城区附属学校。”
皇帝再次吐出一字
“中！”
莫健连忙拉着莫迪行礼道谢，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据说今年入学测试极其严格，他其实很有些担心胖娃过不了，毕竟开窍太晚了些。
莫迪手上则多了一个玉盒，然后目送着众人向后院走去。
“爹，这是啥？”
莫迪打开玉盒，里面又有一个玉瓶，拧开盖子，闻了闻，一股浓郁的药香。
“应该是归真堂出的净尘丹，对灵根有极大帮助。”莫健说道。
莫迪心里乐开了花，抄半首诗居然得这等好处。
终于第一次领到了穿越者福利。
莫迪问道：“爹，爷爷以前在朝中当的是啥官，瞧这阵仗可真够大的。”
“好象是叫皇帝办公室主任，我没进过官家体系，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反正退下来后大家都称他为阁老。”
皇帝办公室主任！这是什么奇葩职位，翻遍史书也没有听过啊。
大概算是皇帝的秘书吧。莫迪也不再管。
“那个灰布中年人呢？”
“帝国学院院长，他以坚持原则，刚正不阿闻名。”
“哦，”听这名字，我还以为是个滑头呢，谁叫你把所有路线都占齐了。
莫健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低着头轻声对莫迪说道，“其实论起来，他是爷爷的师兄，你应该叫师伯祖的。但这层关系有些隐秘，外人面前我们不这么论。”
懂了，大家出来盘政治，留点底牌是必须的。
莫迪便闭上嘴巴，一根手指在嘴唇间一竖，示意自己会守口如瓶。
莫健有些失笑，小家伙还挺上道。
“他是灵师吗？”
“这个，你暂且还不用知道。”
那是的可能性很大，就不知修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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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从天上飞来一人，稳稳地落在父子两人面前。
“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到了。”
莫迪给吓了一跳，眼前人是个健硕的青年，劲装打扮，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酷帅酷帅的那种，有点小鱼儿与令狐冲的合体。
而且是个灵师！
莫健连忙上前施礼，“二叔，你终于回来了。”
莫迪彻底傻眼！这人瞧着比爹还年轻，竟是个长辈。刚才左中右是爷爷师兄，自己还能接受，这个更夸张。
这老天何其不公！
而且一定是个高手，比风云子还高的高手。
我就说莫家这么大的产业没个高手压阵怎么行。
“莫迪，快见过二大爷，你二大爷长年在外，恐怕你都不认得了。”
你二大爷！说归说，不准骂人哈！
“见过二大爷。”
虽然不情愿，但大腿多多益善。
“胖球吧，都长这么高了，如果有灵根，二大爷亲自教你。”
“二叔，刚才左院长都发话了，让小迪先免试入东城学校就读。”
莫迪有些疑惑，怎么觉得老爹有些不情不愿呢。难道是二大爷不善育人。
“这样啊，小家伙看来有点东西，那我就不和他争了。你爹怎样了，我先进去看看。”
天色临近黄昏，进去探望的人陆续出来了。
皇妃姑姑的眼圈明显红了好多。
“大舅哥，我看这件事就依老人家的吧，左院长刚才也说了。”
皇帝陛下与莫老大走到一边开始商量起老太爷的后事来。
这种事情似乎连莫健都插不上嘴。
“陛下，我们这些当儿子的心里矛盾啊，你说他万一吃点什么药又挺过来了呢。”
“可是挺不过来再送到修协就得立马烧掉，他最在乎的飞升待遇就享受不到了。我刚才带来的两名御医也断过了，甚至跟南边的正元医院还进行了联合会诊，放弃吧。”
皇帝摇了摇头，再次道：“说句现实的，以他在帝国的地位，难道我舍得他离开？”
“哥，就听陛下的吧，爹也说过了，心愿已了，后事妥当，一生荣光，是该走了。”莫妃也含泪劝道。
莫晗于是也含着泪终于点头答应下来。
莫迪又有了新的疑问，趁大家散开后逮住他爹问道：
“爹， 不是说凡人无法修炼，为什么又可以飞升呢？”
“哎，飞升其实就是死亡，这是修协一些灵师搞出来的一套丧葬增值服务。说是可以提升情绪价值。”莫健叹息道。
“凡人如果预感到寿元将尽，就可以与他们签定飞升协议，在临死前体验一把灵师们腾云驾雾的仙人感觉。这种事情对很多老人都具有致命的诱惑，当然费用很不便宜就是了。对穷人来说一般都是一把火烧掉了事，免费又省事。”
果然！挣死人钱也被他们研究得透透的。
你不是想尝试下仙人的滋味吗，拿钱来！没有办不到，只有想不到。
当然这点钱对莫府来说根本不在话下，这生意，做的就是高端！
但还有个问题：“要是这人感觉不准，说不定挽救下还可以多活几年，那选择飞升岂不是做了冤大头？”
“谁说不是呢，可是等死了再送过去就直接一把火烧掉，哪还有飞升让你体验呢。”
这临死了还得赌一把！？
输了，花了钱没了命。
赢了，也许多活几年，钱还在，但至死也还是个凡人。
好不甘心！好纠结！
“咱家也有灵师，为啥不让自己人来办，比如二大爷？”
“灵师也分档次和专业的嘛，你二大爷的，专业是干架，你让他来干这个，他还不得喷你一脸。咱家也丢不起那个人啊！”
感觉有点针对自己，为啥要停顿一下。
好吧，你是爹，骂我等于骂自己。
不！你绝对是跟二大爷不对路。
“还有，重要的是仪式感，临终关怀是很庄重的事，自己人还真干不出来。”
好有道理，不然人人都找自家人，这生意还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