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解释
显生宙，新生代，第五纪，后人类纪元1263年6月1日。
食为天悠闲地坐在自己办公室的转椅上，时至今日，世界树议会对于二选一的议案仍然是没有个结果，但他并不担心。
因为这一个多月来，联邦智械研发团队方面是不能够在私底下做些什么的，他们又不可能在没有批准许可的前提下，给所有的智械开设后门。
但自己不一样，尽管议会并没有通过自己的议案，但这不妨碍自己继续在私底下搞人体实验。
而到了现在，军体基因会内部也大致分成了两派，一派自然是以食为天为首，另一派，则是以在美联署十九区搞内斗，使得达尔文士兵图近乎全灭的叶卡捷琳娜为首。
对于当初在战场上损失了如此数量的超级士兵，食为天第一时间并没有心疼，因为只要试剂效果得到保证，迟早会有源源不断的达尔文士兵，他只是非常不满叶卡捷琳娜的战犯行为。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进来！”食为天放下搭在桌子上的双腿。
安为先推门而入，被叶卡捷琳娜折断的手腕看来已经恢复如初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俗话显然并不适用于这些超级人类。
安为先敬了一个军礼，“少将，基因会已经搞明白试剂的问题了。”
“哦？”食为天若有所思，“说来听听。”
“试剂本身并没有问题，突变失败的诱因，很有可能是源自于波塞冬清道夫的某种因素。”安为先汇报道。
“例如？”
“例如清道夫的吼叫。”安为先说到，“早在几十年前人类就检测出波塞冬清道夫吼叫的声波不仅拥有一定程度上的能量，更可以干扰到一定范围内的磁场。”
“彼时，人类还不清楚这样的吼叫有什么作用，只以为是清道夫相互之间的交流方式。”安为先解释，“虽然现在也不明白吼叫的作用，但最少可以证实，正处于突变期间的人类会受到吼叫因素的影响，受到干扰后，突变就会变得不稳定。”
“嗯…………”食为天点点头，“我更关心，基因会实验的这些突变失败怪物的可控怎么样了。从已有的结果来看，这种怪物要比超级士兵强大，并拥有相当程度的智慧，甚至是拥有人类的部分身体记忆。”
安为先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少将，苦于样本数太少，现在的结果并不能保证普遍性，尽管费了功夫，但基因会还是通过实现神经阻断，确保了怪物的可控。”
“神经阻断？”食为天疑惑到，“阻断后我们怎么控制？”
“属下愚昧，相关的原理不甚了解。”安为先低下头，“但基因会那帮老学究的意思是，神经阻断后，怪物就成为了一副躯壳，只需要通过仪器和人类身体的神经相连接，就能实现控制，甚至是远程控制。”
食为先点点头，“很好，上面人要求的结果有了，那这场二选一的议案就是我们赢了。”
奥林匹斯山，亚联署智械研发基地。
这一个多月，对于智械研发团队来说，是相当难熬的，他们明白如果选择了基因改造计划，智械就意味着销毁，而其中最早发现后门却知情不报的高胜寒、舞清影二人一定会被事后追责，他们也明白，如果最终议会选择了他们，那么基因会这种违背人伦做人体研究的也一定会被追责。但基因会的存在毕竟是以一个组织的形式，不可能这么多事联邦内部或者更上面的人不知晓，没有获得首肯，他们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所以高胜寒等人只能期望着，或许议会会因为舆论和人伦道德的压力叫停基因会的项目。
但没有批准，他们也不可能私自给智械开设后门，他们也不敢。
但他们也不是完全坐以待毙，研发团队继续以原先欧美二联署的原型机和已有的成果进行研究，试图找出除了后门程序以外，其他可以提高智械智能的可能。
可智械研发是一场长久的工程，几十年都没有攻克的难题，更不会是他们一个多月就能摆平的。
“紧急会议，请智械研发团队全体人员前往世界树议会会场。”
宙斯的声音在科研基地内响起。
“全体人员？”海格力斯有些疑惑，“之前那些会议，只用我们几个领头的上去就可以了。”
卡戎点点头，叹了一口气，“等不起了，看来是要有结果了。”
舞清影的孕肚更显，她艰难地想要从座椅上起身，却被高胜寒一把按了回去。
“你就在这里等着，少你一个没事的。”高胜寒微笑道。
舞清影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二人都明白，如果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发展，联邦追责下来，他们二人是不可能跑得掉的。
“没事的。”高胜寒为舞清影抚平了几缕凌乱的发丝，随后便跟上众人离去的步伐。
舞清影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高胜寒离去的背影，轻声说到，“小人间，你看你爸爸的背影多帅，像不像…………”
舞清影停顿了一会，面露苦色，“像不像上刑场的样子…………”
奥林匹斯山，世界树议会会场。
等到高胜寒走进会场的大门时才发现，这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座无虚席，绝大多数议会委员并没有参会。
除了四五十名智械研发团队的白袍科研家们，会场第一排坐着两个身着军装的人，一人艳红色军装，一人藏青色军装，而会台之上，坐着一个美艳的女性。
对于这次二选一的议案，三天两头便要召开世界树会议来催促那些没有投票的议员，而从五月中旬开始，群龙无首且混乱的议会，迎来了一位新的临时议会委员长，便是会台上的这位女性。
一开始高胜寒并不知道这位女性的身份，更没见过这位女性，她甚至都不是议会的一员，但她的突然出现，突然成为委员长，竟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质疑或者反对，但包括高胜寒在内，不少人还是对这位女性有所猜疑，猜测她就是生活在奥林匹斯山最顶端，所谓的王权贵族。
直到这位女性亲自证实了这一说法。
“我是一名话事人，我听过你们下面的人类都要给自己取一个名字方便称呼，那么从今天起，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凯瑟琳，凯瑟琳委员长，或者，凯瑟琳话事人。”
从那一次的自我介绍起，凯瑟琳便掌握了整个议会，不知道有多少议会委员希望能够巴结或者依附上面的话事人群体活下来。
而高胜寒也明白，自己这些人的期望怕是要落空了，对于这些生活在世外桃源高高在上的话事人来说，他们才不会在乎人体实验是否有违道德伦理，他们肯定只会看重效用。
“各位研发团队的博士，你们来了。”话事人凯瑟琳坐在会台之上不热不冷地说到。
食为天露出一丝笑容，今天的美艳女子并没有穿着他们的华贵长袍，也没有光着脚踩在地面上，而是一身黑色的紧身正装，对于上面的人来说，这或许是一种入乡随俗？
“凯瑟琳委员长。”高胜寒等人向她点头致意。
“请坐吧，不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了，那些犹豫不决的议会委员今天不会到场了，指望着他们投完票，全人类都要埋进土里了。”凯瑟琳示意众人坐到前面来。
待到高胜寒等人入座，凯瑟琳清了清嗓子。
“我们直接进入正题，这场二选一的闹剧，决定人类命运走向的选择也是时候有个结尾了。”
凯瑟琳看向高胜寒等人，“我知道，尽管这一个多月来议会没有结果，但你们私底下都做着努力，我很敬佩你们所有人，每一个人，都是为了全人类禅精竭虑。”
“也说不上什么现实或者说势利。”凯瑟琳站起身，“基因会已经有了自己的解决方案，他们的可控研究也已经实现。”
凯瑟琳说完只是来回在会台上走来走去，整个会场只有她的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的声响。
沉默了好一会，她才继续开口。
“虽然智械这条路人类走了很多年，才走到现在，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们也算成功了，只是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凯瑟琳从会台的远端，缓缓向科研团队众人的位置走来。
“虽然基因会的研究有些违背伦常，但我相信，只要能活下去，人类并不会拒绝这种改变。”
“因为民众都是愚昧的，他们只会相信能让自己活下去的人，相信能让过得好的人。”凯瑟琳在高胜寒等人面前停下，缓缓地下蹲在会台边缘，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最前方的高胜寒，“所以，这些愚昧的人类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为什么几十年的智械研发付之东流，解释，为什么拥有后门的智械不能投入使用，以及。”凯瑟琳放缓了自己的语速，“解释，为什么十几年前早早地发现了智械走不通还要继续，早早地发现了后门的存在还要继续。”
“毕竟。”凯瑟琳猛地站起身，“我可不想让这群愚昧的人在一怒之下拆了我的巴别塔，虽然巴别塔不用再给智械供能了，但我们依然需要它。”
“所以。”凯瑟琳看向高胜寒，语气逐渐变得冰冷，“高胜寒博士，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