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数据层
深夜，高胜寒独自一人站在亚联署第一区的街道上，他抬头仰望着面前的这座高楼大厦，一时间有些惆怅。
哪怕已经接近凌晨了，但面前的高楼里仍然有个别的窗户透着光亮。
“谁呀，大半夜还在这工作，不累吗？”高胜寒有些恼火，想起舞清影出的馊主意，自己要潜入宙斯智能数据中心篡改数据，也就是面前这栋大楼，而她这会已经安详地进入梦乡了。
高胜寒叹了一口气，向紧闭的大门走去。
“需要识别您的身份。”
宙斯智能的声音，高胜寒还是第一次在奥林匹斯山体之外听到宙斯的声音。
他看向门边的虹膜扫描区域，有些犹豫。
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孩子，别说什么出格的坏事了，恶作剧他都没有做过。
更何况高胜寒明白现在事情的严重性，一旦被发现，或者说将来东窗事发，等待他的，或许是牢狱之灾？
叹了一口气，高胜寒还是将左眼对准了扫描区域。
“虹膜扫描成功，身份识别成功。欢迎您，高胜寒博士。这是您第一次来到我的数据中心，请问您需要去哪里？需要我为您带路吗？”
“不用了，谢谢。”，高胜寒走进开启的大门，寻找着电梯的位置。
因为是深夜，整个一楼的大厅里见不到任何一个人，面对着复杂的环境构造，高胜寒有些无奈，“宙斯，电梯在哪里？”
“高胜寒博士，电梯在接待大厅的后方，也位于前台的正后方。”
高胜寒一边朝着宙斯智能所说的电梯位置走去，一边在脑中回想舞清影自诩周密无比的计划。
“首先呢，你要到数据中心的二十层，好像是二十层，我忘了他们的楼有多少层了，反正中间至少有十几二十层的空间是用来储存宙斯智能的数据库，具体是哪些楼层我忘了。”
“应该是从第二十层往上都是存储数据的地方，数据层下面是他们员工办公的地方，数据层上面都是他们的领导高层。”
“我去过一次数据层的，你知道的，不小心给人家把宙斯弄坏了，就是那次，雨姐替我出的面嘛。”
“他们那个最大的领导，好像叫什么，赫拉，可凶可凶了，你可千万别碰见她，最好啊，谁也别碰见。不过因为上次把宙斯弄坏了，所以我知道，赫拉他们研发的宙斯智能还有一个里程序，这个里程序就是哈迪斯，好像就是用来防止宙斯出现各种问题和故障，赫拉上次就批评我嘛，就说我乱摸乱碰，干扰了宙斯智能的正常运行，触发了里程序哈迪斯的出现。”
“你说什么？你也别问我，我也不懂他们这个原理是什么，但里程序哈迪斯的出现，好像就会将宙斯重置，也就是说，只要是宙斯没有上传的所有信息，都会被重置，宙斯每个月上传一次，我们还来得及，只要赶在月底，触发里程序哈迪斯就好了。”
高胜寒站在电梯里，想到舞清影的计划就头大，说白了就是让自己去去数据中心乱摸乱碰，不管怎样，触发里程序就对了，他还想不明白，舞清影非要要求自己晚上来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有什么意义，高智能化的时代，高智能的大楼，白天晚上有什么区别？
高胜寒在忐忑不安中抵达了二十层，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散发着天蓝色光芒的数据库，星星点点的光芒就仿佛自己置身于星空一般。
高胜寒心里觉得舞清影的记性还是挺靠谱，他长舒一口气，准备离开电梯。
“高胜寒博士，未检测到授权您进入数据层的许可。”宙斯智能的声音在耳边阴魂不散，“如果您必须进入，请获得许可。未获得许可，请您离开数据层。若您强行侵入，我将发出警告。”
高胜寒心里一愣，舞清影没跟他说过进数据层还有这一步啊，怎么还要授权许可？
高胜寒连忙退入电梯，正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办的他，显然没有意识到，他没有按下楼层，但电梯已经开始移动了，这意味着，有其他的人正在其他楼层想要使用电梯。
高胜寒还在思考，要不今天晚上就这样先算了吧，离月底还有好几天，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或者自己强行侵入？只要在其他人来之前，自己已经触发哈迪斯就可以了，但这样的话自己怎么解释，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处分惩罚？
“叮！”
电梯抵达目标楼层的提示声，将高胜寒从思绪拉回现实。
高胜寒几乎是在一瞬间意识到，在他思考方法的期间发生了什么，有人使用了电梯！
他来不及懊恼自己怎么会这么粗心大意，看向电梯内部显示的楼层，43层！
高胜寒心里一紧，按照舞清影的说法，这些楼层都是数据中心领导高层的办公区域，这不是意味着自己要被抓现行了？还是由人家领导高层抓的？
没有给高胜寒更多想办法想理由的时间，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留着金色长发的黑衣女性，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在仔细阅读，第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电梯里还有一个人存在。
金发女子神情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文件，自顾自的走进电梯，没有去看楼层按钮，却十分熟练按下自己想要去楼层所对应的按钮。
高胜寒见女子没有注意到身后还有个人，更是一动不敢动，一时间更是屏住呼吸，生怕金发女子注意到自己。
电梯开始移动，高胜寒一边憋着呼吸，一边心里盘算着是不是打个招呼比较好，万一被发现了不会太尴尬，那打完招呼自己怎么解释自己是来干嘛的。
“叮！”
又是一声电梯抵达目标楼层的提示音。
金发女子等待着电梯门的开启。
高胜寒就快要屏不住呼吸了，瞥了一眼电梯现在的楼层，20层！
数据层！高胜寒立马想到自己能不能跟着这位金发女子的身后混进去，这样算不算被授权？那万一被发现了呢，自己不是更洗不清了？
电梯门打开，金发女子依旧低头看着文件，仿佛对周边环境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迈出了离开电梯的第一步。
高胜寒还在犹豫，他大可以等女子离开电梯后全身而退，一位智械研发团队的博士深夜拜访宙斯智能数据中心的记录，也不会引起什么人在意，就算真有人问起，自己也多的是理由去应对，况且事实上，自己就是来这里转了一趟，什么都没干。
可出去了之后怎么办，他和舞清影还有什么办法消除宙斯的记录？如果跟着女子身后确实可以进入数据层，那这么好的机会不是就这么错过了？可如果不能呢？自己不是自欺欺人吗？
就这么想着，金发女子已经走出了电梯。
高胜寒情急之下竟是破了功，再无法坚持屏住呼吸，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高胜寒在心里这么想着，自己一世英名今晚就要毁于一旦了。
正要离开电梯的金发女子停住了脚步，明显是被身后传来的剧烈呼吸声吸引到了注意力。
金发女子抬起头，缓慢地转过身来，看着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大口呼吸的陌生男子，抬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请问你是？”
声音清脆且充满防备，高胜寒一时间想不出要怎么回答。
“我，我是，我是…………”一股破罐子破摔的认命感在高胜寒心里蔓延开来，“我是高胜寒，亚联署智械研发的一名博士。”
“高胜寒？”金发女子似乎在回忆这个名字，却突然发现电梯门即将关闭，她连忙伸手阻断了电梯门的感应。
高胜寒顺势出了电梯，“谢谢。”
“我知道你，你有个同事叫舞清影是吧？”金发女子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是的，舞清影是我的爱人。”高胜寒连忙回答。
“这样啊。”金发女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你大晚上来这里干什么？刚才你也在电梯里？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面对金发女子的死亡追问，高胜寒只好强装起架子，微笑着向女子询问，“还没请教您怎么称呼，请问您是？”
金发女子对高胜寒的反问没有什么不满，反而有些因为忘了自我介绍的不好意思，“抱歉，我是赫拉。”
高胜寒的笑容仿佛僵硬在脸上。
“赫，赫拉女士。”高胜寒额头上渗出冷汗，“您果然是赫拉女士，我就猜测是您，所以才没有跟您打招呼，这不是因为小舞，舞清影她上次给您添了很多麻烦，今天突然见到您，有些不好意思跟您说话。”
赫拉眯起眼睛，好像勉强接受了这一解释，“你爱人可没少给我捣乱，要不是你爱人当年在我们数据层搞破坏，我也不会在数据层画蛇添足地添加一个授权许可，我就不明白了，你说，能进入这栋大楼的人，哪个能跑到上面来搞破坏。”
高胜寒听到赫拉的话，才明白自己又是被舞清影坑了，连忙赔不是，“您说的是，她已经吃过教训了，等我回去再会批评她的。”
赫拉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对了，那你大晚上来这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