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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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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他只是一个初来京城的贫贱士子,身无分文投在侯府做门客,每日在席间谈论时事之时都会感到重重白纱之后有一道目光放在他身上。终于有一日他见得她,是一棵青枣树下设的简单小宴,那个姑娘敬重他,仰慕他,没有因为他的贫寒而心生嫌弃,她待他那样好。

    他抬首对视的那一刻只觉得胸腔有面鼓重重擂着,差点忘记了牢记于心的诗书,即使他日后踏马阅遍京城美色,再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罢席后凤辇在偏门与陆疏相遇,梁蘅声音清冷,面色掩于夜色纱幔中:“除了当年元夜相赠海棠一事,我与苏大人素无来往,为何苏大人偏偏教世人误解”

    他愣了半晌,竟然低低笑起来,整个京城的人都说他喜欢的是梁蘅,这些年真累啊,他抬首时眸色柔和漫溢:“原来娘娘都是清楚的。”

    嫉恨陆疏的执念让他早已不是当年清心如水的男子,他对梁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激怒他,话语清晰地携夜风入耳:“臣真正喜欢的那个姑娘,年长臣四岁,她姓郑。”

    可惜那个姑娘为了陆疏孤寂地死在了皇陵。

    那天夜里陆疏喝了许多酒,昏昏沉沉身子大为不适。宫人忙得团团转,梁蘅屏退了宫人,独自在床边守着他。他紧紧攥着她的手指说胡话,脸上似有害怕的神情。

    “阿疏,阿疏,”她心疼得一遍遍唤他的名字,“我以后一定不许你喝酒了。”

    他慢悠悠睁开眸子,渐渐有清明之色:“阿蘅,我梦到了九岁那一年差点死掉的事情。”

    他九岁那一年在宫宴上被梁蘅的舅舅和太子逼着灌了整整一坛烈酒,只是因为误拿了太子的酒杯,跌倒在地抬眸时望见太子轻蔑地将那酒杯掷得粉碎:“下作的贱种,污了我好好的酒杯。”

    幼年时所遭受的一切他这些年一直未敢忘却。

    春日围猎,陆疏射杀一头白鹿时,却失误将箭贯穿在了梁蘅舅舅的头颅。她舅舅素来仗着梁府的声威肆意妄为,此刻就这样被陆疏轻描淡写地射杀了。

    她不敢责怪陆疏,只在暖阁中红着眼低低问了一句:&34;我幼时见识过阿疏你的箭技,如今更是精进不少,怎么偏偏……&34;

    “朕就是杀了他了,你要拿朕怎么办”他是天下之主,剥夺生死之时有何人敢说一个不字,陆疏清闲地用玉匙拨弄着白瓷碗里青碧的一汪汤,语气半是玩笑半是阴狠,“梁家一开始就容不下我这种人登上帝位,我又怎么好让他们顺心合意地过日子。”

    她听着这话突然抬起头,瞳孔骤然紧缩:&34;阿疏你心里一直这样想舅舅的事情是不是你有意为之”

    &34;那是你的舅舅,不是朕的,&34;他慢悠悠仿佛说着与己无关的事情,&34;当年他常常进宫伴太子游乐,更兼之对我冷眼辱骂,经年累月的‘恩情’,朕记得很清楚。”

    &34;不说这些了,”良久他放下玉匙,清脆地在碗沿磕出一声响,眼角带着笑意瞥向她,仿佛又是从前那个爱朝她撒娇的陆疏,仿佛刚才这些伤人的话他从未说过,&34;阿蘅啊,给我喂一口汤。”

    她颤颤巍巍地捧起瓷碗,持匙正欲送过去,心一颤手一歪,半碗滚烫的汤水洒在他的龙袍上,他面色阴沉起来,却看见他的姑娘抬首时满面泪水。

    陆疏笑了笑也作罢,席间热闹恢复如常,唯有苏和庭一人眉眼黯淡下去,经年的心事仿佛都化在殿外石阶铺散的月色间。

    “在下江北一介贫寒士子,苏氏和庭,字夷竹。”

    “从来英雄不问出处,我瞧着你虽身世低微,气度风华却是世家公子没有的从容,更没有其他门客的一股子酸腐之气。”她姿态端正静和,目光稳稳地平视他,有嘉许之色。她是一个公侯世家的小姐,眉眼细细清丽如春日的拂柳,举手投足之间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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