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第三章
太子一党尽皆伏诛,除了太傅梁家,梁家的女儿即日被封后,风光无限,朝廷私议纷纷,不知皇上是何用意,其实很简单,无关阴谋险恶,只不过他喜欢她而已。
她的那个卑微的小哥哥终于熬到了站在人前的时候,人们惊讶于他的不动声色的风华,从此掌握世间生杀大权,低眉啜酒间尽是稳定内敛的霸气。
苏和庭被皇帝贬谪到遥远的岭南,这三个字被按下心头,此事却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探花郎同当朝皇后的那一点瓜葛也被人津津乐道。
&34;把朝中说闲话的那些人的舌头都割了吧。”陆疏字字风轻云淡,抬袖饮茶间眸中却有杀意浮现,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放下了没有。
抵达行宫的那一夜,宴饮尽欢,丝竹光影,意微微涌上心头,抬眸瞥见殿外白纱飘舞间繁盛在夜色中寂寂,笑问了一句;“这时候怎么会长海棠”
有人躬身行礼上前:“早知皇上要来,臣便够置了。”
那人声音如玉笛吹竹林,姿态得礼,抬首恰恰影影年前那个容颜俊美傲气凌人的探花郎。
梁蘅酒似被惊醒了一般,她瞥见陆疏嘴角牵起一笑:“苏探花不是应该在千里之外的岭南吗朕想知道是谁将苏探花你请来了呢”
苏和庭虽俯首请罪,眸中却无一丝惧色,甚至隐有笑意:“是梁太傅相邀,臣昔年是他的门生。”
那是他不能奈何的梁家,他眸光流转,突然说了一句让人意料不及的话:“既然梁太傅这样看重你,不如朕赐你官复原职如何&34;
梁蘅惊愕地看向他,动怒也好,他不该是这样的神情,无人可以揣度他的心思。
陆疏那一夜没有传召任何人,只在书房内接见了心腹,他慢慢翻着厚厚一叠账本,嘴角突兀地扯出一丝冷笑,道:&34;苏和庭好大的胆子。”
苏和庭这些年在岭南这些穷山恶水的地方,贪进去朝廷每年拨下来的银饷数目足有万两,凭借他一人怎么敢这样做。呈上来的书信表明他这些年一直与京城梁家有来往。
“臣还查到一桩私事,”下属犹豫再三终是吐露出来,&34;当年皇上未登基时,苏和庭已向皇后娘娘下聘,梁家立即便应允,连良辰吉日都择定好了。”
“是以,&34;陆疏转动着拇指上成色上乘的扳指,道,“倘若朕在夺位中输了,现在梁蘅便是苏夫人,而朕便是一个孤魂野鬼了。”
他心底其实没有一日放下过京城的那些流言,并没有因为身处人间极位而改换本性,他还是当年那个阴暗卑贱的孩子,眼睁睁看着姑姑受人凌辱却无能为力的孩子,只不过如今善于掩藏而已。
苏和庭被调回京城后,与梁家来往愈发紧密。年末时入宫赴宴,陆疏似醉非醉地抬首指向席间一位容颜娇美的小姐,眼眸朝着苏和庭,说是要给他赐婚。苏和庭态度却异常坚定,俯首婉言辞谢君恩,良久陆疏笑了笑也作罢,席间热闹恢复如常,唯有苏和庭一人眉眼黯淡下去,经年的心事仿佛都化在殿外石阶铺散的月色间。
“在下江北一介贫寒士子,苏氏和庭,字夷竹。”“从来英雄不问出处,我瞧着你虽身世低微,气度风华却是世家公子没有的从容,更没有其他门客的一股子酸腐之气。”她姿态端正静和,目光稳稳地平视他,有嘉许之色。她是一个公侯世家的小姐,眉眼细细清丽如春日的拂柳,举手投足之间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