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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孤已经很想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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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凉的药水抹在脸上,容莺不自禁地发出几声舒适的嘤咛。

    卫遒怕她乱动,扯痛了伤口,索性把她没受伤的那半张小脸按在自己心口。

    “扑通!扑通!”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声一声跳入容莺的鼓膜,渐渐与她的心跳产生共振,升腾出一股温暖的力量。

    似是找到了世上最安全的躲藏处,容莺渐渐放空脑袋,软绵绵地躲进殿下的怀抱,慢慢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落下男人的声音:“好了。”

    容莺微仰起小脸看他,眸底还有未散的依恋。

    此时,她的兜衣也全湿了,轻透的料子,紧紧贴于柔软之处。

    水波荡漾,其上绿萼梅轻轻颤动,梅蕊摇曳,暗香幽幽,两团弧度半隐半现,霎是惹眼。

    卫遒眸色倏地暗了几个度,下颌紧紧绷起,菱唇也抿紧。

    偏生怀里的人还不消停。

    “殿下,帮我剥桂圆。”娇音软软的,还带着点儿哭后的鼻音。

    卫遒一贯是受不住容莺撒娇的。

    她柔软地贴上来,像一团儿芍药,漂亮的眸子,哪怕隔着层朦胧的水雾,也勾魂夺魄。

    他闭了闭眼,暗吸一口气,压下几乎瞬间涌上的燥意。

    修长如玉的食指点在她眉心,克制地把人往外推了些,声音微沉地道:“自己剥。”

    他怕剥着剥着,把人也给剥了。

    说罢,端着凝肃的面容,径直出了湢浴。

    容莺小手虚虚地捂住左脸,顿时没了吃桂圆的胃口。

    她细细地沐了身子,而后也出了海棠池,看到衣架上挂着干净的布巾,还有件

    浅妃色的寝衣,薄薄的一层纱,蝉翼一般,既不能御寒,也不能遮掩,只能起到一个造型的作用。

    可若不穿的话,也没有其它的衣裳了。

    容莺只能硬着头皮穿上。

    浅妃色其实很挑人,但因为她肌肤凝白,料子要遮不遮,反而更显可爱迷人。

    转身之际,忽在案几上发现了一面铜镜。

    容莺:“”不是没镜子吗?

    出于好奇,她拿起来,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虽然还很肿,倒也不算太难看,摸上去也没刚开始那么疼了。

    她以为是黄氏打得不重,其实是卫遒拿来的药,是千金难求的宫廷秘药,见效快而已。

    她放下铜镜,又赤脚折回海棠池畔,捧起一碟子桂圆,正要走出湢浴,雕花格子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卫遒衣冠楚楚地走了进来,仍旧穿着一袭墨色蟒袍,浑身上下一丝不苟。

    看到容莺身上的寝衣后,他脸色蓦地一变。

    这周勤

    总能精准地踩中他的崩溃线,不治不行了。

    晦暗的目光艰难地移开,又不经意间瞥见容莺赤着的一双玉足,雪白细嫩,玉笋一般,连脚趾也是淡淡的粉色,特别可爱。

    “怎么不穿鞋?”着凉了,就不可爱了。

    容莺身子泡暖了,声音也更娇了:“莺莺没找到嘛”

    卫遒拧眉看了她一眼:“好好说话,别撒娇。”

    “谁撒娇了。”容莺右脸一红,别过了半边身子。

    卫遒气势很足地走过去,俯身把她打横抱起,出了湢浴,直接放在了自己的寝榻上。

    床帐昏暗,锦衾和褥子都是深松绿色的,绣着一团团的连珠纹,一看便是男子的寝榻。

    但容莺坐在上面,却似被绿叶衬托的红花,灼灼艳艳,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手里还捧着一碟子桂圆,芙蓉石般粉润的脚趾抠了抠柔软的褥子,悄悄地缩回了裙底。

    她不确定,殿下把她抱在寝榻上是几个意思?

    是出于情爱呢?

    还是想要满足色欲?

    如果是后者,她要不要拒绝?

    不拒绝的话,万一太激动了,晕厥之症发作,又该怎么办?

    她努力维系着神色间的淡定,内心的戏却非常丰富。

    “笃!”

    脑袋突然被轻敲了下,容莺心里正金戈铁马呢,这一下,直把她吓了一跳。

    “在发什么呆?”卫遒帮她把桂圆放在架子床旁的矮几上,垂眼看着她。

    容莺没好气地嗔道:“殿下打我做什么,我不要和你好了!”

    卫遒闻言,脸色倏然冷凝,这算是踩到他的雷区了。

    “那你要和谁好?”

    “李弘文?”

    “在孤面前作天作地,出去却任由李家人欺负?”

    “容莺,你可真是好极了。”

    容莺猛地抬头,目露忐忑。殿下怎么知道是李家人打了她?

    心念电转,便即想到他身为储君,执掌朝堂大权,只要他想知道,就没有他不能知道的事情。

    一怔之下,好不容易沉淀下去的委屈顿时又凶猛反扑回来。

    崩溃,只是一瞬间的事。

    别人误会她和李弘文就算了,为什么殿下也要误会她。

    明明她就差把自己的心剖开来给他看了,可他却还是跟盲人、聋子一样,看不见,听不懂。

    “是,在殿下眼里,莺莺就是这么欢喜倒贴的女子吧。”

    “这段时日,是莺莺僭越了,还望殿下海涵。”

    泪珠串串滚落,“吧嗒吧嗒”掉在深松绿的褥子上洇湿开来,晕染出一个又一个深深浅浅的圆点。

    卫遒眉眼微动,想开口解释,却见容莺抹把泪后,倏地从寝榻上垮下来,赤着双脚便朝外跑出去。

    雕花格子门被用力地拉开。

    门外,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料峭的寒意四下肆虐,冷不防地灌了容莺半嘴,阖口都来不及。

    跨出门槛的脚猛地止住,容莺心中陡然掀起一股凄酸的感觉,哭得更凶了。

    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这时下。

    连老天爷也要跟她作对!

    她这一愣,卫遒已追了上来,脸色铁青,满身戾气,“跑什么?”

    容莺被吼得娇躯一颤,泪水愈发滂沱:“我要回家。”

    虽然那个家空荡荡,不复往昔的温暖,但在她心里,就是一方可以躲避风雨的港湾。

    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似的,她执拗地要迈出另一只脚,却在下一瞬,被男人单手拦腰抱了回来。

    雕花格子门也同时被震得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容莺后背紧贴着门板,蛾眉倒蹙,忿忿地盯着卫遒,“松手!”

    “给孤老实待着。”卫遒声音迸出凛冽寒意。

    “待着做什么?”容莺即便很生气,哭腔还是柔媚,“待着但凭殿下出言侮辱吗?”

    多日来受到的冷漠对待,终于在这一刻达到巅峰。她双手抠紧身后的门板,胸脯剧烈起伏。

    “早知如此累心,我宁愿留在临安府不回来了。”

    “我就是傻,才会以为殿下也还喜欢我。”

    “或许,我就该听外祖母和舅母的话,趁早找个人嫁了,好让九泉之下的爹爹和娘亲安心。”

    “我偏偏就不信了,离开殿下,我还活不成了吗?”

    容莺每说一句,卫遒的眼神就更冷一分。

    平日里,她如何作,他都能包容。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权势,也没什么不能包容的。

    但她偏偏说的是“离开”二字,卫遒真想掐死她。

    好在容莺一直低着头哭,没有与之对视,否则早就被他的眼神吓得噤若寒蝉了。

    眼泪顺着眼角哗哗淌出,她呜呜咽咽得无法自已,

    “我再也再也再也不要和殿下暧昧了唔。”

    手腕猛地被人桎梏住,提起按在了门板上。唇瓣紧接着被用力堵住,带着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容莺瞪大了水眸,未吐出檀口的话也被尽数吞灭。

    她拧紧细眉,死死抿住双唇,不让他肆意欺负。

    可卫遒很显然知道该怎么对付她,他想要侵略,没人能阻止得了,哪怕是容莺自己。

    大手摩挲至她腰窝,容莺顿时痒得张口抽气,瞬息被男人钻了空子。

    唇舌交缠,炽烫燎人。

    容莺一时羞愤难耐,连心脉都亢急起来,晕眩的感觉无限逼近。

    她太害怕了,所以咬了卫遒的舌尖。

    男人吃痛,眼神晦暗地退开。

    容莺吓得要打哭嗝,可还未出声,唇瓣便被一根温凉的手指抵住。

    “嘘别说话。”

    “孤已经很想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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