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记得你

    督导组开始急了，基于众多前任们的经验来看十七年前颜家四叔的死确实震慑深远，所以老宋对于常规的暗线调查从来没有抱过太大指望，在他看来颜过眼中那张模糊的背影反而会更加靠谱一点；至于文松：“你觉得在白岩要找一个颜家不想见到的人可能吗。白岩的事情都是一环接一环，如果他还能活着，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

    “可是颜过毕竟姓颜啊”，老钟还是有所顾虑：“而且听说这小子最近几天溜号了”。

    “不急嘛，昨晚顾舜言不就又逮到他了”，如老宋所料，颜过该来还得来。

    一大早颜过便拿着一张模糊的背影照找上了门，昨天晚上散场之前他来不及拍得更清楚一些，不过倒正好和记忆中的没两样。当然颜过带来的不仅如此，他昨晚花了一整夜的时间从更多的视频里还找到了这个人的正脸照。

    “你哪来的视频？昨晚的帖子不都被删了吗”。

    “少废话，我要见他！”。

    “想见他当然可以”，顾舜言正好熟得此人，他是三坊村的财务主任孙得福，同时还是前任村长的独生子，这样的身份确实有点说法，可是顾舜言也记得清楚：“他不瘸呀，他一直都不瘸！”。

    “也许那个人只是那天恰好有点不舒服呢”，颜过忘不了那个背影：“我想见见”。

    这几天下来孙得福和顾舜言也算是老相识了，所以很爽快地上了他的车。车门刚一关上，后排的颜过抢在顾舜言前面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颜过”。孙得福屁股还没坐稳，不晓得后面还有一个人，顿时有些愣住了，他一边缓缓扣下安全带，一边看看颜过又瞅瞅顾舜言，陪了一个局促的微笑：“喔，有点印象有点印象，那个那个”。看得出孙得福回忆得很是吃力，顾舜言也学着颜过直接一点：“颜检察长的小少爷”。

    “喔，我说呢这么耳熟”，孙得福又仔细地看了一番：“也难怪这么眼熟，真像啊！当年颜检察长和我父亲可是老朋友啊，我家里现在还挂着颜检察长和我父亲的合照呢”。

    “和你呢”。

    “啊？”。

    “我父亲和你算朋友吗”，颜过一直盯着孙得福，看着他笑得越来越标准：“我吗，我其实和颜检察长接触不多，以前我几乎都在外面跑，很少回来”。

    既然如此，颜过把注意力撤向窗外也就不再问了，记忆里这个声音有点像，又不是很像，他记不清楚了。

    “顾处长，前面麻烦停一下”，孙指着路边的一家皮鞋店说：“我去取双鞋子”。这家店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精致，颜过和顾舜言也一道下了车要去看看，他们紧紧地跟在孙得福后面不舍得挪开眼睛。

    这背影确实像！要是个瘸子就更好了。

    “孙主任这个鞋……”，颜过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孙得福换下来的皮鞋感到不太对劲，可是当着老师傅的面又不好挑明了说。

    “哈哈，看得出来门道了吗”。

    看着孙得福和老师傅默契地相视一笑，颜过追问道：“有说法？”。

    “我呀天生左腿矮一截”，好家伙！还有这事！一直在店里瞎转悠的顾舜言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故作镇定地慢慢凑过来一起竖着耳朵听得仔仔细细：“从小就穿韩师傅特制的鞋子，韩师傅手艺好呀！这平常我走路都看不出来吧，所以也没几个人知道我这毛病，今天倒让二位见笑了”，说着说着孙得福来了兴致，光着脚丫子在地上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

    “挺好，挺好”，颜过记得很清楚那天那个人穿着拖鞋。回到车里他关门打狗般地直接问道：“孙主任，我们见过你忘了吗，十七年前那天在滨江体育馆门口你和我父亲聊了很久”。

    “是吗，有吗，我不太记得了”，孙得福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太多年了吧，这哪记得住呀！”。

    “我记得”，颜过没有松口，他目光如炬坚定地锁住孙得福的瞳孔，上车前颜过特地把他一起拽到了后排。

    “是吗，我想想我想想，我得想想”，孙得福没有回避颜过炙热的眼睛，想得很认真。

    颜过很愿意给孙得福留出充分的考虑时间，他打开二维码名片递了过去：“想起什么了随时找我”。

    孙得福干脆地答应说一定一定，就连下车走的时候也很干脆。看得顾舜言有了些犹豫：“你就这么肯定吗？”。

    颜过没有犹豫，他说：“亲子鉴定都不是百分之百的事，反正蒙一个是一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