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高考岁月
中学生挺忙挺累的，都是为了最后的高考。所以高考岁月是紧张的。憧憬的学习班高考前那个半学期也是最忙的。从寒假就开始，一直忙到六月七号高考那天。
这期间，考生的时间是最紧张的。憧憬的学习班也都为高考让步。人数多的大班减掉了几个，都为高三的小班额让路。这期间接待的学生特长生比较多。他们到各大学考专业课，得到专业课过关证后就等高考分数过录取线实现理想了，所以，他们开始狂补文化课。学费再高，家长也豁出去了。憧憬班有个学音乐的，她说，到北京考专业证之前也参加了补课班，老师是个音乐名人，一节课15分钟一千五百元。这还排不上号呢。
天哪！有人敢出价，就有人肯掏钱，社会都疯了！一节课甚至15分钟就真能点石成金吗？
学费多少，还真是来自于市场的。
有一天，一个家长和憧憬说：
“我想给你介绍几个佳木斯一中高三的学生。我和家长说你这里50元一节课，家长说，买白菜价钱的补课班，能讲出个啥呀？没同意。”
然后这个家长接着说：“孙老师，你必须提高学费。”一中高三数学老师一对一，一节课700元钱。学费也是水平的一个体现，一分钱一分货嘛。
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
当时，补课班都疯了。憧憬知道 ，一节课怎么也不值那么多钱。那憧憬怎么办？憧憬问这个家长：“你说多少钱她能来，你就说多少钱。”
家长说：“200元一节课，一对一。”憧憬说：“那好吧。”
憧憬原则上没有一对一的班，因为那是浪费自己的资源，三五个人完全可以。憧憬的五人左右的高三班，每人50元一节课，憧憬觉得就够多了。另外三、四的人补习班比一对一效果更好，因为可以互动。有的家长不懂，他就以为你专门对他孩子一个人讲，他能享受全部。其实家长这样想错了，提高学习成绩，不是你听讲了就能会，学习学习，得连学再习，只有习好了，学习成绩才能提高。三、四人在一起习的效果很好，互相提醒，启发，借鉴，更能长见识。古代皇帝小时候读书时还找陪读的伴童呢。
那次，佳木斯一中高三的来了三个一对一的，只接待他们三人，90分钟一节课，就得排一个上午，还挺紧张。好在，特长生可以离校来找补课班，其他学生白天都上学，否则憧憬真的安排不开。
憧憬那些三、五个人的班，有时只来一两个，憧憬也照常上课，学费不变。
同样是一节课学费不等，有200元的，有50元的。这不公平，怎么办？憧憬为了原来一节课50元学费不变，就找些理由。憧憬补充完善缴费标准：
（1）在我学习班学习时间长的，超过多少学时的优惠；
（2）给我介绍学生的优惠；
（3）在我学习班成绩（以学校考试数学分数）明显提高的优惠。
制定这么多优惠条款，其实憧憬就是不想涨价，憧憬是照着那些原来一直交50元钱的各个学生的情况硬描出的交费标准。就是他们不涨价。
这几个非要一节课交200元的，那就交吧。憧憬这么制定，就是别人过问学费时，憧憬也有个自圆其说的解释，让人心里都平衡。
憧憬说原则上不接受一对一，有特殊情况还是例外的。
有一天，憧憬妯娌来电话：“嫂子，小涛想让你那补数学，每周日我们开车送他去你家。”
小涛，是殿阁的弟弟殿峰的儿子，在双鸭山一中，也是重点校，读高三。
听完电话，憧憬立刻回答：“双鸭山到佳木斯，这来回得浪费小涛多少时间啊？我去双鸭山吧。”
小涛，是老王家的孩子。憧憬想，若是我儿子，我还能考虑学习班有没有损失吗？所以，憧憬什么都没考虑，立马安排。小涛还有其它科目的补课，他把数学安排在每周一、三晚上上课。
憧憬赶紧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个时间。
“从今日起，每周一、三晚去双鸭山与小涛共度高考岁月。”
这样，憧憬每周一、三乘15：30的火车去双鸭山，二、四早乘8：50的车返回佳木斯。除了去双鸭山以外的时间，憧憬照常给自己的学习班上课。
那是2005年3月。各校高三的三模刚考完。小涛三模数学得30几分。憧憬知道，这个分数，不仅仅是没学好的问题，这是根本没学。因为教研里，30分以下属于“干坐率”里面的。就是考试瞎蒙，随便选abcd那伙儿的。
坐在去双鸭山的火车上，憧憬脑海里出现了小涛小时候的一些画面。这个孩子很聪明。在他刚刚会说话能表达完整句子的时候，一次，双鸭山家庭聚会，妯娌和大家说，小涛懂事了，朋友给他买糖葫芦他知道谦让了，他和人家说：“阿姨，我不好意思要。”
这时，小涛马上接话：“这事儿最好别和大家说。”把在场人全逗乐了。
“小涛，你这话是跟谁学的？”
“赵本山。”小涛又马上回答。
大家喜欢这个可爱的孩子，都和他对话。他不抢白，都有话回答大家。
这么聪明的孩子，数学30几分？是什么原因呢？憧憬在思考。
为了选择最佳时间，憧憬需要坐火车到福利屯，再从福利屯转乘汽车。等憧憬到双鸭山他家，小涛就快放学了。
为了小涛上学方便，殿峰在双鸭山一中附近租了一处校区房。
一进屋憧憬就看到墙上，黑板上的卡通画，画的那么形象，逼真，画面里的人物姿势、表情各异。憧憬不懂绘画艺术，若有人告诉憧憬这是哪个名人画的憧憬都会相信。这全是小涛的作品。憧憬感慨，真是个有才气的孩子！
第一节课，憧憬问他，你数学应该不是智商问题，好像是情商问题，是感情问题。他说：“老师看不上我，那我就一眼也不看他。”
“一眼都不看老师，你还能得30多分，你真了不起呀！”憧憬逗他。
原来，小涛和数学老师闹别扭了。有一天，数学课，小涛迟到了。敲门没听到老师说进来，他以为老师在讲课听不到敲门声，就开门进屋站在门口，一般这种情况，老师都会示意他回座位。可是，那次老师没有，而且生气了：“你出去！重新敲门！”
小涛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尽管如此，他还是走出教室，敲门，听到老师说：进来！
小涛进教室后，老师再也没有理他，继续讲课。小涛就在教室门口站了一节课。
单纯的孩子，他是上进的，要脸面的，在全班男生女生这么多人面前，这对他自尊心有多大的伤害呀！这位老师，憧憬想对你说：你配当老师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懂吗？你这是乱伤无辜。你要知道，不能引起别人自我批评的批评是无效的批评，甚至适得其反啊！
从此，上数学课，小涛一眼都不去瞅老师。
小涛还真不错，有多少逃课，甚至辍学的孩子都是因为不值得的小事儿和老师闹别扭，心里结的坎儿迈不过去，而失学了。
憧憬找到原因了，就和小涛聊天啊。
憧憬说，人的一生能认识很多人，不是有“阅人无数”的说法吗？这些人是形形色色的，可以说他们都是我们生命中的过客。那你说，“你为谁而活？” 就是现在，眼下，你为了和这个老师制口气活着呢？还是应该为考大学活着？
再说了，那个数学老师也不是对你呀，说不定哪个学生故意没礼貌不敲门把他给气着了，他让你站着听课是给那些人看的，另外人家正讲课呢，你迟到敲门就已经是不尊重人家了，以后别人都学你这样，那怎么办？要讲对错，那我看你错在先。你知不知道，有的严厉的老师，对上课来晚了的，干脆不许进课堂，以后谁都不敢迟到了。如果你们那个老师也那么严厉，那你敢迟到吗？
小涛是个很聪明很懂事的孩子，他懂道理，从不傲慢，接受沟通，他表述问题一点儿不啰嗦，语言到位。他认为憧憬这个大娘说的不无道理。看他的样子，好像不那么纠结了。
憧憬和小涛俩顺利地制定计划，就是抓紧时间了。再抓紧，也就是每周一、三晚上放学后开始，有时到深夜。
三模后到高考，最多也不到三个月。
转眼就高考了。分数下来了。小涛数学85分。他考入了哈尔滨理工大学，本科，计算机专业。
大家震惊了！欢呼了！数学这一科他飞跃的真大呀！仅仅三个月，和三模比，提高了50多分。憧憬在想，如果他对数学老师不曾有抵触情绪，那他的数学成绩会是多高呢？
憧憬还感慨，老师啊，人生舞台上多么重要的角色啊，你的一个不经意，就会影响孩子的人生轨迹的。你想啊，小涛若放弃数学，那他高考能走理科吗？那他人生的弧线又是如何？他如今已过而立之年，他从事的是本专业计算机的工作，很棒，很优秀。如今已进入管理职能部门。中国人民财产保险公司黑龙江省分公司人保财险。不到三十岁，就是副科级干部了。可以说小小年纪事业有成。
采桑子
教师比喻成园丁，
实在恰当。
耕耘收获，
我不惜两鬓如霜。
一把教鞭似剪刀，
修剪枝杈，
眼望栋梁。
今生选中这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