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乱像

    憧憬随班五年级升入六年级，当时就是小学升入初中。

    小学，班主任教数学和语文，升初中后老师就分科了。

    分配课程之前，憧憬找校领导提出想教数学的想法，那位书记大姐说：“你要听从分配”。

    糟了！她若不让我教数学怎么办？憧憬想。然后她对书记说：“刚开学，各科都没分呢，现在提出你不麻烦，这么点儿事儿，你都不答应我，那也太不够意思了。”

    书记听到“不够意思”就激动起来了，简直是亢奋：“我就是不够意思，为了党的事业，我甘愿做个不够意思的人！”

    她想哪儿去了呀！怎么不满足憧憬的要求就好像是“大义灭亲”一样。那态度可庄重了，大义凛然的！嗨！无奈，话不投机，憧憬转身走了。

    结果，真的没让憧憬教数学，分配她教政治。她看了那些任课的老师，觉得自己教数学应该是最胜任的。她又去找书记，别看她是纯读三年书的，但她是小学毕业，另一个校长也是工人阶级掺沙子进学校的领导，文化还不如她呢。所以有关教学的事儿都找她。

    憧憬说：“文学是我的爱好，数学是我的专业。”因为憧憬知道书记就认为自己是文科老师。

    她听了，想一想，说：

    “专业？爱好？你爱好文学好啊，干一行爱一行吗！你是入党积极分子，要听从党的分配。……”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憧憬接不上茬了。转身走了。

    走出来，憧憬脑子里还在想她重复的那句话：专业？是啊，我有专业吗？我是一个高中生，是个小小的六八届，我有资格说专业吗？多亏她没这么问，否则是无言对答的。

    林业子弟校，有一两个大学生，其余的，六六届高中生就算是高学历了，都没有专业呀！

    分配谁教哪个学科，就是领导说了算，他觉得谁应该教啥就分配啥。

    有一个很像样的政治老师，他们叫他张老师，他是六六届老高三的，让他教体育。他也得听从分配呀，刚开学还没有一周呢，那天他一瘸一拐地走进办公室，咋了？脚脖子崴了，跳木马崴的。这位老师很敬业，没休息，继续上班。因为老师特缺，不来上课学生就放羊。他的脚还没好，那天，他歪着脖子走进办公室，又咋了？大脖子崴了。在垫上做前、后滚翻崴的。

    大家都说，你真笨，你就领学生走走步，跑跑步，做做操，不就行了吗？

    他说，体育课也有教学大纲的，应该开的课程，你当老师的都不会，怎么教学生啊？他还说，上学时候滚翻就没做标准过，那时考试可以选项啊。现在，他就是想练练。

    他还是没有休息。他真是很敬业啊！。

    操场上多了一道风景：瘸腿歪脖老师给学生上体育课。

    当时的校领导，他们不是有意思地祸害学校。他们是把重点放错了，他们只想追求教学秩序，教学质量是什么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教学秩序呢？一目了然。他们认为谁能把学生纪律管好就分派谁当班主任，配到各个学年组，然后在各组里分派哪人教什么学科，这样，擅长某学科的老师就分配不均了。那个体育老师就是，他所在学年组有一个政治老师，是女的，体育缺个老师，就分给他呗，他是男的呀。

    憧憬教政治也和他教体育一样，那是憧憬的短腿科。上学时，若不算政治，其它学科排名，她更会领先的。她也想，学学政治吧，可太难了。政治课本是32开的书，有的课一页都不到，几行字就没了，怎么学呀？可是她比那个体育老师聪明，她讲别的呗？所有的内容都可以和政治扯上关系，她讲故事呀！照样能把课堂气氛搞上去，领孩子们玩儿呗。

    那个体育老师，为了服从分配，付出了两个“脖子”，憧憬她毛发未损，还有啥不高兴的呢？

    憧憬当学年组组长，还是班主任，特别是班主任，她当的有声有色。

    学校的领导，还是很敬业的，起早贪黑的，特别是有劳动的时候，更是带头。他们还搞民意测验，给学生发张纸，上面有任课老师的名字，让学生画勾勾，了解学生对老师的评价。对憧憬政治课的评价还真不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