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是光
陈安义心中涌起一股疑云:&34;没死?惹怒老妖婆的没死,掌柜的却死了?&34;
乌鸦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讥讽:&34;这小子,杀人不眨眼,还是先杀后辱。&34;
“谁,是谁?” 店小二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慌和迷茫。
听到乌鸦的叫声,那个店小二如同惊弓之鸟,急忙站起身来。
只不过,他站起来的动作太过急促,裤子还挂在脚踝处,没有跟上他的动作。
让他的站起显得笨拙而滑稽,也证明了乌鸦的话。
此时的店小二,一身锦缎与他惊慌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一边提裤子,一边结结巴巴地开口,试图解释。
“道道爷。”
“不是,我是早上一个老婆子,和一个穿着寿衣的少年。”
“是他们杀了掌柜的和内掌柜,小的出门报官才逃过一劫。”
此刻陈安义已经换上了一身黄绿色的道袍,整个人焕然一新,与之前的形象截然不同,这才没让店小二认出来。
陈安义保持着沉默,但乌鸦却按捺不住,它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气:
“放屁!那个妇人分明说是你杀了她,要不让鸟爷把他们两个魂招回来跟你当面对质。”
“我我没有” 店小二的声音终于挤出了喉咙,但那颤抖的语调,连他自己都不信服。
店小二原本以为声音来自陈安义,但震惊地发现不是他开口说话。他这才注意到声音竟然来自一只口吐人言的独眼乌鸦。
这份超乎常理的情景让他慌忙下跪,磕头如同捣蒜,显得无比恐惧和恳求。
“鸟爷,道爷,饶命啊!我我真的不知道,我”
“我真的只知道这一点”
店小二的哀求声中带着哭泣,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后厨中回响,显得格外凄凉。
他的额头在冰冷的地面上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次磕头都是他内心深处恐惧的体现。
他的手伸向前方,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又不敢触碰陈安义的衣角。他的眼中满是泪水,混合着鼻涕和汗水,流淌在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陈安义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店小二,冷冷问道:“为什么你活着?掌柜的却死了?”
“小人小人依照掌柜的之命前去收账,但是那个道婆说给她结过账小的想起同村刘二的死,也是因为惹到一个道爷,谎称肚子疼返回家中,这才躲过一劫。等小人午时返回,掌柜的已经死在了后厨,千真万确!”
他的额头上已经磕出了血迹,但他似乎并未察觉,只是一味地磕头,试图以此表明自己的清白:
“小人说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陈安义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继续说!”
店小二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掌柜的掌柜的死状极其惨烈,小人小人怕极了,怕那道婆找上门来,所以所以小人就锁了门,躲了起来。”
店小二的哭腔里带着一丝真诚,但他的话语中却掺杂着虚假,试图在陈安义面前推测真相,却又在不知不觉中露出了马脚。
“掌柜的被那道婆子所杀,内掌柜被那穿着寿衣的少年凌辱致死。”
店小二的话音刚落,陈安义便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情绪。
他的耐心终于到达了极限,忍不住抬起了脚,一脚将店小二踹飞几米远,重重地砸在墙上。
这个店小二说的是真话,只有一半,他发誓前的那一半,后面说的全都是假的还栽赃陷害给自己。
店小二的身躯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无力地滑落到地面。
陈安义冷冷地看着他,这是第一次他在这个世界动怒。
“亏我还帮你们两个挑选了向阳的墓地,挖了个墓坑,过来给你们收尸。” 陈安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嘲,也有对店小二行为的失望。
店小二躺在地上,痛苦地喘息着,这时才有机会细看陈安义的长相。
当他惊恐地发现,眼前这位道爷正是早上那位穿着寿衣的少年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慌。
“道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店小二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口吐鲜血,他在地上爬向陈安义,连连磕头,额头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
“我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也会被婆婆找上门来。” 看到陈安义的长相后,店小二话语中的称呼都变了,从道婆子变成了更恭敬的婆婆。
陈安义静静地看着店小二,他的眼中愤怒渐渐退去,只剩下深深的失望。
他没有再下杀手,而是转身静静走出门去。
“谢谢道爷不杀之恩,谢谢道爷。”
“谢谢道爷。”
店小二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望着陈安义离去的背影高声道谢。
乌鸦看着陈安义转身离去,眼中闪烁着一丝好奇,它用那特有的沙哑声音问道:
&34;嘎~嘎~他竟敢污蔑婆婆和你,你怎么不踹死他?&34;
陈安义脚步不停,没有回头。“我是光。”
“什么光?”
乌鸦不明所以,发出“嘎~嘎!”两声。
独自飞到柜台上,用喙和爪子灵巧地操作,将柜台上的现银一一打包,银光闪闪的银锭被它迅速而熟练地收集起来。
不一会儿就将所有的银子都归拢到了一个包裹中。
炫耀似地对着陈安义说道:“足足有六两四钱八十六文之多。”
从酒楼出来,夜色已深,街道上行人稀少,只剩下零星的灯火在夜风中摇曳。
陈安义在忙碌了一整天后,并没有寻找住宿的打算。
他心中有更紧迫的事情需要处理,于是他快步走向了街角的济世堂药铺。
药铺的灯火透过窗户投射在街道上,坐堂师傅仍在药铺内忙碌着,或许是在整理药材,或许是在配药。陈安义推门而入,药铺内弥漫着各种药材的香气。
陈安义轻声问道:“师傅,我想买些硫磺和芒硝。”
本来还在忙碌的坐堂师傅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疑惑:
“客官,这两样可不常用,你买它们作何用?芒硝泻下通便,硫黄解毒疗疮。这两样药各有其用,但确实不可同时服用。”
陈安义微微一笑,回答道:“家中有些害虫,需要用这些来驱除。”
坐堂师傅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转身从药柜中取出了硫磺和芒硝,小心地称量后递给陈安义:
“这些足够你用了,但要小心,这两样东西都有些危险。”
“还有没有更多,我全要了,家里害虫太多。”
坐堂师傅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为难地回答:“客官,这两样药材虽不常用,但若用得过量,可是会出大问题的。我们药铺存货有限,而且也不能一次性卖给你太多。”
“不给我,我让你这里生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