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入乡随俗
坐堂师傅原本心中尚存疑虑，但陈安义的恐吓让他顿时感到如坐针毡，焦虑不已。
他虽不甚信奉那些道馆，但关于妖邪害人的故事在民间流传甚广，他行医多年奇闻异事也见过不少，让他不得不心存忌惮。
坐堂师傅在药铺中多年，对药理医道颇有研究，深知能治病的人自然也懂得如何下药害人。
那能抓妖的人也必然懂得如何下邪，自然也通晓一些不可告人的邪术。
坐堂师傅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他连忙起身，诚惶诚恐地向陈安义鞠躬作揖，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道爷，我们这小镇药铺，存货实在有限。这些东西虽不贵重，若道爷您需要，尽管全部拿走，不必客气。”
陈安义目光如炬，扫了一眼药铺的存货。“太少了，远远不够！”
他随即从身上掏出一块在乌鸦给他衣服时准备的银子，估摸有一两重，直接丢在柜台上，银子与木质柜台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道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钱是道爷预付的，明日同样时辰我过来取，最少给道爷准备两百斤。”
“多了道爷不嫌弃，少了道爷要骂娘，这银子是定钱，事成之后按照百斤一两结账。”
此时不知何时柜台后面爬出来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大肚中年男子。
那名男子见到陈安义拿出来的银子，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毫不客气的收下了银子。“道爷您放心，明天晚上一准到，给道爷您准备马车送货上门。”
走出房门，夜色如墨，只有稀疏的星光点缀着天际。
乌鸦这才开口说话：“破石头值什么钱，你这个败家子！你有钱吗？”
“婆婆给过了。”
陈安义心想，道爷的身份真好用。
药铺内，坐堂师傅的脸色阴沉，怒气冲冲地瞪着中年汉子，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真是要钱不要命的，这些道爷的生意你也敢做！”
说到后半段，他忽然意识到陈安义可能还未走远，故意压低了声音。
大肚汉子则对坐堂师傅的忧虑嗤之以鼻。：
“老刘头，我不做他们的生意，谁给你发工钱？别以为会两个药方子就了不起，没有我，你连饭都吃不上，你们爷俩要去喝西北风。”
坐堂师傅被这番话噎得一时语塞，他知道中年汉子的话虽然刺耳，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骂完坐堂师傅，又掂量着那一两银子，拿起轻轻地放入嘴边轻咬，慢舔，满脸陶醉。
“甜，世间第二甜之物便是这银子。”
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更多的金银财宝，就像乌鸦说的，破石头值什么钱。
一旁的打杂小伙计适时地接上话茬“那第一甜呢掌柜的，是蜜吗？”
掌柜的满脸嫌弃：“要不然怎么都叫你傻刘，第一自然是金子了。”
随后就继续对着坐堂师傅冷言冷语的嘲讽起来：“看见没，就你孙子这傻样，不是我管你们爷俩吃住，在外面他得饿死！”
---------
陈安义趁着夜色返回了竹林石屋，他还有另外两件事要办，主动来到坟包面前，他自认为是墨隐真身的那个坟包。
面色诚恳的开始了他的表演：
“婆婆，你睡了吗？”
“我知道婆婆说的从胡家逃出来后会放我自由是假的，我还是要被婆婆炼成小耍。”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的接受，仿佛已经看透了命运的安排。
“但我想通了，是婆婆救我回来给我第二次活着的机会，能多活每一天都是婆婆对我的恩赐。”
“希望婆婆成仙后能照顾我父母亲友一二，还想婆婆能在最后的日子里，传我一些炼制小耍的手段。”
配合上他的动作，在坟包前长跪不起，就像在诚心拜师求艺。他的额头轻触地面，双手合十，动作中透露出无比的虔诚和尊敬。
陈安义敢断定老妖婆这一脉是有传承的，之前从她口中听说过他的师傅师爷，但是从没有见过她的徒弟。
坟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唯有身后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这片幽静之地。
欢伯和欢婶灯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陈安义，仿佛在审视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躺在地底的墨隐久久没有出声，她在沉默中观察着陈安义的表演，判断他的一举一动。
她没想到陈安义会这么识相，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
“乖孩子，你真是能给婆婆惊喜，用上两次‘信’都没能骗过你。”
正如陈安义所预料的那样，声音从背后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那是门口的欢伯和欢婶，一男一女，异口同声。
陈安义心中清楚，老妖婆的手段繁多，分身无数，他甚至一度怀疑过那对灯笼才是她的真身。
在这个充满谎言和诡诈的世界里，他必须入乡随俗。
“请婆婆收下我，我也想帮婆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陈安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渴望和尊敬，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老妖婆的感激之情。
“婆婆给了我二次生命，我要报答婆婆。”他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真诚，仿佛他真的愿意为老妖婆赴汤蹈火。
“婆婆事实亲力亲为太过疲累，我今日下山才知婆婆每日艰辛。我身卑力微，所以想请婆婆传我一些手段，替婆婆分忧。”
他依旧长跪不起，态度恭敬，语气诚恳，甚至在夜色中，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即将泪下的哽咽。
随着一阵石棺摩擦的声音，老妖婆的身影缓缓从坟包的石棺中显现，仿佛是历史的尘埃被轻轻拂去。
陈安义心中一动，他知道这事已经成了。
&34;乖孩子！真是乖孩子！&34; 老妖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温情和赞许，&34;知恩图报，老婆子我一生纵横世间几百年，从未收取过弟子。本门最重就是孝道，奈何人心不古。&34;
“今日破例，婆婆就收取你为本门唯一弟子，赐你道号墨谦。”
陈安义心中嫌弃的不行，墨谦，没钱？这名字真不吉利，但嘴上依旧满口恭维
“多谢师傅，徒弟甘愿成为师傅成仙的踏仙石，让师傅炼制徒弟身上的龙气成仙。”
他的态度谦卑而诚恳，仿佛真的愿意为老妖婆的成仙之路贡献自己的一切。
他的恭顺似乎深得老妖婆的心，提及成仙，老妖婆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了，满口称赞乖徒儿，眼中闪烁着对即将到来的传承的期待。
“你师爷就是乘风而起的仙人，与天地同寿，现在整个大莽王朝都得供奉他，婆婆也要追随你仙人师爷而去。”
“本门一脉寻仙，到你这里可不要断了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