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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错政蒹葭错倚玉树 误情天星误认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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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缈招呼池琅上车,池琅忙道:“你是偷偷把我带出禊栊狱的,而朱秋水亲自把我送到那里,我怕……”元缈醒悟:“那你为何想来见他?”“好姐姐,是我愚钝了,就饶我这一遭吧。”池琅双手合十,低头拜向元缈。元缈笃定其中必有故事,问:“你是不是有亲友在藏珠宫内?”

    池琅大惊,「天璇星」果真冰雪聪明,对元缈的印象又回到了最初那一种:“正是,其实他……被朱秋水附身了。但是好像别人看他就是朱秋水的样貌。”“竟有这等奇事?快与我细细道来。”池琅开口就是冬至日行祭一事,说自己和衍络如何到江舟园的。

    “江舟园?那是哪里?”

    “斫光……飏山风祖的居所啊。”

    “那处不是唤作「玄圃」吗?”

    池琅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在史书上隐约有印象,今听元缈之言,料定玄圃就是江舟园的古称了。她突然想起国祭时元缈曾言「洞明星」和「隐元星」,忙问:“你还记得「洞明星」和「隐元星」吗?”“当然。「洞明星」洛浮伯和「隐元星」涂浅逸,只是他俩个比「天权星」藏云还要神秘,是飏山风祖用一缕净风捏制而成的。”

    一缕流光向二人射来,二人霎时间被昙花包围,白天迅速转成黑夜,明月耀得刺眼,不容许一片云遮掩她的光辉。云上飞下一人,正是此时的「隐元星」,现在的「斫光月王」涂浅逸。“你还挺聪明的,一下就把我的伪装揭开了。”声音如北风伴着霜雪,池琅感到骨头似乎都变为寒冰,整个人向外散着白汽。“实不相瞒,就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但是现在……他还不能让你回去。”涂浅逸的嘴唇贴着池琅的耳朵,躲在池琅身后,身体浮空,手轻触池琅肩膀。池琅回头,对上涂浅逸的一双红瞳。“再见。”昙花吹向天际,明亮了黑色的伪夜。

    元缈见池琅定住半晌未说话,神态也有些恐慌,问道:“怎么了?”池琅知元缈大抵看不到涂浅逸,强装镇定:“没……没什么,对了,朱秋水不是什么好人,不能再让他为害百姓。”“何出此言?”池琅不知道如何回应。

    “自他之后,飏山风祖再没出现过,五百年后,玑衡仪失调。”

    “飏山风祖不是在朱秋水前就隐居了吗?”

    “其实……神殒了。”

    元缈不可置信,看着池琅不能发出一个字,像看见了地府的恶鬼一般。“不可能。”元缈花容失色,忙摆手,但池琅是风向选中之人,所言不该有假才对。“朱秋水是人民选择之人,怎么会做恶?我还是带你去见一趟朱秋水吧,无论如何我会护你周全。”

    一路穿过宸风城的朱甍碧瓦后远远地已看见金瓦闪烁。几辆车驶入宫墙,元缈感到奇怪,随着车流同入宫内,下车后看见彩色的布帛流淌成虹,从中央的金殿内延伸开。

    “这些女孩……是做什么的?”元缈走在她们中间,正是鹤立鸡群之态,只她一人就胜过所有的女儿。池琅感觉莫名其妙,但她俩认为她们见「天枢星」是有要事相商,便混在里面一同进去了。进到大殿后,所有女子填满了殿堂,她俩好容易才挤了进去。处于台阶上的男人面部看得不真切,但池琅却认出了衍络的五官,但里面的灵魂想必不是衍络,而是朱秋水。而坌全就在殿外等候。

    “衍络”眼看人数已足够,便将她们引至用于宴会的殿上,随手抓了几个女子,那些女子便忸怩作态,故作风骚起来。因元缈与池琅视线被人群所隔,也没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离“衍络”近的将身体扭成蛆状,扒开衣领,争相拿起桌上的,柜子里的酒水往衍络嘴里灌。一股酒气弥漫开来,池琅与元缈面面相觑,决定静观其变。“衍络”的手抚摸上那些女子裸露的胸部,又解开衣服,感受着她们肉体与肉体的碰撞,越来越多的女人上前把“衍络”围成了一个圈。“衍络”醉眼朦胧中又起身,跌跌撞撞,竟把人群撞开一个口子,正对上元缈的风情万种。“衍络”当即抛弃其他女子,把元缈拉走,对池琅则是看都没看一眼。

    池琅视线又被人群所阻,但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元缈被“衍络”的蛮力拉扯得生疼,感觉下一秒那只手就要断掉了,便被拽着身上一边掉下繁复的珠宝来。她被“衍络”拉到「天枢星」寝宫内,元缈此时还以为他要与她单独商议什么国家机密,结果被一把按倒在床上。“衍络”动作极快,两三秒脱去裤子就要来乱戳。

    “啪!”很响亮的耳光,元缈暴怒,直接给了他一个巴掌。“放肆!愈发分不清云泥了。”她一怒之下刚欲让金蝶把浊物割去,又想起池琅先前说朱秋水附身在她的亲人上,便收了神通,把“衍络”放倒,一脚踩在他头上。“衍络”也不惧,还恬不知耻地傻笑:“好姐姐,继续啊。”元缈忍不了了,狠狠踢了一下“衍络”的裆部。

    “衍络”被激怒,驱动风力吹动元缈,元缈便召出金蝶形成盾,又驱水形成囚笼把“衍络”包裹。而他只一动,水便再难聚起。元缈感受到水正排斥抗拒着“衍络”,正是在他身旁形成了高气压。

    霎时,元缈周围空气被抽走,然后“轰”的一声,巨大的气压差把她吹飞到寝宫外的空地上,咳出一口血来。一些石头瓦砾也被吹来,砸到元缈身上。

    “你究竟是何人?”元缈问道。

    “「天枢星」朱秋水是也。”朱秋水用衍络的身体答道。

    元缈唤起「璇凤观羽屏」,无数珠宝玉石穿屏向朱秋水击去。

    这边池琅感受到一阵强风呼啸,忙出殿查看。几根冰凌刺向朱秋水,但反被吹了回来。元缈忙再次御水囚住朱秋水,池琅会意,将水凝结成冰。而朱秋水又不惧怕,迸出一股热流融化了坚冰,气流上升,元缈与池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吹飞,朱秋水趁机用术法压制二人,占据了主动位置。元缈欲还手已无力,

    池琅还想挣扎一下,用梅花标记朱秋水,但被朱秋水轻松去除了。

    元缈又被抓到寝宫内,朱秋水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躺着一小型浑天仪,雕刻着众多花纹,正是衍络、池琅、哈热夫在江舟园触发的机关。

    “天璇星啊天璇星,你可知这是何物?”朱秋水冷笑一声。

    元缈眼中燃起怒火,此时的她已丧失了平日的庄严与温柔,显得狼狈。

    “「天地仪轨」,你竟然……”这「天地仪轨」乃飏山风祖之法器,承载着天地的风力。

    “它就那么显眼地放在那里,竟然从来没人打它的主意。哎呀,真是可惜,飏山风祖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变成废人一个了,反正他的力量已经是为我所有了。现在这只是普通的银器而已,大概还可以卖个五百亿吧。”

    “正是歹毒啊,朱秋水。你还真是不畏权威。所以你以除封建之名义取消国祭,目的就是削弱「信仰」,削弱神明的力量?狼子野心……竟敢觊觎神明的力量……”

    “感谢你的赞美,美人。没错,在这里,藏珠宫内,我朱秋水的威名足以传世千秋万代!我即是人治的开创者,将带领辰风人民夺取社会主义的伟大胜利!只是可惜我在玄圃那么精彩的演出竟然无人欣赏……”

    “你不怕我散播出去吗?”

    “你不敢。”朱秋水狡黠地笑。元缈被说到痛处——她如果揭露了她的罪行,「天玑星」、「瑶光星」、「玉衡星」不知信不信,「开阳星」晸耀正在为了阿贝汗的入侵而无暇。「天权星」藏云也暂时回到絪缊林。就算他们都赶来,朱秋水的法术难以测定,窃取了神明之力的他或许能以一敌也未可知。但若是在特定场合,或是元缈不怕牺牲……

    元缈找准时机,化成万种金蝶,袭向池琅飘散了。朱秋水回头轻蔑一笑,衍络的脸露着不属于他的老成与油腻。

    澴雯宫内,池琅与元缈惊魂未定,又突然想到坌全还落在藏珠宫内,那些朱秋水召来的女人们见朱秋水拉上了元缈,自讨没趣。其中一人在殿外看见了形单影只的坌全,蜂拥而上。不一会儿坌全就被抬到大殿内,衣服被残暴地扒去。本像一只幼狼的他如今像进了虎、鹰之巢穴,再难逃离。坌全的心已经跳出了九霄,神经感受到的每一寸肌肤都被蹂躏与抚摸。在二价锰离子的溶液中,一点氢氧化铝沉淀产生,随后又喷发出了又一股氢氧化铝絮状沉淀。那些女人愈发肆无忌惮起来,直到朱秋水腆着个肚子走来,她们才散了。

    元缈这边担心坌全安危,但悸于朱秋水将「天地仪轨」力量剥离,况且刚才一番打斗,有瞬移回澴雯宫,已经耗了大半气力,如今若再一来一回,只怕朱秋水杀心大起,将二人困在藏珠宫中,更不安全。

    忽然天色变阴,一阵异香飘过,二人循香找来只见坌全赤条条躺在地上,还沾着浑浊的氢氧化钙,身下是满地昙花。

    池琅忙扭过头羞红着脸跑开了,又转到另一侧偷偷去瞄。

    元缈真为此事发愁,见空中月华转成阳辉,便猜是「隐元星」涂浅逸暗中相助,朝天上行了礼拜。又御水濯洗坌全躯体,令金蝶把他抱入房中,又亲手为他穿衣。不久坌全苏醒。

    池琅面前「百里传音之圭」弹出,“问农桑”“问工商”“问国事”被划走。

    “元缈,我们有问国事、问农商吗?”池琅感到奇怪。

    元缈经过这一遭看清了朱秋水的伪善面孔,冷笑一声:“有这样的领导人,我想也也不用问了吧。”料想「开阳星」晸耀应该会帮她,预知元缈是否联系晸耀商量,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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