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蝶通灵巧解冤魂 戏子守真义助惊魄
金色蝴蝶从火中飞出，池琅欲拾起，却重得压弯了身子。“真金？”池琅不可置信。
“正是。”这声音似从瑶台传来，木樨香一扫污浊恶臭之气。抬眼看时，万千金蝶凝成寒簧之姿，更有凤鸾之仪。“敢问你是何人？这是何处？”又是端庄大雅之音。
“「天璇」大人！您是来救我的吗？”
“我从未见过你，但金蝶闻风指引我来此，想来你应是蒙冤之人。既如此，我定会救你。”「天璇星」元缈开口。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国祭我们还见过的！”池琅止不住欣喜，周围的人闻听动静也远远困住元缈，但不敢近身。
“现在新「天枢星」上位，已无国祭，上次国祭已经是十年前了。”元缈从容不迫。
“我是池琅，上次还有衍络、哈热夫，白穆特人，我们一起的。”
“并未邀外国使臣参与。”
“等等，你是从498年来的吗？”池琅突然意识到。
“现在是飏山2521年，你难道是古人穿越而来？”
“能把他一起吗？”池琅指了指一旁闭目的拾旧。
“也可。”元缈桃花眼轻闭，一只金蝶掠过拾旧，然后进入元缈的睫。“他也应是冤魂一条，我会帮他的。”
周围立刻骚动起来，像是元缈掉入了深沉的水潭，纷纷要求元缈开恩。元缈纱裙轻动，洒出数点露珠。元缈突然不适，干呕起来：“这里的水掺了太多怨念……你们两个跟我走吧。”池琅便和拾旧跟在飘逸灵动的裙摆之后。
走到进禊栊狱的长廊上，「天璇星」元缈用法术清洗了裙子后，回头以含情的桃花眼看着他两个。
“银杏溯晷。”元缈轻声，成群的金蝶混着银杏叶将三人包裹，好像冬夜的火炉一般令人温暖……从而沉睡。紫檀木做的架子浮现，上面的古董也逐渐明晰。旁边香鼎飘扬着沉香，缭绕着三人的衣角。随后银杏散尽……“到了，这里是我家。”
“澴雯宫？”池琅大惊，需知澴雯宫到现在凭借着仙力腾空，依旧是世界第一等豪宅。
“他叫什么名字？去洗个澡吧？”元缈忙命人准备干净衣物。
“他说他忘记了，不过我叫他拾旧。”池琅回道。
“当啷！”元缈轻动法术，拾旧的手铐脚铐落地。元缈拉着拾旧，穿过众多游廊、宫阙、园林，一路上似乎历经了春秋四季，草木欢歌。路过的丫鬟见了拾旧，无不羞涩地捂住脸。
浴室里又是别有洞天，粗粗一看竟与绣房无二，又穿过重重帘幕后方才见了浴池，侍女将衣物放在一旁径自去了。元缈纤细的双手欲解开他用以遮羞的破布，拾旧登时涨红了脸，但不知元缈是不是用了什么术法，竟硬控住他。玉臂轻舞，池水便流来，冲刷了他身上的泥沙。素手再挥，沐浴露便被招来，元缈细心地为他涂抹。
“「天璇」大人，我……”拾旧本就干哑的声带愈发哽咽。
“嗯？”元缈的眼里竟透露出一股天真。但她已是活了千年的半仙，早已看破了红尘，何来非分之想？塞加洲、乐雾斯之所谓人文主义是也，凡人之心不可随意揣度。
金蝶把拾旧拖入池中，暖意将他包围。元缈已不知消失在几重帘幕之后。
“池琅，‘拾旧’这名字不甚妙，依我看来竟改作‘坌全’，虽不甚好，但也强作‘拾旧’。”
“好。哪个‘笨’哪个‘全’？”元缈便写与她。
不久坌全出来，元缈见他因太久无衣可穿不会穿了，衣冠不整的，便帮他整理。三人在澴雯宫中修整几日，不在话下。
池琅这日躺在纱床上，玩弄着元缈新买给她的手机。“这「百里传音之圭」的前身还是不便……如今这古董也是给我用上了。”惊魂安定后她又挂念起衍络，不敢久留，辞了元缈上路。因元缈说：“你既要找「天枢星」，不如我陪你同去。”池琅千恩万谢。
出宫门后，眼前一片云彩铺展成丘，触手可及。殿前停着「飏风输运神机」，因此时辰风大小事务均仰仗仙力，如「移间」的动力。然而在498年人类已经发现阴阳二气的物理存在形式，能够使用人造仙力。总之现在并未发明「借云腾空之艇」。
落到地面后，车辆走出一段，坌全突然紧张起来：“那边好像有骚乱。”池琅直接就飞去了，元缈则从容不迫，看着人潮自动被气场所分离。
“快还钱！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已经能听到暴怒了。
“我把钱全都给你们了，床也给你们拿走了。”颤抖的声音混着惊恐与绝望。
“何事喧哗？”元缈从人群中荡出，凤冠与长裙自成风景。
闹事者立刻逃走了，只有地上一人遍体鳞伤，看到元缈后蹭着地面抱住元缈。“「天璇」大人！那日因我没钱了，去借了钱，谁知他们是放高利贷的……”元缈欠身，忙命道：“快叫救护车来。他们是你什么人？你为何没了钱，是被境外诈骗团伙骗了吗？”那人千般不愿回忆，只是机械地点头。不久救护车鸣着笛来了，池琅担心他，拉着坌全一起跟着车走了。元缈见二人如此热心，也与之同去。
医院长廊上，池琅问道：“「天璇」大人，您不用工作吗？”“叫我元缈就好，我的工作就是花钱。”说着顺手买了一支绿的发慌的股票。
“这是什么？”池琅的年代并没有股票，当然此时的股票市场也被政府有所干预。
“股票，这下应该能亏不少钱。”
“亏钱？这是何意？”
“飏山风祖和我说的，他说每个月要花掉一百万，但是现在钱越积越多，都不知有无一百万亿。”元缈轻描淡写。
池琅惊掉了下巴，原来「天璇星」还有这样一面。她一直以为「天璇星」是心思玲珑，通悉市场的高人，没想到元缈的能力更高一层，无需分析，玉手轻触，一箱箱黄金就被运输到澴雯宫中。
那受欺凌之人做了初步治疗，打满绷带躺在病床上，只有一个眼睛感激地看着元缈。
“你先前说你是被境外诈骗团伙所骗，那为何要借钱呢？告诉警方他们定会追查。”元缈关切道。
他犹豫了一阵，眼神闪躲，然后才断断续续：“当时……被贪欲冲昏了头，要是当时信奉琉璃法王也不至于犯此大错。”元缈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一缕对警察不信任的意味，猜测到了五六分。
“这个你拿着，让他们不要再纠缠了。”说着便招金蝶送出匣子来，匣子里是阳绿翡翠手镯。“对了，你欠了多少？这个可能只值一千万。”“这太贵重了，我怀疑这只金蝶都远超负债了。”免不得千恩万谢，推辞起来。
“你既这么说，都给你了。”
那人一口痰涌上，激动地昏了过去。
日月又改换了几次，三人已在宸风城地界。池琅真到了这里，又不知如何是好。“你不是要找朱秋水吗？”元缈感觉很奇怪。
“但我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池琅略有些怯懦。
池琅已经在前往藏珠宫的的路上了，她看着窗外的风景变换了一程又一程。然后停在某节街道中。坌全突然下车，池琅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停车，于是也紧随其后。
刀光剑影，坌全腾空而精准地击打一人，旁边几人又纷纷来对付坌全。他们手中拿着刀，挥动削砍着空气。无情地切割着阻挡它路径的肉骨。一旁的车像是被柏油路砍了一半，露出烧黑的钢铁与皮革。
坌全怕破坏了元缈给的衣服，立刻脱下丢在一旁，空手上阵。他在刀光中游走，像是学着捕食的恶狼，手臂被划破，溅出一条血。池琅忙召出梅扇，坌全却已经将其他人打倒在地。梅扇在空中转了个圈后孤单地飞了回来。元缈这才下车：“这是什么情况？”
那些作乱的人霎时间本分起来，不敢再打。“他们竟然派人撞王总！”
“放他妈的屁！明明就是你们一惊一乍的。我们说了这人我们并不认识。”
元缈又一顿，正色道：“谁来解释一下？”
两边各有一人争：“我！”元缈指着王总的人：“你说。”
“王总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结果半路上竟然被小小张家的人所撞，出了车祸。”
“诶诶诶，不是我们做的啊。”张家的人说道。
“坐下来好好谈不行吗，非要动手。”元缈面露愠色。
“「天璇」大人听我说，”张氏的人屈身道：“我们张总也是碰巧来这边开会，那个肇事司机我们根本不认识。”周围的路人中因有报了警的，警车从远方驶来。
“我们借一步谈，这条路上每天有多少商贾流动，岂容耽误。”元缈忙命人疏通道路，警察来接手案子，各司其职，不在话下。
池琅见无事，摸着坌全的脑袋，揉着坌全乱糟糟的头发：“下次不准这样子，太危险了，你是又想进禊栊狱吗？”坌全此时擦干血迹，正整理着衣服，但越整理越乱。“我好像……还没有谢谢你带我出狱，谢谢。”
池琅怔了一下，对上坌全认真的眼睛。青年的懵懂与精力在池琅眼前闪烁。
“啊这是……不用谢我。你应该感谢元缈。”池琅摆出趾高气昂的样子。
“解决突发事件……修为提升。”「百里传音之圭」突然蹦出，池琅感受到指尖流进心里的暖意，让她的血痒痒的。这就是修为提升的感受吧。
预知下回朱秋水与池琅之间发生何事，且看下回“错政蒹葭错倚玉树 误情天星误认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