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鬼门大开
当我屏气凝神握住毛笔时,能感受到体内有股暖流涌入到了持笔手。
想来这可能就是师父口中说的道气。
我尝试画一道中级辟邪符,只是画到一半的时候,右手便完全发麻,那杆毛笔只觉得重如千斤,根本握不住,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我擦了擦额头汗珠,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大口喘着气。
看来自己体内的道气还不足以画出一道中级符箓,还是得继续参悟那本道德经。
沙钟市如今阳光正烈,外面路边绿植上蝉鸣鸟叫,熟悉的夏天正快步朝自己靠近。
每每到了这种季节,中午时候就不自觉的犯困,昏昏欲睡。
“不行不行,不能躺下,待会该睡着了。”
“上午没去师父那,下午总得去一趟。”
这样想着,我收拾着东西下了楼,打了车去往了师父道堂。
轻轻推开玻璃门,我这时候发觉里面的温度跟外面有着天壤之别。
里面清凉舒服,外面枯燥闷热。
“这地方难不成还真是风水宝地?”我嘟囔一句。
走进去轻声喊道:“师父?”
过了许久,二楼悠悠传出师父的声音,十分慵懒,仿佛刚睡醒,“你小子既然来了暂时也没什么事,你就把这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剩下的时间自由发挥。”
说完,便没有了下文。
“行吧”反正也闲来无事,再说了师父可还是跟我开了三千块钱的底薪,干点活不算什么。
先是给他办公室里泡上一壶热乎的茶,随后扫地、拖地、抹桌子。
在二楼的杂货间里,我发现师父平时竟然还喜欢喝各种饮料,里面的瓶瓶罐罐都装了一麻袋。
我本来是想着拿去扔了,但是想了想距离师父道堂不远处那里有个废品回收站,或许还能卖个几块钱,就不舍得扔了。
“搞定!”我擦了擦额头汗水,此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师父慢悠悠的从二楼走下,望了眼四周,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径直走进办公室品着茶看起了电脑。
全程没有跟我废话一句。
可能像师父这样的高人,有点怪脾气是很正常的。
“师父我把这一袋子塑料瓶拿去卖了。”我朝着办公室喊道。
这么大声他肯定听到了,估计是懒得回我。
我也不多想,扛着一大麻袋就往外面走。
那个废品回收站距离师父这有一公里的路程,走路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了。
将这一麻袋给收废品老板称过后,换到了五块钱,刚好能够买包盐。
如今这个时代,人们已经看不清降价消费和高消费的区别有多大。
现在的一杯奶茶,都赶上在外面吃个饭了。
往回走的时候,有个中年男人低着头迎面朝我走来,神色紧急,口中喊不断碎碎念,这一急整的全身都是汗。
在我路过他的时候,这个中年男人猛地抬起头,望向我,语气乞求,仿佛下一刻这么一个汉子就要哭出来了,“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个看事的先生,我给他打电话始终打不通就自己来这一片找了,可我人生地不熟”
“你有他电话吗?我看看。”我愣住了,他说的那位看事先生不会就是师父吧?
刚才师父在午睡,没听到手机响动极有可能。
“好好”男人在身上口袋摸索起来,最终将一张皱巴巴的纸团张开,里面写着一串号码。
我跟着念了起来,到最后倒是我有些尴尬了,这还真是师父的电话。
“我知道他在哪,我带你去吧。”我说道。
“真的吗?那可太感谢你了,小伙子。”
“我家里有急事,这一着急出门就什么都忘带了,自己走了两三公里到了这里。”
中年男人唉声叹气,他的脚步很快,看得出来,真的很急。
我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根烟,中年男人没有拒绝,接了过去。
我给自己啪嗒一声点燃之后,将火机也给了他。
深深抽了一口后吐出,问道:“你可以大致先跟我说说,因为我是这号码主人的徒弟。”
中年男人想了想,最后重重吐出一口烟,跟我详细说了起来他们家里的变故。
男人名叫留刘桥栋,跟我们住在同一个区,并不是很远。
因为他们儿子有本事,早早在区里买了房,刘桥栋一直和他老婆住在那里。
就在前天深夜时分,他们家里突然凭空响起了婴孩的哭声。
起初他们还以为是隔壁那户人家的孩子,可已经睡醒一觉的刘桥栋定了定神,细细聆听,这一听几乎把他吓了一激灵。
那婴孩的声音太近了,根本不像是隔壁人家的,反而感觉像是在自己家大厅里!
刘桥栋侧头看向自家老婆,发现她睡的正香,似乎并没有收到这婴孩哭声的干扰。
“不应该啊,这她平时睡眠这么浅,稍微有点异象都能被吵醒”
刘桥栋自己下了床,走出房间。
那开门的手开到一半就不敢动了。
今晚月亮尚亮,月光洒落进大厅,刚好能看清一些东西。
在那吃饭的桌子上,一个婴儿竟然背对着自己,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径直泛着青光!
这下可把刘桥栋吓了一跳,心中就已经有了定论,这肯定是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屏住呼吸,缓缓关上了门,然后猛地扎进了被窝里,全身颤抖不已。
虽说这魂体一晚上并没有对他们两人下手,但刘桥栋还是瘆得慌,最后托朋友要到了师父的号码,这才能在这里遇上了我。
我听着刘桥栋的描述,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道堂门口。
将这件事告诉了师父听后,他只是简单跟刘桥栋提了一嘴要收费的事。
随后便对着我说道:“这魂体实力不高,以你的实力应该可以将其拿下。”
我犹豫了一会,答应一声,“好。”
就跑上二楼将桃木匣背了下来,开着师父的奔驰e300,疾驰而出。
途中,刘桥栋看着师父的座驾,啧啧称奇,看着我的眼神也古怪了起来,对着我问道:“干你们这行是不是都很赚钱啊?”
对于这个回答,其实是有统一的话术回答。
我回道:“哪有的事,我们每次出手,都是跟一些魂体打交道,稍有不慎就把命搭进去了,属于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的伙计。”
刘桥栋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真不知道有没有信了我的话。
开车不到十分钟,我们便到了刘桥栋所居住的小区楼下。
坐着电梯来到十五楼,刘桥栋打开房门,我顿时骤起眉头。
这房子里面果然飘荡着一股鬼气。
如今是白天,想要目睹那魂体真容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可根据刘桥栋描述,这魂体没有伤害他们,就只是待在了大厅里,说明其中有媒介牵制着它。
我开始踱步在客厅中看了起来,可扫视了一圈,根本看不出异样。
突然,我目光望向了客厅旁边的展示柜,上面放着一些刘桥栋平时自己收藏的老物件。
因为刘玉栋没有打开天眼,并没有发现其中一个物件泛着鬼气。
那是一个长命锁,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之前可能一直深埋在地下,附着上了绿色的铁锈。
顾名思义,就是想着送小孩有个好寓意,“长命百岁,岁岁无忧。”
“刘叔,这长命锁你什么时候买的?”我盯着展示柜里的长命锁说道。
“这是我不久前在杂市里卖的,看着顺眼就收了。”刘桥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意。
看得出来,对这个小物件,他还挺喜欢。
“你能遇上那玩意,应该和这个长命锁有关,那魂体恐怕就在其中。”我很认真的对着刘桥栋说道。
“你把玩这长命锁的时候应该感受到了冰凉,与其他铁制品不同。”
听到了我说的话,此时刘桥栋的脸上有那点骇然,因为情况还真就跟我说的一样。
起初刘桥栋还以为自己真淘到宝了。
“看其成色,这应该是刚出土没多久”我没好气的对着刘桥栋说道。
既然要玩这些东西,就该清楚这在土里出来的长命锁,里面都有些啥玩意。
“那那该怎么办?”刘桥栋这一刻,对这个物件再也提不起兴趣,让他去碰都不碰了。
“这里面的魂体还没炼成气候,实力并不强。”
“你待会将这长命锁带出去,随后找个空地将它焚烧一遍,至于你还不要就看你自己了。”
我淡淡的说道。
其实这件事处理很简单,早知道我就不背这个桃木匣来了。
事情完成之后,刘桥栋有些不情愿的将一千块钱递给了我。
在他看来,我似乎并没有出多大的力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我走了之后,刘桥栋戴着手套将这个长命锁拿到了楼下进行焚烧。
当天晚上还真就没看见那魂体
当我回到了道堂时,时间还早。
才三点四十分。
将桃木匣放回二楼后,我也很不情愿的抽出了三张钞票揣进了兜里,其他的都给了师父。
接下来的时间一如既往枯燥,看起了道德经。
整本书不厚,我已经看了很多遍,每次看都有不同体会。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看这道德经才能提升道气,就没有跟电视剧一样那种修炼个功法什么的?!
一直到下午六点,我才放下道德经,自我感觉挺不错的,师父不露声色的注意到后,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到点了哈,师父我先回去了!”我跟师父说道。
师父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过多言语。
我打车回去的途中,不经意间望向窗外。
天还没完全黑,夕阳柔和洒落,但有些角落已经阴暗下去,无数道黑影急速飞掠,由西朝东,宛如蝗虫过境。
然而他们可不是蝗虫,乃是成百上千的魂体,在仓皇逃窜。
“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望着车窗外的惊天一幕,彻底呆住了。
就在这时,车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要知道我们可都是四个车窗封闭的。
“嘶,真是奇了怪了,今天这车里空调怎么这么冷。”前面开车的师父倒吸一口冷气,将车里空调都关了,可依旧冰冷。
我就淡然的看着这一幕,总不可能告诉他,他的后座上,也就是我的旁边,坐着一个魂体吧?
并且这个魂体我还认识,竟然是那个麻脸魂体。
其实只要他不主动招惹我,就装作没看见的。
可他却脸色慌张的看着我,说道:“你不是学习道术的嘛,能不能帮我隐藏身形,求你了!”
“干嘛?滚你大爷的,之前想害我,现在还想我帮你?”我望着麻脸男人没好气说道。
说着,我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辟邪符,要是不听劝就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
可落在司机的眼中,我这个时候就是在对着旁边空气说话。
司机看着后视镜咽了咽唾沫,眼观鼻鼻观心,是大气都不敢喘。
今天遇到的奇怪事怎么这么多?
“求求你救救我吧,今天不知怎地,鬼门大开,来自地府的差役都上来拘押游魂!”麻脸男人急迫的对我说着,还十分惶恐的望向车窗外。
我听后不由皱起眉头,拘押游魂?
那黄语语不也算是游魂吗?!
“我就算想救你也没办法,唯一能收纳魂体的葫芦在师父那。”我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
“啊?”
“那你他简直在浪费我的时间!”
听了我说的话,麻脸魂体神色态度瞬间变化,朝着我骂完之后,直接化成一抹白烟消失在车内。
“完了,那黄语语不会真的有危险吧”
车子很快在我们岗亭口停下,我下车后竭力凝聚心神,呼唤着黄语语。
因为我和她缔结了冥婚,心意几乎相通。
要是放在平时,恐怕我心意一动,她就出现在我眼前。
可如今不管我如何呼唤,她的身影始终没有显现,这让我也不由慌张起来。
虽然我对她说不上好感,可也并不讨厌。
严格意义上来讲,她还是我的妻子。
我注意着游荡的魂体中,不断穿插着鬼差的身影,要是乖乖就范,就被其禁锢带向西方,终点不明。
要是反抗,则是当场让你神魂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