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离别
“月西楼何潮生迎战青海派伍仁心。”
台下一阵哄笑。
伍仁心已经习惯了，仁心是好名字，偏偏他姓伍。
何潮生着红色战衣，分外夺目，他手握长戟，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神勇的感觉。这是他的第二场，赢了这场，他就能进入今年的英雄榜。
伍仁心面对何潮生，竟难得未战先怯，对方刚经历一场恶战，不，也许对他是恶战，对何潮生是热身。
对方的灼灼目光，似要把他生吞活剥，这是什么强大的对手。
“二位？可以打了？”
在台上的禅禅摇摇头，实在太没挑战性了。在高大的何潮生面前，伍仁心像个小娇夫。
“承让。”不管结果如何，先说句客套话。
“承让。”
伍仁心手握宽刀，率先进攻。
何潮生如蛟龙灵动，手中长戟熠熠生辉，一套功夫行云流水。
“好。”
何潮生拿捏有度的防守与进攻，与其说是与伍仁心进行比拼，不如说是演示。伍仁心的出招有力狠绝，何潮生一接招，旁观者就会觉得这进攻绵软无力。何潮生进攻时，明明有更好制敌之法，他偏选了耍得最好看的连招，攻速明显不是他的真正实力。
伍仁心慢慢发现了，对方就是吊着自己玩，不，对方的神色无一丝戏谑和傲慢，与其说是戏耍自己，不如说何潮生是借着这次比拼让大家注意到他。
月西楼是什么门派，伍仁心从来没有听过。
伍仁心拼了全力，仍旧落败。
“好功法。”
何潮生一本正经地问：“你知道这把长戟的名字吗？”
伍仁心不想知道，见对方期待地看着自己，艰难地开口：“敢问尊上，这把戟叫什么名字？”
“明月心。”
伍仁心麻木地“哦”了一声，随口说了句“不错的名字”。
旁人的议论声，他不想听了，匆匆离开擂台，无非是笑话他的。
“明月心。”容濯与旁人一样，都生出了惊讶之色。
“竟然是明月心，明月心又现世了。”
“还是这般厉害。”
萧拟很好奇，拉着虞禅禅问：“为什么大家这么吃惊？”
虞禅禅昂起头，清了清嗓子，先拿厉害的门派起个调：“棠宫听说过吗？
“没有。”
“……”
“曾经是江湖第一大派，当然现在也是很厉害的，只是它远在边塞，门人行事又低调，所以大家谈的不多。以前武林以剑为尊，棠宫是武林公认的剑宗。偏偏棠宫有几位狂妄的弟子不服，联合了当时天机门的弟子，打造了一批另类的武器，命名认主。那几位弟子本就武功高强，行事又十分高调，后来在江湖也算传奇。”
萧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明月心、连城弩、牵魂引、裂天锤等等，怎样，是不是很厉害？”
“不知道厉不厉害，起的名字挺矫揉造作的。”萧拟如是说。
在旁边的容濯和墨凌咧着嘴大笑。
“罢了，你是没见识过这些武器的威力。”
萧拟凑到虞禅禅边上，眼睛巴巴地瞧着：“禅禅，你见过了？”
“……”她见过，但是她不能暴露。虞禅禅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萧拟肩上，这日头晒得她头晕晕的。
英雄榜出炉，诸人看着榜上的新名字，感慨今年新起之秀真多啊。
一行人离开玉澜宫，选了个雅趣的庭院类小客栈住下，明日再与原本留守在客栈的华辉、家强等人会合。
虞禅禅提议，今晚来个围炉烤肉，小酌果子酒。
小二将酒菜备齐，搭好炉子，生了火。
萧拟自告奋勇，要为大家一展厨艺。火候恰到好处，酱汁浇上一层，吹散些热气，滚烫的美味在嘴巴散开。
华明觉得，这种时候，有萧姑娘在还挺好。吃个七八分饱，华明起身去采买出发要用的物资。
虞禅禅与萧拟碰了碰杯，道：“好吃，你这门手艺不能荒废，下次见面，我还要品尝你的拿手好菜。”
萧拟一饮而尽，顿觉自己多了些英雄豪气。
“禅禅，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
虞禅禅面色微红，思考后道：“你要去涪陵，我要去京都，大概要很久，至少等你从王家回来。”
听闻“京都”二字，容濯和墨凌脸色微变，闷声饮酒。
“京都？你不是暗夜谷的弟子吗，怎么要去京都，容世子也去吗？”
虞禅禅摇摇头：“有必须完成的事情，就像阿拟想开客栈一样。”
“那一定是对禅禅很重要的事情。那我回到溟流，真的还能再见你吗，你会不会在京都不回来了？”萧拟偶尔会觉得，虞禅禅就像风，看得见，却抓不住。
墨凌面无表情地把玩着酒杯，思绪却已百转，堆叠成万语千言，却卡在喉间难以吐露。
“我们相约花灯节吧。不管发生何事，我们不见不散，可好？”虞禅禅举杯，笑得一如既往甜美。
“届时我一定让你刮目相看。”萧拟第一个响应，若能再见，一年又如何。
容濯慢悠悠举起酒杯，不似萧拟雀跃，淡淡道：“你长大了，神神秘秘地和父王筹划着什么，你不说，是有自己的考量，虽然我更想你留在我们身边。禅禅，你记着，无论何时，我都是你的依靠”
虞禅禅眸中闪过一丝悲伤，抽了抽鼻子，道：“师兄，我会平安归来，你相信我。”
墨凌举杯：“容濯所说，亦是我所想。禅禅，我等你回来。”
四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酒入喉咙，分外苦涩。
“容濯，我们好久没比试了，切磋一下。”
“正合我意。”
剑风起，两道身影冲了出去。
“他们谁的武功比较厉害？”
“师兄更胜一筹。”如今师兄的武功到达什么境界了，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有师兄在，什么都不用害怕。
“方才烤肉，墨少主的目光一直都在你身上。我在想，要是有两个你就好了，这样墨少主和容世子都不会伤心。”萧拟靠近虞禅禅，悄咪咪地说。
虞禅禅一口酒喷出，呆呆地看着萧拟：“阿拟，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墨少主心悦你，见你和容世子在一起，故而伤心。”萧拟犹豫地说出，生怕会对三人的感情造成影响。
虞禅禅擦了擦酒渍，抬眼看了看二人，确认他们听不见这边的谈话，才道：“师兄就像哥哥，他待我就像妹妹，我们绝无私情，你千万不要误会。”
萧拟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相信模样。
“真的，我发誓。”
“那墨少主呢？”
虞禅禅转过脸，支支吾吾：“他，他也是我师兄啊。”
萧拟凑过去，见虞禅禅脸上如同染了脂粉般绯红，恍然大悟。
“难道你心仪之人是。”
“不是的。哎呀，一时和你说不清楚，快把剩下的肉吃了，我困了，要睡觉。”
萧拟笑作一团，见虞禅禅要恼羞成怒，这才收起打趣她的心。
伍仁心半夜惊醒，坐起身来，明月心，他的武器叫明月心，是当年不可一世的明月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