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泪水 不伦的心跳快要翻出皮肉
撞破的人伦,零碎的理智,不甘的喘息,本能的痛欢。
纤细莹白的足腕绷直,蜷趾颤动着勾住床帏垂落的纱,被强力的手牢牢握住一扯抬高,带出十成怒意的气宇和不堪的呼声,揉碎融化,胸膛贴在一起,不伦的心跳快要翻出皮肉。
“我恨你。”
“你恨吧。”
沈昭上身被承华剑气压住,伸不出手,只能紧闭着眼,就把他当成那些畜物好了,他这样安慰自己,下身却止不住颤抖。
“晏清……今天是我活了六百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他突然发疯似地,痴痴地笑起来,呼着热气打在脸颊和耳畔,
“晏清这样很美,好美,留下来陪我真好。”
沈昭缓缓掀开眼皮,碧绿的瞳仁蒙着薄薄水汽,琢磨不透的情,喉结也被连带着舔过,接下来是唇珠,触上的那一刻顾长庚明显兴奋地耸肩,垂在面前的刘海丝霎时变白,粘出一身的阴鸷。
“疯了。”沈昭这样想,再闭上眸,本想祈祷这场荒诞快快过去快快消散,顾长庚却又俯到他耳畔上低语,
“还好,晏清的第一个吻、第二个吻乃至第十个吻,都是我的。”
沈昭怒气上涌,仰头也只是张口结舌,乌发被撩起一缕于指尖跃然,拙劣的撩拨,
“晏清和你那表哥合修时托出元阴,此刻我的元阳你也随意取用,只要……只要你不离开我。”
“早就知道了。”沈昭长睫贴上眼睑,面色平静。
“什么?”顾长庚心如石坠大海。
“你第一次吻我,我第二天一早就察觉到了,不借外物抹去记忆的术法你倒用的熟练。”沈昭看着顾长庚动作立刻停住了,整个人仿佛石像,冷笑了下再插一刀,“那时候我们还是师徒,那时候我很尊敬你这个师尊,我也感激你救了我。”
“晏清……我。”
沈昭不给他解释的时间,“那时候你是除家人之外,我为数不多信任的人。”
别说了……别说了……顾长庚将脸埋入沈昭温软的胸襟内,
诛心之言,沈昭还能一点点道于他听,化神修士确实很难伤及皮肉筋骨,可这颗心脆弱到一碰就碎,既然如此辱他,那便奉还。
“蕴天灵玉和留影珠很像。”沈昭牵出灵力注进胸口的玉扣,第二次强吻的场面再现,沈昭还是冷静,顾长庚此时被揭破不堪的一面,心都快碎了,冷泪滴落在白软之上。
“这些风景你应该已经品鉴不下百遍千遍了吧,做着欲念无止休的梦,趁着我闭关时亲了八次?那你同那些妖兽,有什么两样。”
“不……”
顾长庚再度凑上去,将沈昭的嘴堵住,舌却是被尖齿咬破,又是疼痛的血腥。
他总算认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起身擦去泪痕与血迹,复又埋头苦干,安慰自己至少人是留下来了,精神胜利的脑回路让盯着床帏上空摇晃不止的沈昭心里发笑。
日起日落,沈昭不吭一言。
师徒像对做恨的怨偶。
突然,顾长庚发声,
“我若死了……你是悲是喜?”
沈昭抬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温柔到不能再温柔的语调蛊惑地唤了声
“长一。”
是顾长庚八岁前、未拜师前还在景明城用的名字,那年下山过路景明城,去往过原先照看过顾长庚的散修家中,散修已经传代三代,他们乐道大名鼎鼎的玉珩仙尊在凡间也有个土生的名字,凡人务农胸无点墨的父母生下他,因为是家中长子,就取了“一”字,彼时又逢战乱干旱,父母愿子孙平安长寿,就取了“长一”一名,朴实无华。
拜师于闲云真君门下,她在他剑诀学成之后,赐了他新名,改一为庚,太白金星。
“是,我叫长一,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心本就脆弱易攻的顾长庚不可思议地望向那张沁了红与艳的脸,激动地解开了承华的剑阵,上身的束缚总算解除,灵力和元阳一并炼化,顾长庚将脸凑近蹭上沈昭缓缓抬起的手。
轰,是强力的灵爆和毫不留情的拳头,震得顾长庚头皮发麻,眼前一黑,沈昭踹开晕乎的他,拢着被褥遮盖满身痕迹与咬痕逃出了瑶台。
赤足踩着明华剑身集全力飞出,将要行至那棵杉木时,却发现承华的剑气席卷将杉木对半切开,刮下他耳畔的发,刮出小臂一串血珠。
“……”沈昭就立在原地,剑气完全包裹住他渐渐把他抬起,被迫抬头望向顾长庚时眼中依旧是那般平静。
“你骗我,你还是想逃。”
“是你太蠢了,什么当都会上。”
“但是你唤我长一的时候,我很开心,是真的。”顾长庚笑得可怕,抬起沈昭的下巴掰开他的嘴,“我很怕你不愿留在我身边,所以当年请医圣炼了些药。”
“!”沈昭被迫一口气吞入五粒苦涩即化的药丸,慢慢渗入血脉骨髓,剑气散去,他无力支撑住身体被顾长庚抱起。
“你就只会……在这种事上……花心思……却不知道……医圣早就被顾长栖……控制或调包了……你要这摄魂迷药……他一次性就能给你五颗……你竟不怀疑他为什么备了如此多?………!!不许再动!滚出去!滚……”
沈昭气宇都是断续的,丹药的效用本就强烈,还是在一瞬服用了五颗。
他好恨自己这副样子,好恨把自己挫伤成这般的人。
渴求会因情欲变质化为病态的索要乞求,沈晏清不会做的,宁愿把自己的唇嘴咬破,筋抽断也要换回一丝理智。
“我恨你。顾长栖他设局杀了我母亲。培育黑太岁杀了万千修士。”
沈昭没说顾长栖想要害他这件事,免得身上的疯狗又要发癫,嘴唇已经咬破,可怖刺目的血色。
顾长庚将他嘴上的血轻柔抹去,道,“那你是不是也恨他?好,等我们的孩子落地就杀了他。”
随后双手握住沈昭紧绷的腰身,攀摸上覆着薄肌莹白柔软的小腹再至起伏的胸腔再到用元神感触皮肉之下的灵台。
凡人男性固然不能成孕,但已经淬体多次的修士不同,灵台可供胎儿落根成长,只要将收集了两人精血和两缕元神的胎果种入灵台,用两位结契道侣的灵力温养十月,便能分娩诞下新生。
“结契,晏清。”顾长庚在沈昭混乱慌神时趁虚而入,道侣契阔连接了两者的灵台,顾长庚将额头抵上沈昭,两枚发光的剑纹似在亲吻。
契成,缘定,是一生的孽缘,是单方面的掠夺和强占。
丝丝缕缕牵绊,红线缠绕上四肢乃至脖颈如锁链捆住了二人,沈昭却觉它们刺目恶心得很,他偏头错开上首人痴迷如醉的眼神,顾长庚将他头轻轻掰正,再偏再正,反反复复不休,像错乱混杂的迷宫,怎么走都逃不过。
好想吐……好痛苦……比在赤岳底下受过的凌辱还要恶心千倍万倍……
“晏清……昭儿?你……?”
顾长庚愣住。
沈昭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