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薛定谔的醉酒1
“耶，努力那么久，终于接到大单！”
鸡腿激动地比了个手势。
“什么大单，才收了20。”
胡蝶抱着手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你看你，眼里只看得到钱，咱处理的那些事都是毛毛雨，这才叫大案。”
蝴蝶看他的中二之魂猛烈燃烧，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大案呀，不是法院都判了吗？”
“是判了呀，但你没听刚才那小张说，其中，必有，隐情！”
“那他也跟法院说了有隐情，法院怎么不考虑他的隐情呢？”
“为什么？”
“因为像你刚才说的，只有他一人之词啊。”
“谁说一人之词就不是真相呢！”
“你这句话倒是没毛病。”
这个小张住的倒是离他们不远。
廊中是个县级市，它上面还有一个市，叫做嘉阳市。
虽然近，但土著如胡蝶从来没去过。
小的时候她以为廊中就是全世界，她在这里出生、上幼儿园、上小学、上中学。吃饭、睡觉、玩……
一直到上大学之后，她才知道廊中不过是中国地图上的一个小小点，更不说世界地图了。
根据小张发的定位，胡蝶两个人到达嘉阳和小张先接头。
外面是一条嘈杂的美食街。
“资料我发给你手机了。”
他俩坐在街上的一家店里等小张，顺便吃摊摊面。
胡蝶打开资料。
小张叫张乔乔，32岁，孩子4岁了。他小的时候和他爸爸关系不错，但十几岁那年，他爸妈突然离婚，他从此之后开始跟着小混混一起当社青。
“他甚至打架进过派出所。”
鸡腿吃的不亦乐乎，太好吃了。
“他和他后妈的关系真的非常恶劣，他进派出所就是因为把他后妈的儿子打进了医院。”
这件事之后，他后妈把他送进了附近一个非常严厉的管教所。
胡蝶隐约记得这个管教所还上过新闻。
后来他自己跑了出来，到外面去打工，认识了他老婆，最后他老婆回来了，他才跟着回来的。
“早。”
小张穿着夹克牛仔裤，走进店里跟他们打招呼。
“方便问一下你的工作吗？”
“在汽修厂。”
小张皮肤很黑，手上脖子上布满了纹身，眉间有一股桀骜不驯的气势。
他说他十几岁就没念书了，早早出来混日子。
从路口走进去第一条横巷，巷口有一家卖彩票的店铺。
这条小巷似乎刚修缮过，凹凸不平的水泥路斜斜铺在小巷里面。
小巷口的第一栋单元，就是小张家房子。
这种老房子现在已经很少见到，楼层之间是白色的石膏墙，镂空的，用花纹连接。
晚上的时候，月光可以透过这样的窗户洒进楼道里。
他们只在楼下远远看了一眼。
胡蝶觉得这场景好像就印在脑子里。
根据小张的描述，他爸爸是当地一家知名企业的老会计，在单位工作三十多年，光荣退休。
他妈和他爸在十几年前离婚，他爸爸隔了两三年就娶了现在这个老婆，而他妈妈也在城市的另一边重组了家庭。
“现在在帮她老公的孩子带孙子。”
小张讪笑一下。
他和他后妈似乎关系非常一般。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折得皱皱巴巴的照片。
六个人的合照，穿着八十年代的衣服。
他指着上面一个女人说。
“这就是那个坏女人。”
小张把他们领到他爸家门口。
他爸妈，准确地说是后妈，住在一个高档小区里，和小张的筒子楼家有天壤之别。
挺奇怪的，见惯了父母住旧的给儿女置办新的，几乎很少见倒过来的。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理所当然。
“我爸的房子就在里面。”
“这附近有酒店吗？”
小张有点不明所以。
鸡腿解释道。
“我们办事需要一个离被调查人很近的根据地，这样会更快一点。”
小张想了一下，掏出了钥匙。
“走，我带你们去我的房子。”
果然，老张还是典型式中国父母。
他早在这所小区的另外一栋楼上给小张准备了一套空房。
小张把钥匙交到他们手里。
“没打算到这里来住，所以什么东西也没有摆。”
他摆了摆手。
“抱歉。”
屋子空的只有钢筋水泥。
“冒昧问一下，这么好的小区，你为什么不住呢，要住到早上那里。”
“这是我结婚的时候我爸给我的，我给他说我绝对不会和那个女人住在一个小区，但他还是选了这里，所以我也一直没有装修。”
“其实我是打算等他老了还是搬回来，也能照顾他，毕竟那个女人是肯定靠不住的。”
“但是没想到他走的这么突然……”
他眼中顷刻灌满悲伤。
“我以后我可能会把这个房子出售了，在别的地方买一套学区房，给娃以后上学用吧。”
鸡腿看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
“很少遇到对我们这么放心的顾客。”
“他是怕碰见他后妈吧。”
胡蝶淡淡开口。
他俩正在坐在小区对面的一家稀饭店里。
本省的人非常热爱喝稀饭，嘉阳市似乎更甚。
在这样的高档小区正对面这样的旺铺，开一家一碗两块钱的稀饭店，可见每天会卖出多少碗。
“小张的后妈也查清了。”
“屈燕，49岁，17岁就嫁人了，孩子大了离了婚，原因是……”
“男方出轨。”
鸡腿顿了顿。
“额，不是说她是小张父母的小三吗，合着她是用别人伤害自己的方法伤害另一个人吗？”
“继续说。”
鸡腿端起碗咕噜咕噜了几秒。
“然后就是和小张爸结婚啊，之后她再没出去工作过，在家专心做饭带娃，没事打打麻将逛逛街，一直到现在。”
“看起来社会关系还挺简单的呢。”
喝了口绿豆稀饭，胡蝶皱了皱眉，看向鸡腿已经喝的一滴不剩的碗，欲言又止。
这年头，看来做什么都能赚钱啊……
对照着照片，两个人坐了两小时，快到正午，稀饭店要关门了，终于等到了小张的后妈。
她和照片上一样，虽然算不上好看，但异常精致。
高挑、纤细的身材，白皙的脸庞，完美的妆容，黄色的头发，白色长裙，红色高跟鞋。
脸上挂着同样精致的笑容。
“这搭配，有些二十几岁的小姑娘都驾驭不住。”
鸡腿惊讶托腮。
“嗯，她驾驭住了。”
只有“精致”这个词能配上这个女人的外表。
她挽着一个比她稍矮一点的男人。
男人头发所剩无几，戴着眼镜，身材走形，有些枯燥的衣服，脸上也笑着。
两个人喜气洋洋地走进了小区。
这……
鸡腿和胡蝶惊讶对视。
“那是她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