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27岁的魔咒4
“死了，怎么死的？”
谈到生死八卦，大妈莫名兴奋了起来。
“不是我说，你这个叔叔本来精神就不正常。前些年，还有他小女子照看，后头他小女子去市里当了护士，莫空管他，他一个人在屋里吃了耗子药，死了！”
“是耗子药还是敌敌畏哟，我听的是敌敌畏。”
另一个大妈对她伙伴的表述产生了质疑。
“造孽啊我这表叔！那我爸他们咋都不知道啊！没人说啊！”
“哎呀你们都好久没回来了，他又没办事，他女子回来把他埋了就算了。我们这些农村人，那些年户口都没得，死了哪有人关心哦。”
“问殷红梅。”
胡蝶低声对鸡腿耳语。
这一举动又招来大妈们一个白眼。
“阿姨，那他女儿呢？”
“搬市里去了吧，反正个莫良心的再也没回来过。”
“他女儿叫啥？”
另一个大妈问了鸡腿想问的问题。
“女儿叫啥哟……”
大妈捏着手皱着眉想了半天。
“好像叫个什么红红啥的……”
“妈，你们在这干啥呢？”
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从刚停下的车里探出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随即抱着孩子从车里下来。
“这是谁？”
她把孩子递给她妈，警惕地看着胡蝶一行问道。
大妈明显只想着带孙子，顿时无心八卦了，随口道。
“这是原先那头那个殷老汉的亲戚，晓不得殷老汉死了，来找呢。”
“哦，他都死了十几年了”
女人的眼神里还是充满防备。
“我刚给他们说殷老汉那个女子叫啥，想半天想不起来，我记得原先你，你跟她同过学啊，叫啥子？”
女人并没有接这个大妈的话。
“殷红梅。”
胡蝶主动道出，想要适当卸下她的防备。
果然她僵硬的表情柔和了一点。
“是，红梅。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
“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刚知道表叔不在了，就见一下他女儿。”
她有些不屑地笑了一下。
“你们都多少年不联系了，非要找他们这种没官没钱的亲戚干什么？”
鸡腿和胡蝶对视一眼。
“姐，我们不瞒你，我爸最近老梦见表叔，身体也不太舒服，他想着是不是表叔过得不好，心里不安生，让我们来看看他，给他拿点钱啥的。”
听到要拿钱，抱娃的大妈和隔壁大妈对视一眼，满意又窃喜的表情，好像来慰问她们一样。
妇人倒是没有什么表情，顿了一下，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她死了。”
“啊？”
大妈们先震惊了。
“我们咋没听过？死了？”
“她才多大，和你差不多么，有四十没得？咋会死了？”
妇人白了两个大妈一眼。
“早死了，死了有……十年了吧。”
“啊？那她二十几就死了？我们咋没听到过？”
“城里面死的，埋在外地，又没有通知亲戚老乡，你们不知道咋了。”
她白了大妈一眼。
“是没满三十就死了，我记得她死的那一年，我刚和老张离了么。”
“那一年就死了啊？”
“嗯。”
她对她妈妈点了下头。
“她怎么死的？”
她抬眼打量了一下鸡腿几人。
“算了，人都死了，给你们说了也没啥。她还挺有本事的，从这里出去了，到市里医院当了护士，找了个好男人，就是命不好，没过几天好日子，生娃儿难产死了。”
“造孽。”
大妈抱着孙子，低低叹了一声。
“她是不是27岁死的？”
一直静静旁观地庄梦第一次开了口。
妇人这时才注意到她，有点惊讶地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我记得前些年同学群里有人提到她走的那年是27岁。”
“她妈妈你认识吗？”
妇人表情顿时难看。
“你问她妈干什么？”
旁边的大妈凶道。
“她妈妈可能是我妈妈。”
两个大妈似乎是被吓到了，顿时哑口无声。
庄梦的话显然像平地惊雷，三个人表情异常地对视几眼。
妇人斟酌了一下，把她妈和隔壁大妈赶回了家。
一分钟后，她从家里出来关上门，重新仔细地打量了庄梦一番。
“这么说……是有点像……你妈叫什么？”
“我妈叫吴秀华。”
“吴……”
她想了一下。
“吴秀华我不认识，我只认识一个叫大花的阿姨，是殷红梅的妈妈。”
“大花？”
“对，她到我们这里来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
“我妈妈额头上有一块疤，这样……”
她在额上比划了一下，大概有大拇指盖大。
“不过她总用刘海遮住，你不一定看到过。”
“我见过，你妈妈是不是个子还挺高，瘦长身材，眼镜大大的，有点耷拉着，一个大方脸，大概是这样，时间久了，我也记得不清。”
“是的。”
庄梦的语气里略微带着颤抖。
“那她就是大花阿姨，吴秀华，原来她叫这个名字。”
“她是殷老汉的老婆？”
“是。”
“殷红梅的妈妈？”
“是。”
“不应该啊！”
到这儿，庄梦有点崩溃了。
“她嫁给我爸爸的时候才二十岁出头，生了我，后来离婚了，去外地打工，她怎么可能分身到这个又远又穷的地方嫁给一个老头子，还生了一个孩子呢！”
妇人喉咙动了动，又警惕地看了眼鸡腿和胡蝶，低声问庄梦。
“他们不会是记者吧？”
“不是。”
“那就好……你妈妈过来的时候……应该才十来岁……”
“什么意思？”
“哎！”
妇人深深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
“她是被卖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