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守财奴的软肋
第二十九章 守财奴的软肋
段代云知道柴氏偏心左秋，不愿意相信她监守自盗的罪行，直接将青玉浮雕福寿如意放在她面前，柴氏这下不得不信，脸色十分难看。
“来人，把秋姨娘给我带过来！”柴氏朝着门外怒吼。
没一会儿，左秋跟随婆子进了静思堂，她早上才当掉了一柄玉如意，拿到不少银子，心情十分愉悦，说话也变得轻松。
“老太太，您找我有什么事？”她不经意间扫视一圈，这才看到段代云也在，大好的心情不禁打了折扣。
柴氏懒得绕弯子，直接问她：“我叫你当家，却不知你做得怎么样，府中各色玩器，古董字画，你可都有定期查看了？”
左秋惴惴不安，但她笃定柴氏不会仔细到去检查每一样物品，于是振振有词，“都有定期检查，每一样都完好无缺，老太太若不信，可以随时查验。”
柴氏看了段代云一眼，后者云淡风轻地笑笑，毫不在意。
柴氏将桌上盖着青玉如意的绸布揭开，指着它问左秋，“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左秋抬眼，等看清桌上的青玉如意的时候，她瞳孔瞬间变大，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柴氏目不转睛地盯着左秋，将她前前后后的反应尽收眼底。
板上钉钉的事实，看看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左秋眼珠子骨碌一转，她指着段代云说道：“是不是她诬陷我！一定是她，从清风苑将玉如意偷出来，反咬我一口！”
左秋给柴氏磕了个头，声泪俱下地控诉：“老太太，少奶奶被夺了管家权，心生不满，但也不能这么栽赃诬陷啊！”
柴氏似乎觉得左秋说的有道理，阴晴不定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
段代云也没想到，左秋能这么无耻，事到临头还打算拖自己下水，她慢悠悠地起身，走过去缓缓将那柄玉如意拿起来，细细看了一眼。
她指着玉如意，“秋姨娘当的是‘死当’，如果我没猜错，秋姨娘身上还揣着当铺的当票呢，老太太可派人搜搜看。”
柴氏一点头，一旁的张妈妈立即上手，在左秋的身上一阵摸索，果然找出来一张当票。
人赃并获，左秋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能用杀人般的目光紧紧盯着段代云。
柴氏现在只恨自己识人不清，放了一个贼进来，还将管家权交给左秋！若是不杀一杀她的威风，恐怕日后这个家再无宁日！
她狠下心肠，咬牙切齿道：“来人，动家法！”
“谁敢动我！”
左秋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再多话也起不了作用，若是再不告诉柴氏真相，她不会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
左秋迅速起身，三两下拍干净衣裳上的灰尘。
她给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从容不迫地问柴氏：“老太太，你觉得世子是靠什么得到大皇子赏识，还授予他校尉一职的？”
柴氏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还想着处罚左秋，“你允许你坐下来的，去给我跪着！”
左秋呵呵一笑，她盯着柴氏，恶狠狠威胁道：“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明天世子轻则被罚，重则丢官。”
此话一出，不仅是柴氏，连段代云都觉得不可思议，左秋何时变得这么厉害，凭她一己之力，还能左右朝堂？
柴氏质疑的眼神上下打量她，左秋见状，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
她生怕柴氏喊来外面的婆子，语速飞快，“世子的羽麾校尉不是白当的，即便大皇子愿意给他官做，世子也需要上下打点，世子的积蓄不够，只能靠我拿清风苑的东西出去卖，再说了，那些东西摆着也是摆着，少一两个有什么要紧……”
听完左秋的话，柴氏问出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你偷拿清风苑的东西出去卖，穆齐知道吗？”
这下左秋挺直了腰杆，“他知道，就是他提议的！”
“败家子！败家子！”柴氏一怒之下，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她指着左秋就骂，“好好的一个家，迟早要被你们两个败光！”
左秋撇撇嘴，不以为意，眼角瞥到段代云嘴角含笑，她只当段代云在笑话她，遂对着她嘲讽道：“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世子，为了侯府的未来！
不像有些人，霸占着世子的正室之位，每日只顾自己享乐，丝毫不为自己的夫君和侯府的未来想一想！”
自己不找左秋的麻烦，左秋却找上她！
段代云嘴角噙着冷笑，干脆利落地反击：“既然秋姨娘知道世子还有正妻，那就请教一下秋姨娘，我这个正妻该做什么？
世子身为朝廷命官还宠妾灭妻，按照我棠朝律法，世子该当何罪？你这个妾室又该怎么发落？”
段代云说完，左秋意识到自己不该多嘴，立即噤声，不敢接话。
按律，若是男子被证实宠妾灭妻，遭到御史弹劾，轻则被君上责罚，重则丢官回家；至于男子的宠妾，则一般会被夫家杖毙，所生子女一辈子抬不起头……
柴氏清了清嗓子，“就算穆齐要上下打点，也不能将家中财物拿到外头去卖，我堂堂忠勇侯府，何时落魄到需要典当东西了？”
左秋：“老太太说笑，不典当东西，银子又不会自己长脚跑进口袋里？”
柴氏叫来张妈妈，“你去库房里，拿出我两匣子首饰来，交给秋姨娘，当做是我做娘的一点心意，拿去卖了，世子的仕途最重要。”
没想到，柴氏即便经历了这么严重的印子钱风波，都没舍得拿出来压箱底的宝贝，这回为了宝贝儿子，竟然一下子拿出两匣子首饰！
段代云叹为观止！看来守财奴也有软肋！
柴氏指着青玉浮雕福寿如意，对左秋叮嘱道：“这玉如意是先帝御赐的东西，不可再拿到外头去，你放回清风苑，好好摆着吧！”
左秋得了两匣子的宝贝，自然不会再盯着清风苑里的东西不放，她高兴地拿走玉如意。
“慢着！”段代云制止左秋将玉如意拿走，她怪笑道：“我买下这柄玉如意，花了二百两银子，秋姨娘得将银子还给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