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敲打
第三十章 敲打
左秋错愕,“我才当了一百二十两,那当铺卖出去就卖了二百两,这么一会子功夫,就净赚八十两?”
段代云故作不知,“那我不清楚,当铺说,这是御用的好东西,他要拿回家收藏的,我好说歹说,才肯卖给我。”
左秋满心不愿意出这个钱,“你是世子的少奶奶,出两个钱帮侯府赎回一点东西怎么了,这点小钱也要问我拿回来?”
“这是两码事,公是公,私是私,若秋姨娘不肯将典当的银子吐出来,那这柄玉如意只好由我保管了。”
说着,段代云将玉如意握在手里,那玉如意通体冰凉,她一上手,便知道是好东西。
左秋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柴氏,希望她说句话。
柴氏跟段代云打过无数次交道,知道段代云的为人,她不会轻易吃这种亏,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摆摆手示意左秋掏钱。
左秋只好不情不愿地打开衣袋,将典当来的两张银票交给段代云,刚好是二百两银子。
这里除了玉如意的钱,还要搭上她两只手串,血亏!
段代云收好二百两银票,将玉如意放下,心满意足地离开静思堂。
回到雅香园,段代云将银票放进钱匣子里,离开房间,还没走到院子,又听到门房来报,说穆峰在学堂再次伤了同学。
玛瑙听了,直接将来报信的丫头说了一顿,“日后这种消息就不必来咱们雅香园说了,咱们少奶奶如今不管事,你直接喊水晶馆的出去赔礼道歉。”
什么峰少爷?雅香园从未沾过他的光,他自己在外头闯了祸,却来雅香园这里寻人解决问题。
秋姨娘能耐大上天,自己儿子的事情便自己出门解决!
玛瑙愤愤不平地关上门,落个耳根子清净。
趁着最近天气好,紫蕊命人将书房里的书籍一箱箱抬出来,摆在院子里晒,她一边整理书籍,一边说起穆峰。
“不知怎么的,我感觉穆峰少爷不管是性格还是长相,既不像秋姨娘,也不像世子。”
说起这个人,玛瑙托着下巴想了一下,附和道:“言之有理,我也觉得,他长相一点儿也不像世子,倒是眼睛比较像秋姨娘,尤其是生气的时候,像这样……这样……”
玛瑙一面说,一面挤眉弄眼,模仿穆峰的表情,逗得几人连连发笑。
段代云憋着笑,看了紧闭的院门一眼,制止了她们拿穆峰开玩笑,“小心隔墙有耳,不要再拿这事取笑别人。”
穆峰确实越看越觉得不像穆齐的儿子,但穆峰的身份是人家父亲和奶奶亲口确认的,旁人再心存疑惑,也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段代云不打算为穆峰的事情伤神费力,她走进屋内,将一些时兴的布料挑了两匹颜色鲜亮的装好,又拿了一匹天青色软烟罗,一起拿到外面。
她指了指手上的东西,“丹枫前几日帮了我大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她,秋天快到了,这两匹料子给她做几件新衣裳,这匹是软烟罗,记得告诉她,用来糊窗屉、做帐子或者被子都可以。”
玛瑙接过段代云手上的布料,又叫了一个小丫头,一起往如意馆走去。
几人又闲聊几句,段代云困意上来,便准备回房睡个午觉,这时玛瑙从外头回来,叫住了段代云。
“奇怪,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世子,好端端的,世子竟然问我少奶奶在做什么。”
紫蕊:“他问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玛瑙挠挠头,走过一旁阴凉处,“我觉得世子找少奶奶,肯定没有好事。”
段代云也摸不清穆齐的用意,她打着哈欠走进房间,打算先睡一觉再说。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天色黑下来,屋里屋外都是静悄悄的,段代云睡得有点久,脑袋胀痛,她疲惫地起身走出门。
院子里点了灯,有两个小丫头见段代云起床,忙将晚饭摆上桌。
段代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揉揉眼睛,坐到廊下的藤椅上,“玛瑙和紫蕊呢?”
小丫头答道:“回少奶奶,两位姐姐被老太太叫去了。”
“她们去了多久?”段代云心里“咯噔”一下。
“有半个时辰了。”小丫头不明所以,还是将实情告诉段代云,两人临走的时候,还交代了不要吵醒少奶奶。
“你跟我去一趟静思堂。”段代云简明扼要吩咐。
小丫头疑惑,“咱们不先吃饭吗?”
段代云懒得跟一个小丫头解释太多,她急忙忙穿好衣裳鞋子,匆匆往静思堂走去。
玛瑙和紫蕊在静思堂内站着,段代云赶到的时候,两人还是安安静静站在正堂内,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段代云匆匆行礼,迅速将两人扫视一圈,还好,看起来只是被罚站而已。
“不知老太太单独叫我的丫头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段代云看着柴氏的眼睛,问道。
柴氏被段代云的眼睛盯得心里突突的,“没什么事,就是看你最近脸色不好,叫你的丫头来了解一下,最近是不是没吃好睡好。”
段代云回头看了紫蕊,紫蕊悄悄摇头,示意她柴氏在撒谎。
段代云刚睡醒,眼下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她不想再跟柴氏多费口舌,冷声道:“老太太若是关心代云,可以直接派人问我,我的丫头就不必单独叫过来了,她们自幼野惯了,也不会说话,代云唯恐她们冲撞了老太太。”
“看你说的,代云,咱们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我活了几十岁,有什么场面没见过?两个丫头能掀起什么风浪!”柴氏听出了段代云的抗拒,不露声色地敲打对方。
段代云不甘示弱,这次她若不能成功警告柴氏,以后这样的事情就是家常便饭,今天柴氏未对两个丫鬟动手,但下次呢?她能一直护住她俩吗?
“老太太,玛瑙和紫蕊是我的陪嫁丫鬟,您冷不防将她二人叫来,知道的,说您关心儿媳,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惦记儿媳的嫁妆呢!”
她目不斜视,紧紧盯着柴氏的眼睛,“若让外人误会了,于您的名声有损,您说是不是?”
“大胆!”柴氏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段代云的压迫感,“身为儿媳,你竟敢对婆婆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