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印子钱
第十七章 印子钱
“当然不是，”段代云的本意是要柴氏出拿出钱来，填补这笔左秋花掉的亏空，“儿媳的院子里站满了等着发月钱的丫鬟婆子，一时半会又想不到往哪里去周转出几百两，可不就想到咱们的果园了吗？若是……”
柴氏眉毛一竖，未等段代云说完便打断她，“行了，我叫张妈妈拿五百两银票，你先发了月钱，日后秋姨娘再支取这么大笔银子，你先来问我！”
五百两银子怎么够？
话都说到这份上，柴氏还有脸让自己出钱补剩下的银两吗？
段代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老太太，账上还有三百八十一两银子，代云仔细算过，还差九百九十九两银子呢！”
柴氏瞪她，“你执掌中馈，每日出去的钱都是经你的手，账上缺银子，都是你办事不力，你不该想办法补上吗？”
段代云一脸无辜，低头解释，“秋姨娘说她要买的东西都是世子同意的，我岂敢违背世子？”
“再说了，代云不是想到果园了嘛？要是果园租出去，咱们账上每月都能多上好几百两银子呢！”说到果园，段代云兴致冲冲。
柴氏不耐烦地摆摆手，“张妈妈，拿一千两银票给她！”
发了侯府众人的月钱，段代云马不停蹄地安排将百合苑的东西运往城东的宅子。
这些东西多放在侯府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城东的宅子虽然比不上侯府，但胜在那宅子闹中取静，处于交通要道上，四通八达，不管去哪里都十分方便，这是父亲给她陪嫁的住宅中，她最为满意的一处！
两日后，百合苑的所有东西全部在城东的宅子安置好，甚至玛瑙还出门去看过，段代云彻底放下心来。
这日傍晚，段代云命人将西瓜扔进水井，本想等洗完澡后，再将西瓜拿出来美美享受一顿，谁知静思堂的丫头慌慌张张就冲进雅香园。
“少奶奶，不好了……”紫蕊见她大汗淋漓，将一杯凉水递给小丫头，让她慢慢说。
喝了几口水，小丫头气息均匀了些，她快速看看紫蕊，又看看段代云，说道：“老太太晕倒了！”
侯府本就有两个病人，现在又多了一个，段代云皱眉，“好端端的，怎么晕倒了，你仔细说说。”
小丫头左看看右看看，欲言又止，她低下头：“您去问问张妈妈便知道，我不敢说。”
段代云微微叹气，她不想为难小丫头，便让玛瑙看着西瓜，自己带着紫蕊来到静思堂。
静思堂里乱作一团，张妈妈见她来了，赶忙让了位置出来，段代云忙问：“请大夫没有？”
“已派人去请了，还没这么快来到。”
段代云上一世根本没经历过柴氏晕倒这一遭，她随口问道：“老太太今日吃过什么？做过什么？你仔细告诉我，为什么突然会晕倒？”
张妈妈掏出手帕抹眼泪，“没做什么，每日吃食都是厨房送来的，跟往常并无区别，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晕倒了。”
说话的时候，张妈妈眼神躲闪，不敢跟段代云对视，明显就是心里有鬼，不过段代云也不着急，先让大夫看过再说。
一刻钟过后，大夫终于赶到，他将三指搭在柴氏脉上，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老夫人脉象急促，主阳亢，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张妈妈站在一旁，神色犹豫，“确实是受了刺激……不知大夫，可有什么办法让老太太醒过来？”
大夫点点头，走到一旁写药方去了，完事后，他将药方交给张妈妈，“不知病人受了何种刺激，切记，这段时间不可情绪激动！”
张妈妈连忙点头应下，带领大夫过一旁拿诊金。
这张妈妈的嘴太严，从她这里估计挖不出什么有效的消息，段代云给紫蕊使个眼色，紫蕊会意，借着讨要针线的名义，将一个丫头拉出门外。
买药、煎药，自有静思堂的婆子操办，柴氏晕倒，段代云身为儿媳自然不能轻易离开，她不愿意守在柴氏床前，便坐在正堂等待消息。
没一会儿，柴氏的儿子穆齐，穆齐的两个妾室都来到静思堂，穆齐听闻母亲晕倒，急冲冲跑进里间，看了几眼之后，也瞧不出什么名堂，只好退出来。
谁都不知道柴氏为何会突然晕倒，张妈妈又不愿意说实话，几人只能陪着段代云一起等待丫鬟将煎好的药端上来。
丹枫自从回来侯府，除了每日请安，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也是她第一次在除了请安的日子出门。她身上穿着米色罗裙，头上只别了两支玉簪，不施粉黛，跟左秋的浓妆艳抹一比，倒显得清尘脱俗。
穆齐从母亲的睡房出来，瞥到一旁安静端坐着的丹枫，眼睛止不住地往她的方向觑。
左秋留意到穆齐的目光，她恶狠狠地瞪了丹枫一眼，又冲着门外的丫鬟喊：“人都死哪去了？怎么煎个药这么久？”
丫鬟听到声音，三步做两步跑进来：“回秋姨娘，已经派人去催了，很快就好！”
左秋愤愤地坐下，平时她千方百计阻止穆齐出现在丹枫面前，想不到今日还是被她钻了空子！
不多时，煎好的药终于被端上来，段代云正要接过，却被穆齐抢了先，他急于表现孝心，端着药便来到柴氏床前。
张妈妈见是穆齐喂药，将一大块巾帕垫在柴氏身前，防止药液弄湿衣裳。
段代云见穆齐左秋二人不住地往柴氏床前挤，也不知这两人怎么突然孝心大增，她回身退出来，走到门外透气。
紫蕊见她出来，匆匆跟另一个小丫鬟告别，小步跑到段代云身边。
看紫蕊凝重的表情，段代云就知道，柴氏晕倒的事情并不简单。
两人来到树荫下，段代云见四下无人，才低声问她：“怎么回事？”
紫蕊知道这件事不光彩，而且可大可小，若是处理不当，还可能会连累整个侯府，她不敢隐瞒，将打听来的消息一字一句告诉段代云。
“老太太放印子钱，可今日，那印子铺被查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