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果园
第十六章 果园
忠伯姓周，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叫做周大，一个叫做周二，收到段代云的消息之后，他很快安排周大和周二前往京城，不过一日的功夫，周大和周二便到了京城，暂住在城东段代云的宅子里。
在他们进入侯府之前，段代云还出门跟两人见过一面，周大周二果真如玛瑙所说，膀大腰圆，力壮如牛，段代云原本心底仅存的那点顾虑荡然无存。
段代云的宅子一直有派人定期打扫，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连日常所需的银钱也有，周大周二在宅子里住了几日，白天外出去查探路线，租赁马车等物，晚上回到宅子就呼呼大睡。
这日晚上，也是机缘巧合，水晶馆里，穆齐和左秋二人不知为何，又爆发激烈的争吵，段代云看准时机，让玛瑙持自己的令牌调遣巡夜的婆子，守住水晶馆和如意馆的大门，不让几人再闹事。
另一边，紫蕊偷偷领着周大周二，从角门进来，悄悄溜进雅香园。
转移嫁妆这件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即便段代云信得过雅香园的丫鬟婆子，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还是决定将此事保密。
雅香园的库房在正房后面，而丫鬟婆子们的睡房则在东侧，段代云决定让周大周二从雅香园西侧夹道将东西运送出去。
紫蕊领着周大和周二开了库房的门，为了避免挪动箱子产生噪音被人发觉，她和玛瑙事先早已将箱子四角用厚棉布包裹。
周大周二手脚利索，很快就将一一箱箱的珠宝首饰、古董字画等物搬到百合苑，所用时间比段代云预计的还短！
紧接着，便是屏风和摆件，这些东西对周大周二来说轻如鸿毛，很快也运到百合苑。
听到院外打更人的声音，现在已经是子时末，看着库房里仅剩的三张床，段代云问周氏两兄弟，“你们知道怎么拆卸拔步床吗？”
周氏两兄弟咧嘴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周二看着玛瑙说道：“玛瑙姑娘提前交代过我，前天我去工匠那看了，拆下来不成问题，只是安装过程还不熟悉。”说罢他挠挠脑袋。
段代云没想到，自己忽略的细节，竟然被玛瑙留意到了，她不禁对玛瑙这丫头另眼相看，“好样的！现在是子时末，咱们务必在一个时辰之内，将拔步床拆下搬到百合苑，大家再加把劲！”
说干就干，周大周二兄弟立马开始忙碌起来，玛瑙甚至还拿出拔步床的图纸，以备不时之需。
所幸，水晶馆那边闹得不可开交，听说秋姨娘把不少新买的摆件都砸了，衣裳也绞烂不少，惹得穆齐怒气冲冲，摔门离开，直直往如意馆的方向走，谁知如意馆任凭他如何砸门都不开。
穆齐一气之下，就回了清风苑，秋姨娘见状，哭得更加厉害。
巡夜的婆子们都是夜间闲来无事之辈，水晶馆门前这出戏岂不比戏台上演的精彩？于是乎，个个都找了地方坐下来，慢悠悠看几人吵架。
有人怕穆齐和秋姨娘打起来累及他们，偶尔出去两个人装模作样地劝架！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丑时正才结束，几个婆子正要回去交差，只见紫蕊笑着走来，招呼大家到厨房吃糖水。
“少奶奶说了，今夜辛苦各位，已在厨房备下点心糖水，请各位吃个宵夜，吃完再回去换班交差。”
几个婆子从前便受了段代云不少恩惠，听到有吃的，还不用干活，也没往别处想，她们连连道谢，直拉着紫蕊一路恭维。
厨房里除了点心糖水，段代云还交代放了两坛子清酒和下酒菜在一旁，紫蕊吩咐众人自便，随即离开厨房，几个婆子见紫蕊走了，没了约束，谁还管那糖水，纷纷吃起酒菜来！
丑时末之前，周氏兄弟终于拆下拔步床，将零件搬到百合苑，并且从百合苑的后门离开侯府，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看着空空如也的库房，段代云笑了，这下，就算柴氏万般不情愿，也没法扣下她的嫁妆！
至于那几个喝了酒差点误事的婆子，段代云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没有给予太多实质性的处罚。
前些日子，秋姨娘支取的近千两银子，账本终于在这两日出现亏空，账上没钱，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都眼巴巴等着发月钱！
段代云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将满院子的人打发出去，带领两个丫鬟前往静思堂。
“请老太太将侯府后面那片果园交由儿媳打理。”
一到静思堂，段代云开门见山将来意说出：“前些日子，秋姨娘支了银子买家具首饰，眼下到了发月钱的日子，账上的银子不够，代云想着，若能收回果园，把果园租出去，还能收回一笔租金。
这样一来，既不必再花银子派人看守，也可解当下燃眉之急。”
柴氏不解，“这种小事你安排就好，莫非还有什么隐情？”
看见柴氏的陪嫁张妈妈在场，段代云清了清嗓子，提醒她，“眼下看守果园的是张妈妈的堂妹。”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如果要收回果园另租出去，那就会损害张妈妈堂妹的利益，归根到底，还是损害柴氏的利益。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柴氏与张妈妈对视一眼，她马上意识到段代云特意来找她说这这件小事的原因。
张妈妈为自己堂妹求情，她马上跪在柴氏面前，眼泪说来就来，“姑娘你知道，我那堂妹去年才死了男人，只一个儿子又不争气，日日在外喝酒打架，还要问自己老娘要钱花，若是不给，连老娘都打，如果没有果园，还不如拿条绳子直接勒死她！”
“您大发慈悲，可怜可怜她吧！”
这话看着是对着柴氏说的，但段代云明白，张妈妈是何等人精，这是在跟自己卖惨呢！
她不为所动，一双眼睛充满疑惑，故作不解问张妈妈：“可是我听说，您堂妹在外给儿子置办一处好大的宅子，还娶了两房老婆，她在外可是当家奶奶，就算不用看果园，也衣食无忧啦！”
张妈妈想不到段代云连这些细枝末节都打听得这般清楚，一时半会也掩饰不过去，她只能装作不知，哭诉道：“没有的事！少奶奶这是打哪说起啊？”
张妈妈每年给柴氏孝敬的银两不是小数目，柴氏岂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但是，婆母的事情，段代云身为儿媳，将这事拿到台面上来说，就惹得她十分不快，她打断段代云：“依你的意思，一定要将果园租出去，才能发上丫鬟婆子们的月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