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检测灵根【二】
妃竹对卢定的感慨不予置评。
“若是被哪位大能看上了直接收为弟子还好说，跟在师父身边灵石会有保障，清债消契不是什么难事。若是仅成为外门弟子，就要过上好一段苦日子，直到还清费用前，通过劳动和宗门任务赚取的灵石都会直接被华物堂划走。”
卢定想了想：“若是能入门，这二十枚倒也还好？”
妃竹轻笑了一声。
“外门弟子的份例是一季一发，仅有三枚下品灵石。而入门后的修炼本就艰苦，灵石也是不可或缺之物，若是用份例去清债也得花上将近两年，在此期间修炼基本就是个真空期了。可若保留份例，而分心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同样会耗费大量的时间，修炼同样受阻。”
卢定咽了咽口水。
“若是连踏入仙途都未曾做到……”妃竹目露怜悯，“你也看到过凝蕴峰的仙奴了吧？”
卢定：！
那些仙奴原来都是遴选失败的人吗！
干着又脏又累的活，日复一日目睹着修真者上天入地，腾云驾雾……这对也曾憧憬着修仙的他们而言是多可怕的折磨。
“好了，不扯远，虽说顺序有些不对，但咱们还是来测一下你的灵根。”妃竹将测灵石往卢定面前推了推，“放心，能被称为炉鼎的，不论是何种灵根，在修炼上区别都不大，也不存在不适合修仙一说。”
她顿了顿，苦笑道：“反正都很难。”
卢定：……
地狱难度一级和十级都是进去就被怪秒，所以没有区别是吧？
“像这样，将一丝灵力注入测灵石，根据你所拥有的灵根，石中的颜色会发生改变。”她伸出手指点在测灵石上，缥缈的轻烟渐渐显现出金黄、翠绿、靛蓝、赤红、土褐五种颜色，“我是金木水火土五系灵根，若非炉鼎体质，这样的灵根会被称为杂灵根，属于百分之百会被刷掉的那种。”
卢定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景象。
不过眼下他有更在意的问题：“师姐，炉鼎体质究竟是什么呢？我是明白咱们这样的，经脉确实比其他人宽广许多，消耗也要大许多，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这正是接下来要说的。”妃竹松开手，测灵石的颜色很快消失，“一般而言，门派挑选弟子更青睐那些纯系灵根者，单灵根意味着纯粹，行气时对灵力的淬炼更简单，也能更快地进阶。而多系灵根甚至杂灵根者的情况则要复杂很多，灵根之间的属性甚至会出现相克的情况。
“比方说，某人测出是火土灵根，那么他相较于纯系火灵根者，修炼耗费的时间至少是后者的一倍以上，因为他必须将自身能吸纳的火系和土系灵气都淬炼亲和至相同的程度，方能有望进阶；而若是被测出水火灵根，虽然也是双灵根，但这样的体质基本是修仙无望的，两种灵根是克制关系，无论修炼哪一系，都会对另外一半造成伤害，甚至走火入魔。”
卢定“嘶”了一声：“那如果是三灵根，岂不是一定会有两种灵根相克？”
“是的，所以能被各门派选中的弟子，大多是不相克的双灵根，当然，若是单灵根就更好。三灵根及以上者，若不是奇门巧术，基本与仙途无缘，可要获得那些能助他们克服相冲的手段又谈何容易？”
卢定点点头，猜测道：“所以……炉鼎体质能无视灵根属性之间的相冲相克？”
妃竹很满意他的机敏。
“我便是最好的例子，五种属性灵根虽然相克，却又稳定融洽的共存，交织出浩瀚的经脉。无阴则是刚才提过的水火双灵根，但他并不会因此而受伤，相反这两种灵根让他在选择修习相关术法时，可以做到攻守兼备。三三是水木土三系灵根，你也瞧见了，她在培育灵植方面天赋异禀。”
卢定搓着手，有些激动。
他很快就能知道自己是什么灵根了。
有火系最好，一听起来就攻击力很强的样子，土系也不错，能苟到最后才是赢家……
他学着妃竹的样子，把手点在测灵石上，注入一丝灵力。
轻烟再度翻滚起来，卢定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
然后——
测灵石裂开了。
四分五裂，仿佛遭受了五马分尸之刑。
卢定：……
妃竹：……
沉静如山的白衣女修有些不信邪地去碰了碰那些碎片，然后得到了一堆碎得更彻底的石渣。
“这题师父没教过，超纲了。”
她望着卢定，显然是想缓解一下氛围，可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她。
卢定跟着心慌起来：“师姐，我这情况是不是很糟糕啊？！”
妃竹否认得非常坚定：“不可能，你的经脉已通，行气也没有任何问题。”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对灵气的炼化也没问题。”
卢定一愣，炼化？这又是什么操作，他做过吗？
“卢定，今天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非极其信任之人，否则必须把它烂在肚子里。”
“……好。”卢定应了，又问道，“对师父也不说吗？”
“我自然信任师父，”妃竹说道，“但你要如何做，你自己选择。”
“……也是。”卢定苦笑了一下，自我安慰道，“说不定我这是什么天选之子体质呢？”
他就是口嗨一下，妃竹却回答得很认真：“一定是的。”
卢定觉得心里有些暖。
妃竹又从纳戒里翻出一堆东西，各种属性的物件，五光十色的，摆了一地。
卢定汗颜：“大师姐你这家当可真够丰富的。”
妃竹笑笑，已经隐去了片刻之前的不安。
“等你修炼变强了，出去历练自然也能积累这些。”她又一次强调，“修仙，资源是立身之本，能拿到手里的不可轻易放过。”
卢定耸耸肩：“不是说外出历练的收获都必须先上交宗门清点再分配吗？”其实他对这项规定很是不爽，“我们连领个份例都遭人白眼，经宗门分配又能留下多少？”
妃竹失笑：“这也是分情况的。此次师父和无阴诛邪，是师父先向宗门发布了委托，希望门派里提供那邪修的踪迹，一个门派的情报网自然是远超个人。宗门里先派人收集了情报探了路，连那邪修的手段都基本摸清，自然有权谈战利品分配的事。若是你自行外出历练时的收获，是无须这样做的，当然如果你的收获对自身无益，提交给华物堂换取灵石或者其他物资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原来是这样，那还差不多……”
妃竹见他一副守财奴嘴脸，无奈摇摇头：“现在你就想这些还太远了，先想办法弄清楚你的灵根属性再说吧……这些物件都是蕴含不同属性灵气的奇物，你挨个吸收看看，若是吸纳灵气的种类与你本身拥有的灵根相同，便不会有什么不适，反之便是你没有的属性了，这办法虽笨了些，但也能有个结论。”
“好嘞。”
卢定挽起袖子，将那些物件挨个撸了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用这种手法似乎最容易吸纳灵气。
火系的晶核碎末、水系的灵泉凝露、木系的仙桃枝条、土系的金边地衣、金系的玄铁匕首……除开这些蕴含五行灵气的东西，还有一段萦绕紫色雷光的陨铁，一颗笼罩黑雾的獠牙，一枚洁白如膏的玉坠。
卢定全都吞了一遍，打了个饱嗝。
“……好像，没什么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