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混沌灵根
“……你之前还吞过赫无情的剑气，他是罕见的变异风灵根。”
妃竹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震惊还是欣慰。
“师弟，恐怕你是说对了。”
“啊？”
“天选之子，”妃竹重复着卢定的话，忽然笑起来，“还真是开眼了，我以为混沌灵根只是传说。”
卢定睁大了眼：“混沌灵根！”
听起来就好弔！
卢定心花怒放，满怀期待地问：“这混沌灵根是不是很厉害？听名字应该是涵盖了所有属性的意思？那我以后是不是什么法诀都能修炼，走全系大法师路线了？”
他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用五光十色的法术当加特林突突突的画面了。
这么一看，当初他被捅的那些刀也不是白挨啊，这奖励给的~
“法师……你说的是主攻术法的术师吗？”
“啊对对，你知道的，我老家……”
“嗯，方言。”妃竹没跟他掰扯，继续道，“混沌灵根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据说只有天道化身才会出现这样的体质，既是天道化身，这世上万物的法则规律自然都能为之所用，要修习各系术法自然不在话下，可当时你……”
她话头一转：“……是不是你老家有什么上古血脉流传下来？”
卢定还在被比“天选之子”听起来更牛逼的“天道化身”震惊，还没来得及暗爽呢，听见妃竹这样问顿时心塞。
他老家，也就是地球，哪有什么上古血脉？有那玩意儿他还会为了救个人把自己折进去么？总不会是在说他那996甚至007都还能苟延残喘的美洲大蠊般的生命力吧？
好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罢了，这些亘古传说我了解的也不多，若是随意猜测，给你误导了就不好了，还是等师父出关后再向他请教吧。”
妃竹见卢定情绪激动，不得不给他泼冷水：“你是灵根相互交融的炉鼎体质，又是混沌灵根，要对日后的修行难度有个心理准备。”
卢定嘴角一僵。
是啊，炉鼎体质本就是大胃王了，再加上要数倍乃至于数十倍于单灵根、双灵根者的修炼难度，他这牛逼轰轰的体质妥妥是个深坑啊。
想想那些外门弟子一季三枚下品灵石的份例，再想想给他开经脉耗掉的那一堆灵石残骸，卢定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见卢定哭丧着脸，妃竹又安慰了两句：“天无绝人之路，炉鼎体质虽让我们消耗巨大且前期进境缓慢，但由于灵根相互交融不会冲突，同样也带来了无限可能。就比如说三三，她的三系灵根皆在培育灵植上颇有助益，经由她手的仙草灵花入药后效力远超寻常药材，回春阁经常会向她购买灵植，这里面便是很大一笔进项。”
卢定道：“这我知道，柳师兄说过，三三师姐是个富婆。原来如此，有了灵石进账，修炼自然也有了保障。”
“是啊……”妃竹垂下眼，有些惋惜，“可惜入门前的一些事让她神魂受创，一直保持着七八岁的心智，虽早已成功引气入体，却至今都无法筑基。”
卢定一滞。
“……罢了，筑基后全身经脉融会贯通，脑中沉疴亦会消失，可有些事想起了，也未必是福。”妃竹轻声道，“三三愿一直做个快乐的小药娘，凝蕴峰护着她便是。”
“不说她了……总之，随着你对自身的理解增进，总归能找到擅长的技艺谋生。在那之前，认真打好基础才是最重要的。今日你便将已领的灵石全数吸收，再运转周天九回，便去休息吧。”
卢定依言将纳戒中的灵石尽数取出，一共四十枚，堪堪能用双手捧住。
“大师姐，这些一次性全部吸纳吗？”
“反正都是不够的，一次吸收和多分几天也没什么区别。”
“……好吧。”
他这次领的份例里，灵石只有四成，想来凝蕴峰弟子的份例便是每月一百枚下品灵石，与外门弟子一月一枚三月一发的待遇可谓天壤之别，可卢定一想到自己开经脉的那一堆……
必须赶快变强出门打野！
聚灵阵内灵气充盈且平和，灵力浓稠得跟桑拿房里的蒸汽一般。
卢定盘腿而坐，双手扣握着那一把灵石交叠在下丹田处，精纯的灵气便通过掌心，源源不断地渗入体内经脉。有了之前的经验，卢定对于引导灵力运转已经渐渐熟练了。
数十次吐纳后，掌中的灵石便又成了无色透明的石子，失去了莹莹光辉。
为了让卢定享受到聚灵阵的全部效果，妃竹已经离开，此时修炼室中只剩卢定一人。
他看向角落里的香炉，点燃的长香有四分之三成了灰柱。
……不到半小时，便耗掉了四百两银，凡人三口之家两百年的花销……这都够传八九代人了吧。
仙凡之别，竟到了如此地步。
卢定摇摇头，将那些纷杂思绪清出脑海，开始运转周天。
他再度进入内视的状态，这一次浩瀚的经脉中不再是一片漆黑了。纯白的灵力莹莹生辉，虽然在宽大的脉络中仍显得细瘦可怜，但却稳定而缓慢地在其中流淌。
卢定的意念俯瞰自己经脉的全景，发现运行一次周天，此前妃竹提及的那些穴位关窍的光芒便会更亮一些，如今最明亮的一处就是周天运转之始的下丹田。
他还注意到，原本桀桀桀的土黄色灵力，以及赫无情的剑气和飞剑材料蕴含的青碧色灵力都已褪去了颜色，同样变成了纯白，若不是它们都没有与灵石的灵力相融，像是小跟班一样伴随在最大的灵力流旁侧，而且见过几回后，卢定也对它俩的体量有印象，否则还真是认不出来了。
这是被……炼化了？
卢定脑子里蹦出这个词，妃竹随口提过，他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手。
他又看向同样环绕在大灵力流周围，却还时不时窜出去打几个旋的那几种颜色各异的小股灵气，那些应该就是他吸收的各种属性的物件里的灵气了。
卢定在虚空中摆出各种姿势、喊出各种口号，试图让那些调皮份子都归本溯源。
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
卢定讪讪地收起了中二的姿势。
幸好这没旁人，不然真的会社死。
他的意念顺着灵力流完整地行完一次周天，退出了内视。
一睁眼，感觉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啊，是灵气变少了。
卢定看向聚灵阵的几处阵眼，果然，阵眼上压着的灵石已经透明了。
他这才一个周天……
卢定扶额。
他仿佛看到自己站在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旁，将灵石一车一车地往坑里倒，可无论怎么填，坑底依然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
混沌灵根，那是根吗？
那是好大一个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