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永乐大帝
永安大帝听完，老怀大慰，看着眼前这些不吭声的，又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骂道：“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还不如一个莽夫有心。他虽不明就里，却第一时间挺身而出。你们呢？平日里一个个指点江山，真到有事了，一个肯出力的都没有！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杨承宗听到夸他，不禁得意洋洋，咧嘴直乐。旁边赵裕不是很乐意，轻声道：“皇兄您可说清楚了，废物的是他们！别把臣弟牵扯进去！”
赵贞、赵裕二人是难得的兄弟情深，究其根本，还是赵裕身有残疾，对赵贞没有什么威胁。两个人往日里没大没小惯了，赵贞更是心疼弟弟身子，一向纵容，闻言反倒好声劝慰了一句，“朕当然不是说你，你上赶着往自己身上揽做什么。”又觉得殿里有些冷了，吩咐内监：“赶紧在东王旁边再上个火盆，把上次上清宗袁峰主送朕的火罗毯给东王披上，回头再冻着。”
这里兄友弟不恭的样子，赵凌看的怒火中烧，一股酸水压都压不下去。
赵裕在凳子上欠了欠身，算是谢恩，他沉吟了下道，“这两件事来的蹊跷，依臣弟的意思，宫里也要先加强防卫。正好永安公也来了，宿卫之事不妨交给他。”说完冲杨承宗点了点头。
杨承宗闻言，拍着胸脯满口的应承了下来。也不啰嗦，跟永安大帝告罪一声，自顾自去安排宫卫换防的事了。
他一走，气氛又冷了下来。永安大帝双目如刀，一遍遍在几个大臣身上划拉着，最后死死盯住丞相。
殷郊感受到皇帝的视线，再装糊涂已经没什么必要了。出班奏道：“陛下，老臣以为。反作奸犯科，自然是由大理寺接手，此事当交大理寺卿来松庭大人主持。”
终于有人被正式点了名，其他大臣纷纷松了一口气。来松庭从知道消息那一刻起，就料到这个倒霉差事多半要把自己牵扯进去。一早就悄悄挪到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半躲在柱子边角装不存在。
心里各路神仙都拜了个遍，只求陛下一时糊涂，不要记起自己。没想到一向糊涂的殷郊，一下子就把自己点了出来。嘴上不说，拱手出班，口称“陛下万岁！”心内把殷郊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几个轮回。
“老丞相所言虽有理。但大理寺主管重大刑案审理和复核。不是臣有意推脱。审案臣十分擅长，职责所在更不敢推辞，这查案嘛，臣手下却无可靠的人手，毕竟连罗元这样的半步烛照的高手都不幸遇害。臣实在有心无力啊！”说完连连磕头，想想这么说还不全面。
“依臣愚见，刑部主管各省刑名。查案经验丰富，更兼着各地捕快差役，都奉刑部的凋零，此事恐怕交由刑部尚书周统周大人主理更为妥当。臣愿为副贰！愿为副贰！”
旁边周统听见点了自己的名，脑门上急的冷汗腾的就淌了下来，赶紧也跪下道：“臣启陛下。刑部虽负责各省刑名，但主要是监督之责，京中本就只有文官在堂。各个查案老手远在各州府，这原水解不了近火啊！陛下！”说完也当起了磕头虫。
永安大帝冷笑着看着这两个互相推诿的臣子，大骂道：“既然你们两个谁都说自己担不起，索性辞官别做了，养你们何用？！”
两人见皇帝动了真火，也不敢再多说。要他们辞官，又心有不舍。想着一狠心把差事接下来，又怕自己成了下一个受害者。一时进退两难，僵在当场。
老丞相殷郊这时候又出来打圆场，“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来大人和周大人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平日里也颇有政绩，此时只是一时怕耽误了案情，想来并不至于有意推诿。”
殷郊这时候在两人眼里已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闻言异口同声道：“正是！正是！微臣愚钝，不敢耽误大事，臣万死，万死啊！”
却听殷郊又道：“二位大人适才所言，横竖不过手下无人罢了。这事就好解决了。京中还是找得出几个高手的。宫中的不敢动用，还要守卫陛下安危。正好刚才永安公也到了。老臣听说永安公军中颇有几个久经沙场的高人，一会老夫亲自出面，替两位向永安公讨几个帮手。”
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哦，他们可能没什么办案经验，还要两位大人多多协助！”
两个人听完，只觉得都头一盆凉水浇下，唯一一丝希望之火瞬间熄灭。耳朵里只听到永安大帝冰冷的声音传来：“殷丞相果然是老成谋国之言。此议甚妙。朕就着你二人共理此案，限一日内，给朕一个交代！否则，你们就提头来见吧！”
说完再不看两人，吩咐一声，传永安公上殿。
不多时，杨承宗又风风火火回了玉清殿，他这时已经累的脑门见汗了。可见刚才这一会，宫中宿卫调动，十分耗费心力。
他大喇喇往殿中一站，草草施了个礼。永安大帝见惯了他的莽撞模样，不但没怪罪，还连道辛苦。吩咐内侍赶紧给杨承宗沏茶慰问。
杨承宗一咧嘴，扯着大嗓门就嚷开了：“陛下，不是某家说啊！”一抬手，抄起内侍递过来的茶，也不嫌烫，仰脖子一口吞了。拿衣袖擦了擦嘴角，水渍淋漓的他浑不介意。
赵裕又看不下去了，笑骂道：“你个匹夫，又这副德性，今天礼部的孔大人可也在这，回头再参你个殿前失仪！”
杨承宗两个牛眼朝礼部尚书孔祥一瞪：“你敢！”把个孔祥气的鼻子都歪了，心说我可没得罪你啊，话又不是我说的。
赵裕又道：“跟你说过多少回了，陛下面前要口称微臣，不要老是一口一个某家的。你当你是山大王呢？”
杨承宗朝永安大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着头道：“习惯了，习惯了，一时半会也改不了，嘿嘿嘿！”说完想起正事没禀报，回头朝赵裕道：“满朝文武就你蔫坏，老给某家，啊不！是微臣打岔，好悬微臣把正经事忘了！”
赵裕叹了口气，鄙视道：“你跟我不能称微臣，要称下官!”想了想觉得刺激的不够，又道：“你这一小会功夫能有什么正事禀告，又不是你来陛见，是你被传召！”
永安大帝见两人斗嘴热闹，脸上终于也有了点笑意。不过事情紧急，赶紧打断，免得两个人升级成骂街。
“爱卿，刚才朕下了旨意，京中此案现交给大理寺和刑部共理。”说着抬起手指头点了点还跪着的来松庭和周统，有一脸余怒未消道：“这两个窝囊废号称手中无可用高手，哼！朕虽然觉得是两个废物的托词，但毕竟京里要说比罗元修为境界还高的好手，恐怕也只有你麾下寻得出来了。爱卿一会选上三个可靠的给他们。”
杨承宗一听连连诉苦道：“陛下，不是某家那个微臣有意推脱啊。人手微臣这里是有，可是微臣自己都不够用，哪分的出来给他们啊？！”
永安大帝一愣，杨承宗虽说有些莽汉脾气，却从来率直，遇事从不推诿。永安公麾下的虎贲军，是大梁最能打的部队，久历沙场从无败绩。说起来并不是杨承宗兵法如神指挥得宜。却是军中着实有不少好手。
他麾下虽没有仙门那样“明堂”境的绝顶高手，但是“烛照”境的着实也能找出十来个。这样的高手在凡人看来已经和仙人没什么差别了。平日里眼高于顶。一则杨承宗自己境界就高，是大梁朝堂里唯一一个半步明堂境。更体恤下属，战场上与手下同吃同住，感情笃深。
所以这些人即便没了战事，也都对杨承宗服服帖帖。要说这些高手在永安公麾下都是长老一样高高拱起的，轻易不会支使。即便真有非用他们这个级别的大事，顶多排上一个两个，在大梁绝对都能横着走了。这会只要调用三人，杨承宗却说不够，赵贞听着都觉得莫名其妙。
“你这人都用哪里去了？大过年的总不能给你置办年货去了吧！”永安大帝调侃道。
杨承宗也意识到这没头没脑的回绝不合适，直言道：“陛下您不知道。微臣麾下烛照的高手共有十一人。”他这会的称呼已经改了过来，越说越熟练。
“这不罗元这样半步烛照的也着了道。微臣实在不放心我那宝贝儿子的安全。您也知道他，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所以在他身边隐着五个，早晚跟随。”
永安大帝听到杨宁，眼神瞬间柔和了起来，小声道：“此举甚妥，宁儿这孩子一贯的惹是生非，多派几个跟着，千万多加小心。”
赵凌在边上听到更是嫉妒之心大盛，心说自己父皇对杨宁真比对自己这个亲儿子好了不知多少倍。
杨承宗继续说道：“另有三个老家里有些俗事，告了假，还没回来，这一日之间，恐怕就是动用传送仙器，千里迢迢的也赶不回来。”他这会看了一眼永安大帝，略显尴尬的说道：“不是我说，陛下，微臣刚察看了宫里的防卫。你这内院漏风的跟个筛子差不多，剩下算上微臣，拢共四个好手，我们宫里都防不过来，哪有人手给他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