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让进屋
“回来了？”
钟慧莹看到走进厨房的张强，开口问道。
“嗯，妈，我奶奶让我跟你说，谢谢你！”
张强把奶奶的话带给了老妈。
“都是自己一家子，还客气啥啊！”
钟慧莹面露一丝微笑，小声地说着。
“快吃饭吧！”
张志刚在厨房中间放好了折叠圆桌。
两盘子烙好的馅饼摆到桌上，一家三口围坐在圆桌旁，开始吃饭。
张强一边吃着，一边偷偷地看着老妈，心中十分纳闷。
老妈听到自己考试成绩不好的时候，怎么没像夏天时那样发火呢？
到现在老妈也没再提这个事儿，看来这个事儿已经翻篇了？
“家里还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我看商店里，农贸市场里，今儿开始人渐多。”
张志刚嘴里嚼着一口馅饼，向钟慧莹问道。
“也没什么要买的，米面油家里还有呢，也就是再买点儿肉，炖着吃的，炒菜吃的，还有肉馅，每样都买点。”
钟慧莹看着丈夫说道。
张志刚回应道:“嗯，我明天就去买，再往后这几天，人就更多了不好买了，买回来放冰箱里。”
“花生瓜子糖，还有水果蔬菜什么的，离年近了再买吧！”
钟慧莹刚说完，忽然又说道:“给你们爷俩买身新衣服，买双新鞋。”
“不用买了，刚入冬时不是新买了一身嘛，皮鞋打上鞋油，擦亮点儿，不就跟新的似的嘛！你倒是该买身新衣服新鞋了。”
一听说要给自己买新衣服新鞋，张志刚赶忙推辞，倒是让钟慧莹置办一身新行头。
“我还是别买了，省省吧！谁知道过了年厂子里会……”
“咳、咳……”
钟慧莹话还没说完，张志刚就用两声干咳打断了她。
抬头瞥了一眼张志刚，看到他正朝自己使眼色，钟慧莹也就不说话了，继续吃馅饼。
两口子好像有事不愿让张强知道。
张强则是埋头干饭，老妈不提考试成绩的事，没吼自己，让自己安生地吃饭，已经谢天谢地了。
吃完了两个馅饼，张强放下了筷子。
“吃饱了吗？还有呢！”张志刚看着儿子说道。
“我吃饱了，爸。”张强回着老爸。
“回屋去看会儿书吧，这儿甭管了。”
张志刚和钟慧莹还在吃着，让张强先回屋。
“哦，那个…，我刚去给爷爷奶奶送馅饼，遇到我哥回来，我跟他说好了，吃完饭去找他，让他给我看看期末试卷上问题。”
张强站起身，跟老爸老妈说着。
“稍微等会儿再去，你大伯家可能还没吃完饭呢！”
张志刚让张强再稍微等一下。
听老爸这么一说，张强又坐回到凳子上。
“一会儿你哥给你讲题的时候认真听，多问问多学学人家的学习方法。”
自从张强上了初中，这几句话，钟慧莹记不得说过几遍了，也不记得张强去找张帅接受辅导多少次了。
守着这么一个学霸堂哥不时地讨教，可张强的学习就是不行。
对此，钟慧莹也是很苦恼，但还有让她更苦恼烦闷的事。
这时候，张志刚和钟慧莹也吃完了，开始收拾桌子。
张强也赶紧起身，把三个塑料凳子摞在一起，放到一边。
张志刚拿着碗筷去盆池洗刷，钟慧莹收拾面板和盛馅的盆，张强拿一块抹布，仔细擦了一遍圆桌，折叠起来放到一边，拿起了笤帚。
“张强，你去吧，你大伯家也差不多吃完饭了，刷完碗我扫吧。”
张志刚跟儿子说着。
“我扫完再去吧！”
张强还是扫起了地，用簸箕收好。
老妈没有对自己发脾气，张强明白，自己也得多点儿眼力劲儿。
“爸、妈，我去啦！”
放下笤帚簸箕，张强说了一声，出了厨房，进了自家北屋。
北屋只有两间，张志刚两口子住里屋，外屋有个折叠沙发，白天算是个客厅，到了晚上伸展开来，就成了张强的床。
外屋还有一张不大的学习桌，放满了各科的教科书和一些学习用品。
张强来到学习桌前，打开书包，拿出了所有各科的期末试卷。
出了屋，看到老爸老妈在厨房里还没忙活完，张强就来到了院门边搭的一个小棚子里。
小棚子里有一个铁炉子，烧的是土暖气，有管道通向自家北屋里的几组暖气片。
把试卷夹在腋窝下，拿起放在一旁的铁钩，把炉口的铁盖板钩起，看了看炉中的火。
炉中的火还行，可以添点儿煤也可以不添。
张强还是拿起小煤铲，在旁边的煤袋子里铲出了一铲子无烟煤，添进了炉子里。
待会儿老爸老妈忙活完了回屋，还是更暖和一点儿才好。
盖好炉盖儿，放好铁钩，张强出了小棚子，走向大伯家。
走了几步，到了大伯家门口，张强停下脚步，轻轻地掸了掸身上的衣服，生怕刚才添煤时身上落了煤灰。
大伯母跟自己老妈一样，很爱干净，张强可不想带到大伯母家里一丝灰尘。
接着，张强在门口又抿了抿鞋底，这才伸手开始敲门。
“咚！”
“咚！”
“咚！”
张强轻轻地敲着门，等着门开。
“谁呀？”
吃完饭，刚刚收拾完回到屋里的苑福梅，听到敲门声，隔着棉门帘看不到外面是谁，便开口问道。
门外的张强，听出了是大伯母苑福梅的声音，赶忙说道:
“大伯母，我是张强。”
“是张强，快开门让孩子进来，外面怪冷的。”
听到张强的声音，斜坐在里屋床上的张志永小声地对苑福梅说着，示意她快去开门，自己也起身走到了外屋。
站在张志永身旁的苑福梅，狠瞪了张志永一眼，又伸出手指，对着张志永猛戳空气，嘴里无声地嘟囔着。
看口型也看不出她嘟囔的什么。
张志永坐到了外屋沙发上，像一尊泥胎，板着脸，不再说话了。
“张强，有事吗？”
来到门口的苑福梅，向门外的张强问着话，却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大伯母，我和我哥说好了，他给我讲解一下试卷上做错的题。”
听着张强的话，苑福梅皱着眉头噘着嘴，看向了外屋一角坐在书桌前的张帅。
“妈，我答应张强了，让他来找我，我给他讲…”
看到自己老妈的这副神情，张帅也是小声说着。
可还是被苑福梅用手一指，再加上无声的嘟囔给打断了。
张帅从老妈嘟囔的口型上看出来了，她说的是“给我闭嘴”。
老妈那强势的脾气性格，张帅是知道的，老爸都不敢说什么，更别说自己了，此时也只能回过头来，在台灯下继续看书。
“张强，先回去吧，张帅还有很多老师布置的习题要做，没时间。”
苑福梅守在门口，皱着眉，耐着性子跟门外的张强说道。
“大伯母，就让我哥拣着重点的题讲解一下就行，用不了多长时间。”
张强还在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