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绝对,总有点个别的。我想,我应该就是那种个别里面的一类人吧。
不然,我就不会如此特意地重申见仁见智的说法。
喜也好,悲也罢,不管世态如何,生活还是得继续吧。
西子最近都是呈忙碌状态,神龙见首不见尾似的;老牛更像人间蒸发一样,连他一贯玩开的游戏也不来了;老丁?自从他恢复工作状态之后也是甚少露面。
以前常说的知己一大群闺蜜三两个的我如今已是个独行客。不由感慨万分,言甚远大抱负,说甚壮志豪情,到底不过是个可怜的历劫之人!孤独吧?缺人疼、少人爱、讨人嫌,做啥啥不行,说啥啥不通。
再也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此刻只有内心深处的忐忑不安,为人父母的教养与为人子女的赡养的种种不安!
“老姑,我明天回家哦。”周末的晚上,打开电脑就收到当当发来的消息。
“好呀好呀。”
回了信息之后,就是迫不及待地告诉老妈和周敢。兴奋到用什么语言也不足以形容我的开怀,尤其是那种雀跃与发自内心深处的欢呼。
当当的知性温婉,是刻在骨子里的,与恬恬的任性跳脱形成鲜明对比。
“猪姑,你还有假么?”周敢的小妻子常欢嫂子来电。
“有啊,没有也必须有。你也知道我们家小暖宝要回来了?”
“嗯嗯,知道,必须的。”
“家里我也告诉了,估计老爸老妈这会已经在想着弄什么好吃的等他们的宝贝孙女回去吃了。”
“是的。你说你有假,前些日子你不是说厂里挺忙的?这会是忙完了?”
“哪里有个完的呀,最近都经常加班,唉!许多同事都说累到不行。都变着法子请假呢。”
“哦,我昨天逛街给恬恬买了几件内衣,不知她肯不肯穿。你是母亲,比较好沟通,你跟她说一下吧。”
“好的。谢谢嫂子!”
常欢嫂子把恬恬她们兄弟姐妹视如己出,为了让孩子们正视自己的学习问题,她还孜孜不倦地各种引导孩子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尤其恬恬,她对数码科技迷之神往。
担忧、惶恐,指的就是我在恬恬的不良神往中的状态。
听母亲说,恬恬最近变乖了,电视也没怎么看了。咦?是常欢嫂子的教导管用了还是恬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值得期待的。
“太好了!看来,我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难怪周敢责怪我过度溺宠他们是惯坏他们的节奏。果然啊!”
“你就放心吧!恬恬这么聪明, 她会懂得你的苦心的。前些日子我回家,老妈和我说起从前的你,说你是如何顾这个家、为了这个家所受的气,恬恬在场,我顺便点了下她,她听得进耳呢。”常欢嫂子说。
“前些天?难怪,我打了好些天喷嚏,哈哈哈哈。”
“心有灵犀?”常欢嫂子问。
“估计是。我哥还没回来?”要是周敢在家她极少上网的,故出此问。
“在家的,陪叔叔和大哥喝茶呢。”常欢嫂子说。
“哦?叔几时来的?”有点好奇,以前,叔叔来到楼下伯娘处都不上楼的。
“听说是周三就下来了,他昨天才给你哥打电话。你哥就决定今天请他吃饭,这才刚刚吃好回来的呢。”
“哦,那没事,你就陪着他们喝茶呗,我忙一会就睡了。”我敲完那些字,点开了邮箱。
信手点开邮箱,望着一封封年代久远的邮件,然后一一点开过往的所有点点滴滴。突然,一封09年的信展开在我眼前。
信是小舒写的,内容如下:
不知道为什么很少被感动了,记得前阵子你的一个电话,那一席话让我感动了半天。甚至在洗手间里都在想着,要写一段。把那份感动写出来,脑子飞速的构思着。
可遗憾的是坐到电脑前,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本来在文字表达方面就欠缺的我,一时间像个傻子似的,坐在电脑前傻呆了半天,竟没有一句成熟的词句出来。
其实,我们在生活中不欠缺感动,只是人们已经淡忘了活着还需要感动与被感动。不知道是物质太丰富,还是人情的冷漠,让人远离了那让人一想起来就感觉温暖的瞬间了。
心里还有很柔情的一面,也随着日渐变冷。人与人之间的情份,也一起被深深的掩埋了。从心内到外筑起了一座座坟墓,还时不时地躺在孤寂得只听到灵魂在呼吸的角落里流泪,以示祭奠吧。
真的不知道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坚强,还是为了极力的掩饰自己脆弱的一面。
情感被裹挟得越来越紧,连个透气的地方也逐渐的被封死了。
有时候想起你的那些话,不管是不是真的,但至少那话语里还蕴含着种种让人感觉的温暖。
尽管那也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问候语,跟一些不加修饰的鼓励与埋怨。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觉真的很温馨,想起来都觉得犹如一股股暖流涌上心头。
我想我是幸福的,至少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惦记着自己,这难道就不幸福吗?
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去表达,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谢谢你。也许这辈子永远都不会见到面,但是你的用意我懂得,只是,温柔对于我来说,是件奢侈品,我只能远远地看着。
我也许会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会带着你的温纯离开,无论这个时侯是在哪一天。
很多时候我只有傻呵呵的笑着,可除了对着你笑,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有的时候很想将你拥进怀里,用尽全力抱着。可那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除此我又能怎样?
也许所能做的就是将那一次次的话语记着,也许来生会变成一串珍珠。将它送你,挂在你的香颈上,与来世的誓言一起作为信物,给你。
对于你,我做不到什么,只能用最真诚的一句话告诉你,这辈子认识你真好。
妮子,好人一生平安。
如果说感动,我想我这辈子是最欠缺的。因为自己的欠缺,所以才深深懂得被关怀的重要。
象小舒那样拄着拐杖生活的人,无论是在感情还是友情,都是特别孤立的。给予他多一点关爱,让他明白他不是孤立的,让他感觉世上仅存的温情。
突然就特别想给他打个电话,哪怕说一说最近的天气也好。于是,手随心动。
直到听到对方的声音,心情终于有所松动。
“我的天呐!终于找到你小子了,手机干嘛总关机状态?”
“是你呀妮子!呵呵呵,我那手机没、没啥用途不关机干嘛。咋样?最近过得还好不?”电话那端传来小舒憨厚的声音,几年没联系感觉也没啥大变化。
“挺好的,就是有点忙。你的手机还是开着吧,我想打的时候你的电话就响了,多好。”
“给我打电话,没、没啥事吧?”小舒紧张得结巴了。
“没事,就是给你说一下,我准备给你织条围巾,不过没那么快完成,估计差不多冬天就好。”我说,其实时间关系,毛线都还没选好。
“没事,我等。”小舒理解地说。
“嗯!正是夏天,我会慢慢织,织到冬天就给你寄去。”能想象到小舒在翘首期盼中的神情,就那样,托着下巴萌萌的。
“就算现在寄也行,再热都把你织的围巾捂在脖子上。”
“不用那么夸张,你早点休息,我也睡了,安。”我看了看时间,觉得有点晚。
“嗯,那行,晚安!”小舒挂了电话,我哼着小曲继续在网上游荡。
说好的围巾,殊不知,多年以后依然没有如愿送至小舒的手中。
窗外仍然滴着雨,风沾着寒气逼人。还是钻被窝好点,于是关了电脑,点开收音机,垫高枕头,闭目静听。
“凌晨三点雨纷纷,网海寻人欲断魂;借问知音何处去?除却箫君无一人。”听着电台播放的音乐,忆起箫君,写打油诗一首以慰自己的深切思念之情。
是呀,箫君啊箫君,你去了哪里?为何把联系方式给了任何人也不给我?
箫君,这个让我不忍亵渎的名字却也是让我曾为之流泪的名字!
“舟上携酒,古渡西风笑残荷,任它天涯万里逐。”这是箫君的豪迈诗句,曾在换了新号码后以短信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记得当时,我读过信息就回拨过去。
“嘿嘿嘿,是你吧!”我笑着,尽管信息没有署名。
“对,是我。你怎么那么聪明呢?”箫君说。
“切!你还不如说舍你书生酸味外就无他人。呵呵,也许是心有灵犀吧。”我乐呵着,箫君与我,一场道德与心智的持久抗衡。
“耿小丫,如果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这是箫君跟我说过的最没有建设性的话。
突然感觉,自己在情感上的泛滥已经把自己的心智吞没了,我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友好哪里是界限。稍微对我好点,就特别温暖,稍微触碰、犹豫一下,就有点收不住。
箫君,也就是那个曾带我走进古诗词、教我cad绘图的某人。我之所以把文字描述拿捏得如此精彩,完全归功于此箫君和小蛟。
箫君,温文尔雅。一副深度近视眼镜后面,闪着一双智慧的眼睛。网络上以诙谐、逗乐示人,堪称诗词快才。尤其好酒,我每每冠以“酒鬼”之名戏之。
“耿小丫,给你布置作业,快去完成。”这是早些年流连于聊天群里嬉笑怒骂时箫君每天都会对我说的话。
“必须纠正一下,是耿老丫。”我每次都那么重申他对我的称呼。毕竟,我年长他几岁哇。
“哦,耿老丫!快去练笔,等着呢。”他每次都那样,见不惯我泡群里胡侃吹水,总是想着点难度大的作业打发走我。
我的文字功底,在他的督促下日渐娴熟。说箫君是我的老师也不为过,他总能把我看得很透。对于我一贯的作风三分钟热度,他总是鞭策着。他和小蛟是知交,后来小蛟成了我的第二个老师。
初识箫君,是在一个兔群。箫君属兔,我本非兔,何以去了兔群?这说来话长。皆因兔群管管是我的朋友,她把我拉了进去吹牛。当时,我只会写现代诗歌,故,空间里放了一首让人感觉挺不错的诗歌。被箫君发现,他便加我为好友。这都是2007年的事了,当时,我是个自以为是、真正恃才傲物的女人。
直到有一次,箫君直接把我逮着,并痛下“杀手”。
“你好!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多看看格律或者词牌。”
“哦,是吧?那空了就看。”我不以为然地敷衍了两句,对他的话也没放在心上。甚至感觉他莫名其妙,对他不胜其烦,后面还把他的qq号码删除了。
“你好!在吗?聊聊。”直到有一天。沦为陌生人的箫君再次给我发来信息,我才把他重新添加到好友栏中。
“给你一个诗词群号,你加一下吧。我觉得你在诗词方面是个人才,里面有专人开设诗词讲座。”箫君直面我的冷傲,依旧热情无比。
“哦,好吧。”无可奈何,进了他给我的那个群。
群里都是诗词爱好者,群主是个二十三四的男孩子,也就是小蛟。他的词风为婉约派,伤感、忧郁,字字都是断肠句。
他们开讲座,谈论古诗词的特点与创作,然后布置作业,小蛟就抽空一一点评。记得,我的第一次作业写的是《醉花阴》词牌,我以武则天的无字碑为背景,想象她生前风光背后的孤清、死后的寂然。收句为:白骨当前,莫论前生垢。
对于这首词,小蛟的点评是“转得太急”,而箫君则认为“第一次写,写得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还有点宋代词人李清照的韵味。说明我没看错人,你的确很有天份”。
那首词,至今回荡在耳边。当时有窃喜也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