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像一只路边的野狗
“厉害……”目睹眼前景象的吴瑶有些愣神道。
“厉害吧，我还知道你很疑惑，在你们家族的记载里，应该是东汉末年魏太祖曹操篡汉时期，吴家就一直辅佐附庸于曹家才对，怎么曹家后人曹信，会变成一只大黑狗呢？”
唯一一个一直都在把控全场的人只有骆方，所以他此时满脸写着明白两字，轻笑道：“其实也挺简单的，史料记载，曹魏家本来就御兽有方，喜爱豢养各种凶兽家宠，除了著名的虎豹骑精兵，魏太祖也有过惟妙惟肖模仿狗叫试探人心的逸闻。而传说曹家训得一头能催火力的黑犬，其名正为祸斗。”
“祸斗这个名字，我有印象。”吴瑶若有所思道。
“那，另一个关于吴家和祸斗的故事，就由你来详细说说吧。”骆方故作推让。
吴瑶想了想，回道：“我们家族，本是一个精通炼制蛊毒，烧锻咒物的上古世家。按理来说，巫蛊之术，本是南下的边疆苗域中的苗人开创传播的，但因下蛊基本用蛊虫做媒，且要入体才能激发，导致培育困难的同时下蛊不便，一直难以推举起来广泛使用，直到我们家族的出现。东江吴家这一脉，是传说中的灶神吴回子孙分支之一，后辈之中不乏掌握高明御火之术的大能，在习得蛊毒制法之后，施以精淬火术，不仅将蛊毒提炼得更加精纯，还开发锻造了不少赋于各样物件之上应用的能力，加上后来先辈们掌握了灵能咒术，与蛊毒结合，真正将咒蛊之术发扬光大了起来。”
吴瑶将自己所知的传说缓缓道来：“至于祸斗跟吴家的关系……传说祸斗是先祖吴回养育的一只凶兽，不仅口能生火，还能将吞入腹中之物充分锻火后，再由体后排出，有了他，就可以不再依靠人力催火。所以吴回派其代替掌司火锻之职能……也是吴家这一脉的图腾兽之一。”
“所以，事实真相便是，当时曹魏的首要目标就是夺取这只火兽，以用于淬炼坚固的盾牌和精甲。只不过是顺便收服了在战乱之年失去依靠的吴家。祸斗不仅能够协助锻造兵器，还能保障吃过赤壁之苦的曹魏不再惧怕火焰，更能够化为人形繁衍后代，具备极高的灵智，因此被曹魏赐曹姓并授官职，地位自然一下子凌驾于吴家之上，成为了吴家的统率。然而，一只养不熟的狗掌握了实权，迟早会将原来的主人踩在脚下。只是没想到，即使历经千年，曹魏的后代早已分崩离析，祸斗传下的后代依然牢牢掌控着吴家的命运，甚至一直保持与吴家后人通婚联姻，祸斗与人混血，血统最纯粹的男性会被培养成曹家直系，而剩余的女孩，则会被挑选出来成为吴家家主。”骆方娓娓补充道。
“意思就是……吴家，其实一直都在与祸斗的后代联姻。”即使再蠢笨如牛，骆方的意思吴瑶此时也应该明了了。
“恐怕自吴家第一个曹氏之妻始，便是如此了。这同时也能解释清楚，为何在众多世家大族的天赋传承都早已断绝的时代，早就转型发扬咒蛊的东江吴家还能留下火术血脉。”骆方看着占据人傀躯壳的吴瑶，此时她并未催动灵力，人傀那如瀑般乌黑的长发自然垂落，正如她本来的头发一般。
其实，你的父亲并不是曹家后裔，导致你的血统里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其他的诅咒。骆方想了想，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今天要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就算刚刚听到了你的解释，我也没法一瞬间消化这么多东西。”说完，吴瑶沉默了下来，不知在想何事。
“啊，对了，我们得问曹公子点事。”一直没有打断两人对话的罗索突然开口插道。如果不是他的提醒，骆吴两人可能早就忘了还有一个已断一臂的家伙躺在地上哀嚎。
“是啊， 我俩都还没搞明白呢，吴小姐肯定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接受，我们还是问问关于任诗小姐的事吧？”余莉也在一旁帮腔道。
听到关于任诗的消息，吴瑶立即回过神来，用一股求助的眼神看向骆方，不知不觉中，她开始完全信任并依赖起了眼前这个男人。
“我知道了，毕竟是委托人的诉求嘛。”
骆方立即会意，他抖了抖肩，名为鴖的双头异鸟展翅飞出了窗，骆方回头看向躺在地上嘶嚎声逐渐微弱的曹信。
“别装死了。我问你，你买的那只人傀和挖出的那位女受害人的喉部，放在哪儿。”他凑到近前踢了踢曹性横在地板上的腿。
“……哈哈哈哈哈哈，老子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你不是很牛逼吗？你自己找啊，凸(艹皿艹 )。”被轻松制服的曹信听到骆方的话，仿佛忘了疼痛般，怒极反笑起来，他伸出仅剩的那只手的中指，对骆方作出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只是还没等他发泄多一秒，他断臂处的伤口突然被骆方抬起一脚，狠狠踩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曹信发出一股杀猪般的叫声，只是在那笑声中，依旧夹杂着一股奸计得逞的变态狂笑。
不管你们再牛逼，老子不说，你们又能怎么办呢？
想到这，明明躺此刻还躺在地上狼狈不堪，他却反倒像是一个取得了精神胜利，躺在担架上凯旋归乡的将军。
“本来也没有打算让你说，只是想踩一脚躺在路边的野狗而已。”骆方语气嘲弄十足。
“你他妈说……”还没等恼羞成怒的曹信再次回言反击，他突然察觉到自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喉咙发出声音了。
骆方点出食指戳在曹信的额头上，对着他的躯壳问道：“告诉我，人傀和受害者喉部都保存在了哪里？”
“打死老子也不会说。”曹信心里狂吼着，但是，他根本就没有自己身体的任何控制权，此刻他的灵魂成为了第三者，只能旁观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口回答，这个过程中挣扎不了半分的曹信，被无比的绝望和被凌辱的巨大痛苦包裹着，他的精神也随之濒临崩溃。
“放，放在曹家捐赠的常城第二中医院的私人太平间……钥，钥匙在刘秘书手上。”只见不受曹信操控的躯壳眼神涣散，语气木讷地回复道。
“刘秘书？”
“就是，在二楼办公区，15号办公桌工作的，我的私人秘书。”躯壳继续机械的回复着。
听完这个信息，骆方驱动手指缓缓注力进入曹信的额头，这下不管是躯壳还是意识，都彻底不受曹信的控制，他直接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脱力昏死了过去。
“曹公子要怎么处理，如果你想撒气的话，直接杀掉也可以。”骆方轻描淡写地对吴瑶抛出一个灭口的选项。
“……以曹家的势力范围，在他们的公司里直接杀掉他们的太子爷，估计我们没这么好脱身。”虽然吴瑶只要看到曹信那张现在看来无比猥琐的面孔就会忍不住将他干掉的冲动，但她不愧是接受过家族继承人培养训练的杰出翘楚，只是稍微犹豫一会儿便权衡出利弊。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怕的。”骆方对吴瑶的意见不置可否。
“算了，再说了你不是侦探吗，推荐别人杀人灭口可不太提倡。”吴瑶有些勉强地说了句轻松的玩笑。
“世界著名的侦探小说里写过祖师爷的一句名言——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我认为以曹公子的背景，可能比较适合这种情况。”骆方笑了笑。
“哎，我用剥魂咒术抽出我们来过的这段时间他的灵魂记忆，然后打120吧。等找到了尸体，结合录像，看看有没有办法把他交由法办。”吴瑶叹了口气。
“我还是比较崇尚永绝后患，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吧。”骆方扛回沙发上的摄像机。余莉和罗索抬起曹信的身体，放到沙发上，配合吴瑶施展咒术。
半晌之后，终于全部搞定的四人，为了避开电梯小姐与监控一起走安全通道下楼。
“对了，你的本体还在厕所里没有问题吗？”骆方突然想起来吴瑶的本体还在女厕所里持续施展附魂术这件事。回头问道
“没关系，这样也好，到时候我可以装做发现人，只要曹信父亲不在，董事办公区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是没有人可以上去的，现在我也不会太扎眼。”吴瑶想了想，回复道。
“好吧，哦，对了，我的车还停在服务区，明儿不还我3000块押金就没了！”骆方猛地想起自己是跟众人一起坐伪装成采访车的大货过来的。
“罗索，余莉，拜托你俩找一下二楼的刘秘书，之后去医院调查。”骆方焦急的下了句命令，扛着摄像机，拉着吴瑶的手就往楼下出口冲去。
吴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就被一股巨力钳住手臂，生生给拽着走了。
“诶，你开车拉着我干嘛？”
话音飘过，只留下一脸懵逼的余莉和罗索两人又被莫名其妙的留在原地。两人只得对视着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向二楼办公室进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