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制造极寒
太湖西边的麒麟山顶上，洛司寒身着跃金色铠甲，踏在冰片堆叠起来的路上，十米开外是一扇棱角分明的寒冰之门，冰球如珍珠般点缀其上。
在洛司寒与寒冰之门的中间，一个直径一米的球体漂浮在空中，球体内部充斥着冰雪电弧。
白色的电弧缓缓移动时，内部的空气凝结成冰蓝色的液体，在球体内部倒流，其上电弧涌动，随后液体空气连同光都被凝结，缓缓流动着。
程知行的白棋虚影看了一眼洛司寒，随即将左手伸进电弧球体中，凝脂白色的光芒包裹住他的左手，丝毫不受影响。
看到白棋虚影毫不费力的样子，洛司寒有些疑惑地看向前方，有些怀疑自己制造的冰雪世界是不是坏了？
但看到其内冻结的光和液体空气，他只能感叹程老实力太强，只是一道白棋虚影而已，就能进入电弧球体。
白棋虚影将手伸出，看向洛司寒说道：“思路不错，还能再冷一点么？”
洛司寒眉毛一挑，感觉受到了挑衅，战意四起，将长矛指向天际。
刹那间，麒麟山顶上空的云层翻涌，将周围的云雾缠绕在一起。
“轰”雷鸣声起，随后出现了短暂的空档，姑苏的百姓感觉世界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无数人将目光投向太湖西边。
安定墙上，议员徐正东面露担忧之色，看向投影中s58路段，那里是好不容易说服离开的渔民们，可渔民们并不惊慌，反而神采奕奕，觉得是上天降下的神迹。
一旁，陈境轩面色凝重，感受着上空传来的压迫感，忍不住看向身旁的老叶。只见老叶神色淡然，仿佛无事发生，只是双眼看着投影。
看到这一幕，陈境轩松了一大口气，心道：还好，这个时候指挥中心可不能乱了阵脚。
刚从研究室走出的徐向学院士，看着高空的变化，神色闪烁，喃喃道：“神迹么，真想拆了它解析看看。”
“嘿！”洛司寒一声低喝，上空的云层汇聚，碰撞在了一起，大雨倾盆而下。
雨水在空中倾泄而下，还没等落到地上，浓厚的雨雾缠绕在了一起，形成一道肆意旋转地水龙卷。
水龙卷以夸张的角度扭曲着，从天穹之上如流星划过般，几经盘旋后爆射向大地。
“咔擦，咔擦……”防线边缘s58路段内，一众老大爷登上七子山，架着“长枪短炮”，其中还有一名指挥大声喊道：“大家注意啊，白平衡自动，iso100，光圈11，光圈优先，开拍！”显然已是等候许久。
周围的年轻人们看着自己手里的微单，看着大爷们手里的“长枪短炮”，不得不感慨一声：“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轰隆隆！”
云层互相撞散，一片火光笼罩其上，冰蓝色的闪电贯穿了太湖之上的整片天空。
水龙卷盘旋在高空之上，“呼呼呼”的发出呜咽声，同云层碰撞产生的电弧轰鸣声一起，奏响出气势磅礴的交响乐。
洛司寒双眸透着冰蓝光芒，将长矛高举，长矛尖刃覆上冰蓝光芒，可对比空中千米高的水龙卷，仅仅十几公分宽的尖刃显得格外渺小。
闪烁着冰蓝光芒的尖刃前，出现一道道蓝金色光圈，逐渐形成一道圆环阵法，其上电弧缠绕成古老的铭文“冰结”。
千米高的水龙卷如一座巍峨的大山压下，却在触碰到尖刃前的圆阵时，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肉眼可见的变小，快速的被吸进圆阵中。
似乎嫌速度还不够快，洛司寒皱了皱眉头，长矛腰身上一圈冰蓝钻石亮起。
以圆阵为界，被吸进圆阵的水龙卷上泛起蓝金电弧，飞速凝结成冰。
冰霜快速在整个千米长的水龙卷上蔓延，连同天上的云层，皆被冻住。
“呲呲呲”整条水龙卷在高空之上冻结，还保留着盘旋时的姿态，宛如一条蓝冰巨龙冲着大地张牙舞爪。
洛司寒将蓝冰长矛向前一挥，麒麟山上空仿佛出现几道巨大的丝线，蓝冰巨龙被切割成四分五裂的冰山，其上截面光滑。
“咔”的一声，断面整齐的冰块沿着切面滑落，砸向大地。
麒麟山顶上，洛司寒将蓝冰长矛点向面前，只见极寒球体前再次出现一个圆阵，样式与之前水龙卷连接处的那个圆阵相同，不同的是其上的铭文刻着“冰凝”。
巨大的三截巨龙冰山上电弧闪烁，“轰”的一声巨响，冰山破碎成无数的冰渣，一同涌入洛司寒头顶的冰结圆阵中。
头顶的冰结圆阵仿佛无底洞般将冰渣吸收，在冰凝圆阵中释放出如墨一般的深蓝丝蕴，传递到极寒球体中。
“不错的能量转化。”一旁的白棋虚影给予双圆阵肯定。
像一笔浓墨甩入画卷中，极寒球体以肉眼可见的膨胀开来，向深蓝色转化。
看着面前的极寒球体快速膨胀到直径6米，白棋虚影也退到一旁，静静看着。
洛司寒将蓝冰长矛向前一点，冰凝圆阵飞速以逆时针方向旋转。
极寒球体外围出现一层蓝金色的光圈，多种几何图形铭文刻在光圈之上，将极寒球体压缩到直径3米的大小。
里面的光线本来在球体中缓慢的挪动，在这一刻也几乎静止。
冰结和冰凝双圆阵原地盘旋，飞向长矛腰身上，随后洛司寒将蓝冰长矛放回背上。
“程老你觉得这个如何。”洛司寒看向白棋虚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天上重新恢复晴朗，双圆阵已被收回，看上去只是一米直径的极寒球体扩大成3米直径，但麒麟山上空缺失的一大片云层，提醒人们刚才曾有蓝冰巨龙出现又破碎。
白棋虚影看了看横在洛司寒和寒冰之门中间的极寒球体，点了点头。
环顾极寒球体一周，只见其内的液体空气以无色的光滑液体缓缓流动，还有一部分雪花状的淡蓝色固体静止着。
整个极寒球体在金色的光圈下，通体呈幽蓝色，深邃的某些部分甚至泛起银光。
程知行像盘点着战利品一样，指着极寒球体中各个物品，物质，眉眼带笑的说道：
“竟然有超流体，真不错。还有大量的超导体，这个可是好东西，各个领域都能用得到。“
白棋身影看着极寒球体内的各种物质，绕着分析了一圈。
“半量子态的玻色子，这个高密度物质，可以做很多种武器和钻头了。”
“要不，再来一次？”程知行看着洛司寒开了个玩笑道。
洛司寒瞬间满脸黑线，感受到场域能量直接下降了10分之一，也是吐槽到：“万恶的……”
白棋虚影一步踏出，打断了洛司寒的吐槽，后者双眼直直地看着白棋虚影走进极寒球体中。
在待了10秒后白棋虚影淡然地走了出来，却一言不发，要不是身上散发着寒气，洛司寒都以为这个球体是假的。
看着面前的极寒球体，洛司寒有些恍惚，制造出绝对零度的空间，将时间倒流，救回在灾变时逝去的人们，一直是支撑他变强的动力之一。
洛司寒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程老，你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么？”
白棋虚影一手托着脑袋，片刻后，缓缓道：“理论上可以，达到绝对零度后，时间会静止，或者说不存在了，那时间倒流也不过是简单的事情。”
洛司寒神色一喜，仿佛看到希望。
“但是……”白棋虚影语气一顿。
“但是什么？”洛司寒神色急切的问道，甚至隐隐控制不住场域力量，周围的寒霜更甚。
看着洛司寒的样子，白棋虚影略微有些心疼，语重心长地道：“首先，我们不止为逝去的人活着，我们也为依然活着的人和自己而活着。”
洛司寒重复着这句话，点了点头。
每个人想要救赎别人的时候，何尝不是在救赎曾经年少的自己。
白棋虚影继续道：“绝对零度虽然看上去只有-27315摄氏度，但是对应的绝对最高温是14亿亿亿亿摄氏度。”
白棋虚影看了一眼东方即将升起的太阳。随后看着洛司寒说道：
“想到达到绝对最高温，即便将一颗恒星的能量完全抽干，都远远不够零头，那绝对零度你要拿什么制造？”
一番话几乎打碎了长久以来，洛司寒对于探索绝对零度的心。
周围的冰霜更厚重，散发出更寒冷的气息，空气中的温度急剧下降，场域能量波动着，在崩溃边缘。
“但终究会有那一天，蓝星上的人们都能好好生活。即使是你我，对场域的探索依然很浅。”白棋虚影安抚道。
看向面前的极寒球体，洛司寒感觉这些年的努力和坚持有些可笑，感受场域中的庞大能量，却感觉怎么也不够用。
洛司寒神色变得有些苍白，低沉的问道：“那还有别的办法么？真的回不去了么？救不回么？”
周围的冰霜更厚重，散发出更寒冷的气息，空气中的温度一时降至冰点。
“我不知道，时间并不是万能的，它只是一个个点，熵只会增加不会减小，时间也只能前进不能倒退，除非……”
“除非什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洛司寒盯着白棋虚影。
“除非存在奇点。”白棋虚影淡淡道。
洛司寒面如死灰，感觉一直以来追求的是一场空梦，脑海中回忆起一幅幅画面，那是他曾经生活的国度，人烟稀少，白雪皑皑，却充满着烟火气。
“你先别激动，事在人为，想想你现在守护的那些人，想想一路走来的自己。”程知行并不怕他失控，却不忍看他失去心中的光。
想到一路走来的艰辛，想到亲朋好友因自己而在乱世中得到一地，休养生息后重现笑容。
洛司寒失魂落魄的表面下，一束光的种子种下。
“你与远洋留学生活，但你的根在神州。”
白棋虚影看着丢了魂一般的洛司寒说道，仿佛想重新唤起什么。
洛司寒摆了摆手，说道：“该做的我会去做，太湖西边我会看着，若真有雷泽我会去，不用你说。”
程知行思索一番后，说道：“以你的能力可以保护那些人，但乱世将至，你自己也不能完全说安全。”
洛司寒沉思着，他自己倒是不怕，但是南极洲的人苦苦挣扎，现在乱世将至。
看着沉思的对方，白棋虚影继续说道：“你那人不多，建一座供他们生活的冰岛也不难，你是神州人，神州可以帮你建设，而且也可以是新冰岛的盟友，”
仿佛重新燃起希望，洛司寒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作为从灾变时存活并强大的人，洛司寒深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程知行语气变得温和，笑道：“你牢记你是神州人，新冰岛的人不能背叛神州，这是底线。”顿了顿，白棋虚影继续道。
“就这样？”洛司寒有些难以置信。
“听起来简单，但是需要你做到。”白棋虚影淡淡道。
洛司寒回味着对方的话，点了点头。
“3年内如果遇到一个叫风青的少年，尽量帮他一把。”
“姓风？他和那位有什么关系？”
“以后你会知道的。”程知行没有直接回答。
“那上神殿那边？”提到自己的组织，洛司寒有些无奈道。
白棋虚影盘算着，过了几秒后回答道：“据我所知，你属于上神殿生存派系，和主战派并不和睦，没有脱离上神殿是因为担心报复，3年后，神州腾出手后可以帮你。”
“好。”洛司寒并不惧怕主战派，只是有心系的南极洲居民，随即一口答应。
“程老，我想看一眼太阳岛的时空波动。”即使知道暂时制造不出绝对零度，洛司寒依然想多一点可能。
白棋飘到寒冰之门前，缓缓说道：“日出之前，可以带你看看太阳岛的球体时空。”
“不止是时空波动，竟然是独立的时空么？”洛司寒喃喃道，随即和白棋一同踏入寒冰之门。
双人身影踏入寒冰之门后，麒麟山顶重新恢复安静，仿佛没人来过，只剩寒气笼罩四周，太湖上各方的议论，诉说着刚才近似神迹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