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别的办法
思壬的脸色很难看，他刚刚亲眼目睹了思音的异变。
黑色的瞳仁没有聚焦，灰败的小脸，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回应，只知道要毁灭，要复仇，要杀。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鬼的异变。
那么美好的女孩，会每天甜甜喊他名字，读书读到有意思的地方还会讲给他听。他不能接受她异变成那样。
思壬突然出手，拳头萦绕着层层暗力，直朝着顾尘脸上打去。
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少年，挥着拳头就朝顾尘砸，钟霖一惊，反应极快的冲过去想要阻拦，却已是来不及。
钟霖的第一想法竟然是:完了，这好看的女鬼要没了。
熬夜让人疯狂，他现在都开始为女鬼忧心了。
预想中的血腥场面没有出现，顾尘轻描淡写地扣住少年的手腕，眉心微蹙，好像对方是个胡搅蛮缠的小娃娃。
“别闹。”
少年费力挣脱失败，涨红了脸怒骂起来。
“思音刚刚差点异化你知道吗！”
“到底为什么要找她的尸体，就为了这个男人吗？”
思音是谁？
为了这个男人又是什么鬼？
钟霖一头雾水看着少年对自己怒目而视，怎么枪口转移到他身上了？
思壬以为他们终于找到了可以称之为家人的存在，却发现对方为了一己私欲不惜让他们异化。
他想不出别的原因，只能把原因放在顾尘是为了这个执法官查案。
“思音太小了，魂力微弱，如果不想消散要不修炼要不异化，你觉得她还有时间吗？”
见顾尘放开少年的手腕，钟霖立刻警觉起来，防止对方再次暴起伤人。
不对，那女鬼法力高的很，哪用的上他操心。
以后真不能熬夜了！
少年颓然垂下头，他知道顾尘说得没错。
这些时日他偶尔能看到思音面容变模糊，虽然只是一眨眼，但这种情况发生的频率却越来越高。
他听老鬼说过，这代表魂力在减弱，会慢慢不能凝聚成型，最终消散。
“那也不能让她异化。”思壬抬头，眼睛里盛着晶莹的东西。
异化后虽然不用消散，却会变成一个只知道嗜血的厉鬼，为祸人间，满身孽债。
“我可真是捡到宝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顾尘看着思壬湿润的眼睛，忽然笑了。
她向思音伸出手:“来。”
小姑娘没有犹豫，上前拉住她，扑到她怀里抽噎起来。
她不记得自己异变的事情，只知道刚刚见到了很可怕的东西，但是又没看清是什么。
顾尘轻拍她后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顾尘看得很清楚，思音刚刚根本没有看到自己的尸体，只是靠近就已经发生异变。
这说明，那具尸身有问题。
她目光变得锐利，看来那对夫妻还做了别的事情。
小姑娘哭了一阵才从顾尘怀里出来，依照平时的习惯站到思壬身边。
思壬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忽然，他放在思音头上的手一顿，满眼不可思议看向顾尘，似乎想跟她求证什么。
“她……”
“她长高了。”顾尘淡淡道。
思壬内心一震，魂体怎么可能长大！
他有心再问几句，顾尘已经转身往车停的方向走。
“回家。”她说。
钟霖看看少年又看看顾尘，两个都不是人。
没有丝毫犹豫，他选择跟上顾尘:“不找了吗？”
顾尘摇头:“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一个不用等很久就能让该死之人自己送死的办法。
车上，思壬和钟霖默契的保持沉默。
被顾尘提醒，思音发现自己居然长高了一点，好奇地追问。
“顾姐姐，我以后还能继续长高吗？”小孩子的愿望就是如此单纯，大概没人小时候没偷穿过大人衣服吧。
顾尘对听话乖巧的小姑娘从来没有抵抗力，含笑点头:“还能。”
思壬皱眉，难道每次都要通过异变的方式吗？这样风险太大了，他私心不愿意思音受这样的苦。
思音双手捧脸，奶声奶气对思壬说:“等我长大了，你就得叫我姐姐了。”
如果一夜之间变成大人，那该多好啊！
思壬转头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我说。”钟霖犹豫了一路，最终决定还是决定打不过就加入，“要不介绍一下车上这两位？”
顾尘一愣:“不是你说害怕鬼吗？”
她已经尽量让思音思壬降低存在感了。
“那你不是还住在我家！”钟霖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双标。
“都说了我不是，你怎么跟听不懂话似的。”
“只要不是人的都算。”
后面一直沉默的思壬忽然说话:“我叫顾思壬，谐音死人，17岁时候死亡。”
说完又补充一句:“我知道你看得见我。”
“咦，什么时候？”顾尘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思壬，又转头看着钟霖。
“你居然没有害怕？”这个第一天就跟自己约法三章说怕鬼的男人，大半夜看到思壬居然没有反应。
“你差点挨揍的时候，忽然能看见了。”本来应该很害怕的，只是经过最初的惊恐，现在只剩下好奇。
到底什么情况下他才能看到魂体呢？
听他揶揄自己，顾尘反而好心情地笑起来，猜测道:“可能跟暗力有关。”
“思音就是赵家夫妻的女儿。”
这一路钟霖也猜了个大概，此时被顾尘点破，他也只是反应平平哼一声，接受良好。
“等一下，失踪女孩好像不叫这个名字。”
起码不会姓思。
“枉死之人，再用生前的名字会被诅咒。”思壬对上钟霖没什么好语气。
顾尘眼光越来越差了，会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执法官迷住。
后座，思音飘到钟霖脸前喊了好几声，发现对方听不到自己声音后，只能飘回思壬身边，摇着他胳膊撒娇。
“思壬哥哥，你快告诉他，我叫顾思音，才不是那个什么赵家女儿。”
思壬心里很吃这一套，面上却要摆出不乐意:“不是要当我姐姐么？”
思音脸一红，想起自己刚刚大言不惭。
“哎呀，我那是太高兴了随口说的呀。我再长大你也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