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拐走两个娃娃
近日，陇海市一片未经开发的野海滩冲上了热搜。
一对夫妇带着年幼的女儿在海滩玩耍，随后父母相继离开，独留女童一人。十几分钟后，女童从游客的镜头中消失。
事发后，当地政府迅速在海滩旁拉起警戒线，提示游客不许进入。
时间已是凌晨，天空没有月光照亮，黑色海水卷着白色泡沫，一遍遍粗暴地冲刷着海滩，怒吼着似乎要带走什么。
一个晃动人形黑色影子此时站在警戒线一侧，对着空气不停做鬼脸。
任谁不小心看见这诡异的一幕，都会尖叫跑开。
人影正是顾尘。
在她签订契约后，那声音就消失了，甚至没有告诉她要去做什么！
顾尘在那片迷雾空间停留良久，除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写着个大零蛋的虚幻屏幕，一无所获。
她甚至没有能力探索那片空间，不管朝哪个方向走都无法感知任何存在。
像是被永久放逐黑暗空间的囚徒。尝试所有办法后，顾尘试图唤起融入额头的契约。
契约上古老的类似象形文字的存在，并不是她掌握的语言。但在她试图回想的那一刻，那些文字就以特殊的形式转换，变成顾尘能理解的信息。
“地狱规则执法者。”
斑驳古老的纸张上书写着这几个字。
“小鬼。”顾尘玩累了，停下来对她招手，“跟我走吧。”
对面，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轻轻摇动脑袋：“阿姨，我走不过去。”
“叫什么阿姨！”顾尘被这话戳到了痛处，厉声提醒，“叫姐姐！”
小姑娘被吓到，一瘪嘴，眼看就要哭。
只是没等她眼泪落下，海面忽然掀起一阵诡异的浪。
白色浪花裹挟着不知何物的黑气。远远看着像狂暴的丧尸，挥动着手臂奔跑，准备撕咬吞噬一切。
这浪目标很明确，直冲顾尘而来。
顾尘指尖微动，轻轻挑眉：居然还有意外惊喜。
小女孩发现她不闪不避，自己脸上还挂着泪水，嘴里却是哇哇大喊起来。
“不要……不、不要……”
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海浪催动得太急，顷刻间已经席卷顾尘所在之处。
同时小女孩身边出现一个比她高一些的身影，看起来像是个十几岁的男孩。
男孩的头发潦草杂乱，还沾染着明显的污秽。本该充满朝气的脸上挂着肆意残忍的笑容，好像刚刚发出的嫩芽，还未来得长大，已经被蠕虫啃食。
男孩嘴角夸张的上翘，欣赏着那刚刚吞没一切的海浪。他好像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语气讥讽：“什么姐姐阿姨的，现在随便一个阿猫阿狗的话你都听了。”
小姑娘懵懵懂懂的抬头看着他。
她不懂什么是阿猫阿狗，只知道一直以来，这海边人太少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好看姐姐陪自己玩，还被这个坏哥哥冲走了。
见她模样呆傻，男孩心情更好了一些。他勾起嘴唇，手下没轻没重地狠狠揉乱她的头发。
“记住，我们都是死在这里的人，只能永生永世困在海上。”
此时此刻，周身的海浪声呜咽着，默默在回应他的话。
忽然一阵清脆嚣张的笑声传来：
“小屁孩懂什么永生永世。”
明明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海浪的喧嚣，听得一清二楚。
正是刚刚才被黑浪卷走的顾尘。
“你……”男孩脸色骤变，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
“又回来了？”
顾尘活动手腕，故意歪着头替他说完。
签订契约后，顾尘尝试发掘地狱执法者拥有的能力，发现除了瞬间移动这个防御性被动技能外，她跟普通人没有两样！
反复尝试后，她无奈接受自己是个弱鸡的现实。而且经过试验，每次使用技能后，移动的距离不超过一千米。
不过好在这个技能没有冷却时间，她可以连续多次发动瞬移，以到达较远的距离。
只是有点消耗心神。
刚刚面对喷涌的海浪时，顾尘就是利用瞬移快速到达安全地段，然后再返回。
如此没有杀伤力的技能，却把对面男孩吓破了胆。
看他这个样子，想来已经用这样的方法害了不少人。怪不得身上缠绕的因果多到看不清面容。
在男孩有限的鬼生里，还是第一次碰到比自己厉害的人。
以前不少顶着业内大师名号的人来过这里，企图净化他，无一不是狼狈逃窜。
他更加坚信自己拥有的力量有多强大。只是这强大的力量，却如此轻易得被人制衡拿捏。
顾尘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轻轻转动几下，那漫天黑气便迅速朝她聚集过来，像听话的小狗一样追着她手指一圈圈打转。
这黑雾有一种她熟悉的气息。
跟那片她苏醒的迷雾空间一样，给人同样邪异、混乱、无序同时又绝对压制之感。
而顾尘默认那片空间位于地底。
用她前几世积累的神话知识分析，她称之为——
地狱。
围着指尖打转的黑雾，释放出一股强烈的侵蚀力量，顾尘可以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被灼烧，同时又飞快复原。
一个枯魂野鬼能催动这种源自黑暗的力量，多少是有些本事的。
只是可惜。
顾尘眯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小鬼：
被人遗忘太久的鬼魂，距离消散没剩多少时间了。
迎着男孩愤怒惊恐的眼神，顾尘嘴唇一勾，五指猛地一收。
那刚刚还在转着圈圈的黑气，已经被狠狠捏在手中。
黑气像失去水的鱼，剧烈挣扎。
男孩见状，奋力扑过来，只是没走几步，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即使挣扎，也只能停在原地。
瞪着眼睛大叫：“你放开它！”
顾尘心情愉悦的看着这一切。
她脸上笑意更深了些，捏着那团黑气左看右看起来。
“这种低等玩意，居然还有人当作个宝。”
“怎么样？”顾尘抬头看着小姑娘，“小妹妹，跟姐姐走，这种小玩意以后多的是。”
小女孩大概是去世时年纪太小，也不知道能听懂多少话，看起来痴痴傻傻。
倒是男孩平静了一些，只不过说出的话还是不招人喜欢。
“她走不了的，这里所有的人都走不了！”
顾尘当然知道他们为何不能离开。只是这种限制在她面前无效罢了。
“如果我带你们离开，你们能保证乖乖听话吗？”
本来只打算带个小的，但看在能催动暗力的份上，她不介意费点心思带个大的。
见男孩还在犹豫，顾尘有些不耐烦，指尖烦躁地揉戳着黑气。
眼看着那团本来还在疯狂扭动的黑气，一点点停止挣扎，甚至隐约有消散的征兆。
男孩的心理防线也在慢慢崩塌。
顾尘决定再加一把火。
“再不走，连你自己也要消散了。”顾尘意有所指看了眼女孩。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顾尘搬出了自己近期最讨厌的一句话。
男孩还欲问些什么，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到顾尘身边。
在他身后，同时竖起十米高的浪，他听到里面充斥着一声声愤怒的低吼。
“识相点。”面对海浪，顾尘只是回眸，目光冰冷警告。
“再乱叫，连你一起收拾！”
顾尘本来是仗着自己瞬移的能力，随时能够带着两个小鬼逃跑，才敢跟野生对抗一二。
但就在刚刚的交锋中，她觉醒了“规则执法者”的能力，不同于能造成伤害的技能，执法者技能更多是一种威慑。
来自规则的威慑！
这种威慑说强大也强大，可以束缚所有惧怕宇宙法则的存在。说鸡肋也是很鸡肋，但凡面对的是叛逆一点的存在，这种威慑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听到顾尘的警告，刚刚还蓄势待发的海面满是不甘地平静下来，小小的翻滚几下表达不满。
“那是什么？”男孩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海滩上，惊魂未定问道。
“被人类信仰供出来的野神。”顾尘伸手点了下海面，带着警告意味， “这种不积德的事情，以后少做。”
野神依靠人类信仰而生，信仰越庞大坚固，他们拥有的力量也就更强大。
被人类侍奉久了，越来越强大的野神渐渐不甘规则束缚，竟然敢做禁锢亡灵的事情。
顾尘把两个小鬼带回地狱。
具体是不是世俗意义上那个，她也没去追究。毕竟现在看来，这是一个疯狂混乱的世界。
放下他们，顾尘转身就要离开。
“阿姨，我妈妈在哪里？”小姑娘拉着她的衣角，抬头问道。
顾尘冷笑一声：“不急，你们很快就能在这里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