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过往
云临书院。
魏青拿了近几日考核的名录过来。
“师父，这是这次报名的名录，你看看。”
云临书院的山长魏怀前接过魏青递来的册子。
翻了翻，“听说有京城的人来，是哪个？”
魏青翻到顾清清那一页，指给魏怀前看。
手指直直得戳在定安侯府四个字上。
魏怀前看了看顾清清的各项成绩，“嗯，倒是还不错。”
说罢抬头瞥了一眼魏青。
只见魏青一听不错便蹙起了眉头。
魏怀前饶有兴致得点了点手指，呵呵笑出声。
“今年的帖子可送过去了？”
“师父，年年都送，年年不见回信，我看您这希望怕是要落空了。”
“哈哈哈哈，我看不见得，你瞧，这机会不就来了？”
魏青挠挠头，半晌才明白了魏怀前的意思。
转身急匆匆往外走去。，“那我再送一帖过去。”
魏怀前喝着茶，嘴里哼起小调来。
……
顾府
顾靖行休沐在家。
自从那日派人去清河镇没找到顾安宁后，顾靖行就隐约察觉到这个女儿的不同寻常。
这几日下属陆陆续续从各处去打探顾安宁这些年的境况，今日方送过来。
顾成送来的这几张纸，写了顾安宁从离家到长大的记录。
五岁的顾安宁和邱嬷嬷被送到清河镇，主仆两人相依为命。
七岁邱嬷嬷病逝，徒留顾安宁一个小孩讨生活。
八岁开始女扮男装在街市上打零工谋生。
十二岁至今具体做什么没查到，只搬离了万柳巷。
小小年纪在街巷里存活，还要时不时忍受来自李嬷嬷那一家的欺凌。
李嬷嬷那儿子是个好赌的，自从顾安宁被送去清河镇后，时不时便以照料为由上门，实际是强取豪夺。
当时一个年幼一个老弱，哪里抵得住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以至于本就不富裕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邱嬷嬷只能时不时接些浆洗衣裳、绣帕子的活补给。
也是因在冬日里浆洗衣裳，邱嬷嬷感染了风寒，却因没钱买药，生生拖垮了身子。
邱嬷嬷去世后，顾安宁的日子便更难过了。
刚开始躲躲藏藏靠好心人给的吃食度了些日子。
后来便打扮成野小子去做些零工，有时酒楼里洗洗盘子混口饭吃，有时帮小贩倒卖东西赚些铜板。
再大一些的时候，巷子里搬来了一个鳏夫看其太可怜，时时照料，才得以安稳。
顾靖行气得浑身发抖。
一时间又悔又恨，恨自己这些年没有多关心一下这个女儿。
怒极起身就想去找林氏问个明白，刚跨过书房的门，听到院外传来的声音。
“爹爹，爹爹在吗？”顾清清一蹦一跳得进了院子。
顾靖行看到自己疼爱的女儿，忽得冷静了下来。
默不作声将手上关于顾安宁的信笺卷进袖子中。
“爹爹…发生了什么事？”顾清清见顾靖行神色不好，踌躇着往前。
顾靖行敛敛神色，“呵呵，是公务上的事，清儿找为父是作何？”
顾清清看到顾靖行脸色好转。
上前拽着其一只胳膊就要往外走：“爹爹，女儿在云临的第一轮考核通过了，娘亲在正厅摆了宴，快随我去吧。”
“那是该好好庆贺，好好好，今日也算沾了清儿的光，哈哈哈哈，只是清儿稍等，待为父将公务收整一下。”
“好吧，爹爹快些”顾清清撅起嘴不高兴。
顾靖行进了书房，将那些信笺妥善收好，又拿起放在屉子里的一个匣子才抬脚往外走。
“爹爹好了吗？”
“来了来了，瞧我家清儿的翘嘴都能挂那十五的花灯了。”
“爹爹~，哼，不理你了。”顾清清说着快步往前。
走了两步又回头看过来，顾靖行将手上的匣子递过去，“清儿瞧瞧可喜欢？”
“呀，是蓝宝石蝴蝶头面，爹爹怎么知道女儿想要。”
“那不生气了？”
“女儿才没有生气，爹爹真好。”
顾清清自从知道要接顾安宁回府，便有了些危机感。
在林氏身边养了这么些年，早就学会了审时度势。
于是近几日常常来书房这边找顾靖行，有时讲一下自己的学问，有时逗逗趣。
但她很懂得分寸，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消停了下来。
父女俩乐乐呵呵得去了正厅。
正厅里，林氏和顾文川正等着两人。
“来来来，今日清清过了首考，大家都高兴高兴，哈哈哈哈，文川，来吃蟹。”
“恭喜大伯大伯母，恭喜清儿妹妹。”顾文川举杯。
“嘿嘿，还要谢谢大哥哥给的算术题集呢，不然算术我肯定评不了。”
顾文川看着这桌上温馨和谐的一家三口，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水，挤出唇角的笑意。
……
凝霜阁
“影姐姐，那些东西是你让人送去的？”
“哪些？什么？啊我还要盯着厨房的菜，要来不及了…”素影溜得快，没被顾安宁抓到。
顾安宁昨日得知顾靖行派人去查了自己这些年的过往，本欲找人遮掩一二的，却被素影钻了空子。
“罢了，只是这一次影姐姐又打错算盘了。”顾安宁嘀咕道。
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的，如今来查又能有什么期待呢？
想到顾靖行如今来临州也是托了林家那边的关系，明年回京还要靠他那好岳父的提拔成事，顾安宁嗤笑一声，且让他们再高兴高兴。
“主子，顾家公子又~来了。”程之之苦着脸，这个顾文川可真烦，自从和主子遇到后，时不时就找来，回回都巴拉巴拉得聊好久，烦不胜烦。
“他惹着你了？”顾安宁笑。
“主子你真要随他回那的顾府？哎呦，主子我错了！”
程之之抱着头，委屈巴巴的看着顾安宁。
“再管不住嘴，就送你回清河镇。”顾安宁严肃道。
想到接下来要走的路，顾安宁也怕不能时时护着这小丫头，再口无遮掩的，怕是要吃亏。
“我知道了，主子，你还没回答之之呢。”程之之也正经起来，知道不能坏了主子的事。
“大概就这两日了吧，顾府是要回的，但其他的，暂时先观望观望吧。”
程之之见顾安宁主意已定，也只能点点头，“好吧，那我先帮你收拾些衣服首饰。”
顾安宁摇摇头：“暂时就带两身旧衣裳，其他的等去了再说。”
“行叭”程之之撇着嘴不高兴得去收拾了。
被程之之一打岔，才想起顾文川还在等着，便起身往凝霜阁楼上去。
“阿宁，今日来是想问问你，觉得青行书院如何？”
“大哥的意思是？”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有一同窗好友在青行书院教书，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去求一张荐书。”
顾安宁才明白，是顾文川想让她去青行书院读书的意思。
“唔，书院的事就不麻烦大哥了，我自有去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