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想请你帮个忙
别看白云寨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土匪窝子，但每个月的人力开销、兵器粮草开销，都不是小数目，如果不是早些年卢康胜在镇上有几处用化名开的产业，赚钱补贴山寨开销，光凭卢凯恒和兄弟们出去打劫富商，根本无法维持正常运转。
白云寨别说存在十几年了，就是一两年都难以维持，如果没有充足的资金维持运转，白云寨早就散了，这是外人不知道的。
卢康胜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点，劫富济贫不是一个长久的事情，但是出于道义也好，良心也罢，做了就是做了，剩下的就是要保证白云寨能够长久的存在下去。
不仅是出于良心道义，也为了那些无处可去的人有最后一条路可选择。来白云寨的人都是没有其他活路了，于是只能选择白云寨这条“死路”。
“这里几天的流水有很多重复的，需要去核对一下，”卢凯恒用手指点了点账册上的几笔支出，“还有，实际支出的金额虽然看上去和收据能对上，但是我看这些收据与前几个月相比，起伏过大了。”
燕行看了眼日期，一一记下了。
这些账册平日里是一个账房先生在记着，燕行偶尔会过问一下，但不会详细地查看。这次卢凯恒看出来问题，看来以后要改进一下操作方式了。
可是山寨里会读书写字的人不多，大多都是草莽匹夫，燕行心想，还是先查查那些账目再说吧。
卢凯恒回房间后，没有看到陈芷柔，问了门口站岗的守卫，原来是去靶场练习射箭了，于是转道前往靶场。
卢凯恒还没有走近，便看到靶场外面围了一圈人，他奇怪地走过去。
只见陈芷柔一个人站在靶场上，正在练习射箭，每一支箭都精准地射中靶子中间的红心，误差不超过3厘米。周围的人看到寨主来了都纷纷让开位置，但嘴里还跟着陈芷柔每射中一箭，便低呼一声，人群中不时发出骚动声。
卢凯恒心里略有不满，一方面惊讶陈芷柔什么时候射箭这么厉害了？另一方面觉得站在这里看热闹的人都十分碍眼。
“咳……”卢凯恒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都没有自己的事情了吗？”
平日里没什么架子的寨主突然摆谱，大家都有些不习惯。
人群中有人说道：“寨主，夫人可够厉害的！”
“我们都想开开眼界，也是刚来。”
卢凯恒瞪了瞪几个开口起哄的人：“看差不多就回去吧，别在这里碍眼。”
众人感觉今天的寨主特别暴躁、严肃，不是好惹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纷纷散开了。
陈芷柔射完箭桶里的箭，放下弓，往靶场远处的靶子走去，回收射出去的箭。等她从把全部箭收好，往回走时，便看到卢凯恒站在刚才自己练箭的位置，仿佛是在等她。
陈芷柔看到卢凯恒第一个便想到他右肩膀上的伤，这个人那么早起也就算了，现在还来靶场，怎么也不回去休息呢？
“肩膀不疼吗？”陈芷柔刚走近，就关心地问道。
卢凯恒一愣，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自己伤口疼不疼了。以前父亲会问，后来父亲没了，身边只有兄弟们，因为大家都会受伤，自然就想不到这么细碎的事情。卢凯恒奇怪，自己怎么突然优柔寡断起来了……
“没事，小伤。”
陈芷柔回想起昨晚栾大夫在卢凯恒肩膀上缝的那两针，看看就觉得疼。
“来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卢凯恒对陈芷柔说道。
陈芷柔跟着卢凯恒来到操场，自己曾经来过一次操场，但只从外围看了一眼便回房。这次进入操场，感觉有点不一样。原先她以为这里地方不大，没想到进来之后，发现有一部分场地被掩盖在容洞之内。
由于旁边就是溶洞，形成了一个气温适宜，场地宽敞的操场。
“每天早上会有兄弟们在这里早锻炼，如果我没有时间，就要拜托你来监督他们。你不用干什么，只需要把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我即可。”卢凯恒带着她在操场走了一圈，边走边说。
“平常我有时间会过来，固定的领头叫张孙，我已经派人去叫他来。一会儿来了，介绍你认识。”卢凯恒刚说完，张孙就从门口往里走来。
陈芷柔看见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符合自己印象中的土匪的男子走过来，乍一看还有些吓人。
“夫人好。”张孙走过来。他认得陈芷柔，不仅仅是因为陈芷柔在靶场练习射箭而变得格外有名，还因为他曾经在新婚之夜跟着卢凯恒到后山去寻找陈芷柔。
张孙长得粗糙，开口却还算有礼貌，陈芷柔看着他回应道：“你好，你叫张孙是吧？”
“是，夫人，小的以前学过点武术，现在在山寨里教兄弟们一些腿脚功夫。”张孙说起话来，整个人就柔和了一些，看上去也没那么可怕了。
陈芷柔看了看卢凯恒，对方对她点点头，于是陈芷柔说道：“以后早上寨主有事情不过来，我就会过来。”
张孙点点头：“知道了，夫人。”张孙脸上多了点害臊，知道这个寨主想着用来对付自己贪嘴的办法，“那我先回去了。”
卢凯恒和陈芷柔点点头。
等人走远了，卢凯恒突然开口说道：“每天的操练对兄弟们来说很重要，每次出任务都是生死攸关的，如果没有好的身体素质、力量和灵活度，就会降低从敌人手下生存的几率。”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当着张孙的面说？”陈芷柔奇怪。
“他们上我这里来，都是为了找一条活路的。如果我跟他们说，这里的生活随时随地都可能丢掉性命，你觉得他们还会觉得这里是他们想要长久待的地方吗？”卢凯恒反问陈芷柔。
同时，卢凯恒心里也想着，而现在，我把这个残酷的现实告诉了你。
陈芷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卢凯恒看她好像没听懂的样子，也不在乎，带着陈芷柔离开了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