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离家
“你准备哪天回京？到时候，我去送你。”巴图尔打来电话。
“唔，我已经回京了。”昨天晚上十二点多到的京城，打车回到住处时，已经近两点了，托娅非常疲惫，胡乱收拾了一下，直接倒床上睡着了，是巴图尔的来电铃声吵醒了她。
巴图尔惊讶地问道：“什么情况？你不是说过完十五再走吗？”
“哦，工作上有点事需要处理，就提前回来了。”托娅敷衍道，“你还有事吗？我好困！”说着，托娅打了一个哈欠。
“没事，我没事，你赶紧睡吧。”说完，巴图尔急忙挂断了电话，心中一阵懊恼，早知道那天见面时，和她表明心迹就好了。这下好了，心爱的姑娘已经离开家乡，返回京城了。
托娅翻个身，想继续补觉，却没了睡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想起离家时的场景，心里又开始难过起来。那天，和母亲吵架后，托娅骑马跑了出去，父亲不顾母亲的阻拦，随后追了过去，或许是因为追得太急，父亲在马背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托娅听见后，心里非常后悔，真不该负气跑出来，让父亲为她担心。
不等父亲开口，托娅连忙跳下马背，来到父亲跟前。父亲知道女儿的委屈，他疼爱地望着懂事的女儿，伸手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头发，眼圈渐渐红了。托娅挽着父亲的胳膊，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女儿啊，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雪莲花吗？”父亲指着远处的高山，问托娅。
“因为雪莲花美丽，长得像莲花，还有药用价值，所以，大家都喜欢它。”托娅不解地看着父亲。
“你说得对，雪莲花很漂亮，还可以强筋骨和止血，最主要的一点是它很坚强。咳咳咳！”又一阵咳嗽，托娅帮父亲拍背，父亲对她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知道它是长在高山岩缝里，雪线附近的冰迹陡岩、砾石坡，非常寒冷的地方，一般的花要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早就被冻死了，而雪莲花却活了下来，开出漂亮的花来。年轻人常常把它当作爱情的象征，代表他们的感情可以长长久久。”
托娅静静地听着，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沟沟坎坎，要经历许多风风雨雨，才能变得坚强起来。就像雪莲花一样，经历了寒冬，破冰而出，展示人们它的美丽来。”见托娅认同地点了点头，父亲环顾四周，裸露在寒风中的乱石透着冷意，他拉过缰绳，对托娅说：“回家吧！不要和你妈妈生气。”
“她每次都是这样，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托娅委屈地说。
“别瞎想，她只是脾气不好。”父亲翻身上马，笑着对托娅说，“那个小伙子不错，你只要喜欢，我支持你！”
托娅的脸一下子红了：“人家又没说什么？只是同学来看一下。”
“好好好！同学就同学吧，来，女儿，跑起来！”
“驾！驾！驾！”两匹马飞快地跑了起来，托娅好久没有骑马了，心情瞬间变得舒畅起来，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父亲教她骑马的场景，那也是她最快乐的童年时光。
很快，父女俩来到了家门口，翻身下马时，父亲看出托娅有点犹豫，他故意大声说：“女儿长大啰，我变老啦！跑不过你了。”托娅懂得父亲的用意，笑着说，父亲永远不老！
父女俩说笑着进了门，母亲恰好看到这一幕，一丝羡慕的表情一闪而过，马上换上一副生气的表情，这个女儿从没和她亲过，只和她父亲好。
“有本事跑了，你就别回来呀！”
“你干什么？”父亲生气地比划手势，回头对托娅说，“你回屋去。”
托娅听话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反手把门锁上，无声地流下了眼泪，她不知道别人的母亲是什么样的，反正，她的母亲就是这样，好像对她充满了仇恨。
如果说，母亲天性不喜欢小孩，那还可以情有可原，可是，她偏偏对两个儿子疼爱有加，对他们的态度才是一个母亲该有的模样，那只能说，母亲不喜欢自己，讨厌自己。好在有个疼爱她的父亲，做人不能太贪心，不能让父母都爱自己吧。罢了，提前回京吧，省得母亲看自己心烦。
托娅本来想第二天就走，可是，她又怕父亲担心，便多待了两天。她让朋友给她打电话，借口有活要干，催她赶快回去。父亲一看工作要紧，便没有强留。
离开家的那天，父亲把她送了一程又一程，叮嘱她要注意身体，不要一忙起来，就把什么都忘记了。托娅连连点头答应，当车开动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寒风中的父亲，显得更加苍老，本来不高的个头，又矮了三分，托娅知道那是父亲辛劳的印迹，托娅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努力工作，赚钱让父亲，还有母亲和弟弟们，过上好生活。”
想到这里，托娅的心里不那么怨恨母亲了，尤其是父亲对巴图尔很满意，即使母亲反对，托娅相信父亲也会支持她的，自己不是孤军奋战。也不知道巴图尔是怎么想的，因为他，自己和母亲吵架，别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是一厢情愿，那才是个大笑话，不过，托娅能感受到巴图尔对自己的爱意，尽管他没有表白。
“讨厌的家伙，难道还要她一个女孩子主动去表白吗？”想着想着，托娅慢慢地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在梦里，她梦见巴图尔骑着大白马，手捧着鲜花，正向她飞奔而来。
“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怎么还伴着优美的旋律？真是踏歌而行啊！这个莽撞的家伙，没想到还这么浪漫。
托娅笑了！突然，她一下子惊醒了，这哪里是浪漫的场景，这是她的电话铃声响了，她连忙接通电话：“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