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气
“实在是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打扰到你了!”第二天上午,托娅收到巴图尔的信息,她微微一笑,用手揉了一下太阳穴,回复了一句:“没关系!”便开始忙工作去了。
一连几天,没有巴图尔的消息,托娅也没给他打电话。托娅知道,有些伤痛需要自己慢慢化解,除非他本人有表达的欲望,如果贸然去安慰他,反而,起到相反的作用。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托娅突然收到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是一袋红枣。
“这是谁寄来的呢?”托娅正在纳闷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大枣收到了吧!我这里显示已签收。”
“原来是你寄的呀!”
“是的!上次我母亲看你脸色不太好,她说,女孩子多吃点红枣好。”说到这里,巴图尔突然停住了,托娅知道他又想起母亲了,连忙岔开话题:“好的,谢谢你!你最近工作忙吗?”
“还好。”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好一会,巴图尔担心打扰托娅的工作,便挂了电话。
偶尔,巴图尔会发个信息,问一下托娅的近况,提醒她多注意身体;而托娅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到巴图尔,向他倾诉一下。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独自在外打拼,又没有后台可以依靠,常常会遇到一些不公平的竞争和个别客户的刁难,扛不住的时候,托娅就找个没人的角落大哭一场,然后,擦干眼泪,依然要去面对那些难题,想尽各种办法去解决问题。
如今,有了巴图尔这个忠实的听众,托娅的心情变得开朗起来。有时候遇到不讲理的人,巴图尔气得直嚷,他要来找人去算账。吓得托娅赶紧劝住他,连忙说自己可以解决,并且,已经想好了办法,巴图尔这才作罢。
虽然巴图尔的脾气火爆,遇事容易激动,但是,有人愿意给自己撑腰,这让托娅的心里非常感动。从小到大,除了父亲,还没有人愿意为她而去找人打架的。别看巴图尔长得粗壮,办事鲁莽,可是,他一听说母亲的病情确诊后,避开母亲,偷偷地跑出去,哭得像个孩子似的,让人看了动容,也深深地打动了托娅的心。不知不觉间,托娅对巴图尔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但是,出于女儿家的害羞心理,托娅没有告诉巴图尔。
春节回家,巴图尔听说后,专门赶过去看托娅。父亲听说托娅的同学来了,便热情地招待巴图尔,拿出舍不得吃的好酒好肉款待他,而母亲却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让巴图尔感到拘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以为托娅的母亲不喜欢他。父亲给母亲使劲地使眼色,母亲假装没看到。
“他是谁?”巴图尔走后,母亲开始打手势询问托娅。
“他是我初中的同学。”托娅解释道,因为巴图尔没有表白,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他喜欢你,他的家庭情况怎么样?”
“他的父母都不在了,只有一个姐姐,已经结婚了,别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说完,托娅收拾碗筷,准备拿到厨房去洗,她想躲开母亲。
不料,母亲跟着来到厨房,依旧问这问那,看托娅什么都不知道,母亲生气地比划:“他家条件不好,你不能嫁给他。”
本来,托娅心里只是对巴图尔有好感,还没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更何况还不知道巴图尔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虽然他来家里看她,但是,人家并没有说什么,也许他只是表达一种谢意,感谢她在京城对他和母亲的关照而已,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事情,母亲就考虑到婚嫁了,态度坚定地反对他们在一起,这让托娅非常反感。
但凡年轻人都是这种心理,家长越是反对的事情,子女越是要去做。从小到大,自己没有做一件事情是让母亲称心的,总是不合她的心意。既然讨厌这个女儿,那就让她离自己远点,岂不是更好?让托娅想不明白的是母亲不喜欢她,反而,不愿意自己离开她。小时候,如果不是父亲态度强硬的让她去上学,母亲是不想让她出门的,按照母亲的意思,托娅读完小学,就该留在家里干活,帮忙照顾下面的两个弟弟。
托娅毕业后,只留下一点生活费,大部分工资都寄回家里,母亲还不满意,总觉得她是在大地方享福,比家里过得好。越想越生气,托娅真怀疑自己是母亲抱养的孩子,两个弟弟才是母亲亲生的。
母亲还在用力比划着,托娅不想和她多说了,转身走出厨房,想去外面透透气,母亲看她要走,一把抓住她,生气地睁大眼睛瞪着她:“你现在长大了,翅膀更硬了,不听我的话了。”
托娅强忍着怒气,一字一句地对母亲说:“没有影子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那个男孩子喜欢你,我能看出来。”
“他没有表白,也没有提亲,人家只是来看看。”托娅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给你提前打个预防针,不好吗?还不都是为你好?”母亲扯过托娅,继续表达她的不满,“你看看你是个什么态度?我告诉你,我决不同意你嫁给他。”
托娅收回刚要迈出的右脚,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了,依然还是这么霸道,在家里总是说一不二,欺负父亲不说,现在还来干涉自己的婚姻,一股怒火从心底涌起,她忍不住对母亲说:“你要是这么武断,那我偏要嫁给他。”说完,甩开母亲的手,快步跑出了院门。
托娅快步走到马棚,牵出那匹枣红马,麻利地翻身上马,枣红马好像懂主人的心思,不等扬鞭,早已放开四蹄跑了起来。耳边呼呼地寒风让托娅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可以不顾及母亲的感受,却不能不顾忌父亲的心情,好不容易回家过个年,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个团圆年,没想到自己承受不了母亲的控制力,这些年在外面的磨炼看来还是不到家,在母亲面前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