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朋友
附中要求在校期间穿校服，校服是军训结束发的。
校服配色是常规的蓝黑相间，裴晏初看顾昭扬穿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轮到自己，反而觉得不太符合她的审美。
工作日的早餐很简单，是顾昭扬常吃的培根三明治。
裴晏初盯着餐桌另一边穿校服的顾昭扬看了一遍又一遍。
早秋能听得到叽叽喳喳的鸟鸣，房子的隔音还行，不过顾昭扬喜欢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
吃完饭，裴晏初帮忙收拾，趁机开口：“你身上的校服好像比我的好看。”
一样的衣服能有什么不同。
顾昭扬一只耳朵带着耳机在刷碗，闻言只是抬头看她一眼，轻轻嗯了声，示意她继续说。
裴晏初贴到她旁边，接过她递来的碗，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可以穿一下你的校服吗？”
裴晏初敏感的捕捉到顾昭扬的轻笑，知道有戏，把碗筷放回橱柜，乖乖在一边等着。
刷完碗，顾昭扬洗了一遍手，擦干后，拉开校服拉链。
裴晏初眼巴巴的看着，顾昭扬迟疑皱眉，想起林多稚的话，难得用命令的语气和裴晏初讲话：“转过去。”
“干嘛，里面又不是没穿衣服。”
裴晏初听话转过去，轻声抱怨，说着，她开始脱自己的外套。
两人互换了外套。
衣服是昨天晚上洗完烘干的。
用的同样的洗衣液，但味道却有细微不同。应该是沐浴露味道不一样。
裴晏初被裹挟在小苍兰的味道里，不自在的抿了抿嘴角。
顾昭扬比裴晏初高一点，丰满一点，但是高中校服比较宽大，顾昭扬穿着裴晏初的校服，也只是显得更修身了些。
站在全身镜前，裴晏初看着自己身上遮着手的袖子，又看看旁边从容绑头发的顾昭扬，竟然生出了要长高，最好比顾昭扬高十厘米的念头。
裴晏初蔫蔫道：“换回来吧。”
顾昭扬打趣：“我的校服好看吗？”
“和我的差不多，只是你穿着好看。主要是昭扬姐姐漂亮。”
裴晏初的语气并不谄媚，甚至有点不忿。
不就是长高吗，谁不会呀！
顾昭扬勾唇，对她的吹捧悉数收下。
去学校的路上，裴晏初问顾昭扬怎么样才能长高些。
悬铃木树下，穿着蓝黑校服的少女努力蹦了蹦，踩着几片还没来得及打扫的落叶，开心的比划说就要那么高，比顾昭扬高。
顾昭扬笑着回应她，告诉她要运动，还要补钙，合理饮食。
明里暗里笑她熬夜挑食。
不就昨天晚上熬夜看漫画被发现了吗，不就讨厌吃青菜吗。
裴晏初又不是不改。
看她一副哄小孩的模样，裴晏初不服气道：“昭扬姐姐不担心我会比你高吗？”
“担心这个干什么？”顾昭扬不理解，“你比我高会欺负我吗？”
顾昭扬：身高（170）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不会……也会。”
裴晏初被自己逗笑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宛如野马奔驰而过，嘴上却很认真的说：
“反正我现在也在欺负你。我长大了，就会保护你，不让别人欺负你。”
好没有逻辑的联系。
顾昭扬状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是除了你还有别人会欺负我吗？”
裴晏初笑着眯了眯眼，没接话，快步走到顾昭扬前面去。
高一四班，裴晏初已经根据座次表坐到安排好的位置上。
军训期间裴晏初也认全了班里的人，但她不喜欢主动和人社交，趁老师没来，偷偷坐在位置上看漫画。
嘿嘿，她专门瞒着顾昭扬瞒着家里买的——百合漫。
顾昭扬看书有个坏毛病，太容易着迷忘乎所以，能屏蔽周围的环境。于是裴晏初就帮她盯梢或代言，帮她处理一些不必要的问题。与此同时，裴晏初看书就更会注意周围的人。
同桌的位置放下一个书包，裴晏初想了想，继续看漫画。
班主任把座次表贴在讲台的桌子上，但她的同桌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军训这些天她听过几乎班里所有人的名字，她很确信，同桌的名字她没听过。
“同学。”是一种很透亮的声音，裴晏初下意识觉得她应该学过钢琴，至少唱过不少谱。
裴晏初抬起头，客气的同眼前的漂亮少女寒暄：“你好，我叫裴晏初。”
“我叫周郁，小名小锦，军训时因病请假了没有来。”周郁递给裴晏初一根棒棒糖，灿烂的像冬日的太阳。
裴晏初接过棒棒糖，发现她手腕上戴着一枚手环。
她笑着说：“我认识你，昨天晚上看到了你在晚会演奏f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的视频，我妈妈说很棒哦。”
裴晏初前一秒还被她所散发的阳光照的睁不开眼，脑子已经活络起来，反应过来：“小锦？你是俞老师的女儿吗？”
周郁坐在位置上，很骄傲的样子：“对啊。我妈让我告诉你我的小名，她说你肯定记得我。”
裴晏初的钢琴老师俞老师是国内最好的音乐学院的教授，常和裴晏初提起有个和她一样大的女儿小锦。
特别是俞老师发现裴晏初的天赋很高时，更是把她当成女儿在培养，总是耳提面命：“晏初，小锦昨天可是又多练了半个小时，你可不能落下。”
没想到居然在高中见到了。
现在也是仇人相见了，不是。
裴晏初心里感慨一句命运，居然和俞老师的女儿做了同桌。
她想着回去一定要和顾昭扬讲，昭扬姐姐肯定很感兴趣。
不过自己讲什么她不感兴趣呢，裴晏初又偷偷自得起来。
“你在看……柑橘吗？”
平地一声雷，裴晏初的心猛地一紧，然后反应过来不对。
周郁还在解释：“你摊太开了，不小心扫到了，不好意思。”
裴晏初盖上漫画，神神秘秘往周郁旁边凑了凑，低声问：“你也看？”
周郁配合的压低声音，报了几部电影的名字和几个歌手。
“你也是。”
“你也是。”
异口同声的残语里带着同类间才有的默契。两人对视的眼底全是笑意。
与人快速亲密起来有两个途径，一是有共同的喜欢，二是有共同的厌恶。
于是两人挨在一起，小声谈论着各自偏向的喜好。
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裴晏初抬头，不熟悉的同学旁边，站着风姿绰约的顾昭扬。
裴晏初和周郁说了句稍等，连忙跑去找人。
“想我了吗？”
路过的同学不动声色看了她们两眼。
“你有东西落在我的校服里了。”
她伸出手，是裴晏初的校牌。
裴晏初向她又走了半步，顾昭扬了解裴晏初的意思，拇指按开别针，熟练的低头帮她别校牌。
裴晏初很热情的介绍：“你猜猜我的同桌是谁？”
顾昭扬想起刚才从门口看到裴晏初开朗的笑，眯了眯眼，回答道：“不知道，没注意。”
裴晏初很满意的哼哼两声，解释说：“是俞老师的女儿。”
顾昭扬记性不差，当然记得俞老师的女儿和裴晏初同龄的事，附和：“那么巧啊。之前没认出来吗？”
“她军训请假了。”
裴晏初悄悄说：“她好阳光，我在她面前好像阴暗批。”
顾昭扬摸着裴宁的头，笑说：“人各有志，可能小公主就适合统治凉爽一点的王国。”
裴晏初不好意思的笑笑，想想两栋楼的距离，又抱住顾昭扬：“辛苦你了，我下次尽量不丢三落四了。”
说完便松手，眼睛亮亮的看着顾昭扬。
顾昭扬没有什么不满：“不辛苦。丢三落四确实是坏习惯，慢慢改嘛。交到了朋友就好，午饭我就不陪你了。”
食堂有三层，三个年级各一层。怕混乱，学校不允许学生乱跑。
这些顾昭扬和她说过，裴晏初也没什么不满，乖巧地应下。
目送顾昭扬离开，裴晏初心情颇好地哼着歌回教室，甚至心情很不错的主动和新朋友介绍：“刚才来找我的是昭扬姐姐，大我们一级，超级大学霸。”
“百闻不如一见。”
“怎么说？”
周郁说：“我妈说你有一个照顾你的姐姐，两个人形影不离，果真如此。就是没想到本人那么漂亮。”
顾昭扬像一只炸毛的猫：“你不许觉得她漂亮。”
一般人无所谓，她可是同类。
万一她对顾昭扬感兴趣，把她抢走了怎么办。
周郁笑道：“你好奇怪。”
“奇怪”二字拉上了裴晏初嘴上的拉链。
明明和往常一样的占有欲发作，可现在她也觉得有点奇怪。
转瞬，她反应过来环境误人，哪里有什么奇怪的。
小猫公主得意洋洋地炫耀：“她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一块长大，羡慕吧。”
两人对视片刻，周郁点点头，夸张的附和：“我都要羡慕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