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闷气
晚饭决定在家里吃，顾昭扬带着裴晏初喜欢的甜点接她放学，然后两人一起逛超市。
顾昭扬推着小推车，问裴晏初：“下午练习的怎么样，还顺手吗？”
“还不错，信我。”
走到蔬菜区，顾昭扬拿着芹菜笑问：“信你，不信学校的琴。吃不吃芹菜？”
裴晏初抢过芹菜，又放回去，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不吃不吃，芹菜芹菜，听起来琴艺很菜的样子，我不要。”
顾春风开心地弯起眼睛，趁机用干净的手揉了揉裴晏初的头发：“自己挑食还找借口。”
两人挑着蔬菜，裴晏初突然提起竞赛：“吃午饭的时候加了学姐微信，林学姐说你过些天要去参加全国联赛。”
“对，”顾昭扬难得关注错重点，“林学姐？你之前不是直接叫她名字吗？”
没想到她的注意力这么偏。
裴晏初沉默一瞬，解释说：“之前总听你提起她，我是跟着你叫的。但是现在我在附中，她们是我的学姐，当然不能继续没大没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小公主居然也有人情世故的一天。
“哦，是这样啊。”
顾昭扬语气里含着细碎的笑，裴晏初太熟悉了，她想逗人时总是这个语气。
接着就听她说：“那学妹怎么不叫我顾学姐？”
学妹。
好羞耻的称呼。
裴晏初只觉得耳尖发烫，扭捏开口：“你和她们不一样。昭扬姐姐，数学竞赛还没说清楚呢。”
顾昭扬挑着西红柿，头也没抬，有些不解：“说什么？竞赛有什么好说的。”
裴晏初抿抿嘴角，有点不悦。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虽然她们住在一起，应该互相照顾，但是顾昭扬去比赛和裴晏初有什么关系。
虽然顾昭扬把她当成最重要的朋友，但是顾昭扬要去比赛的消息是她听顾昭扬另外的好朋友说的有什么关系。
裴晏初没再追问。
等称完西红柿后，跟着顾昭扬去挑牛腩。
一直到吃晚饭，裴晏初都很沉默，沉默的反常。
顾昭扬很了解她，裴晏初不开心会挂脸，会沉默，这种时候她反而不喜欢被打扰。
等洗漱完再去问她吧。
等顾昭扬吹完头发打开手机时，就看到林多稚给她发来一张截图。她点开，是裴晏初和林多稚的聊天记录。
【pn：林学姐，昭扬姐姐具体什么时间比赛啊？】
【聪明小林：十号八点到十二点，有两场。】
【聪明小林：怎么问我，顾昭扬没和你说吗？】
【pn：她说没什么好说的，她不和我说这些。】
【pn：小狗郁闷jpg】
【聪明小林：可能是她有把握，所以看的很淡吧。】
【聪明小林：别桑心奥，你的昭扬姐姐肯定和你第一好。】
林多稚只发了这张截图，没说一句另外的话。
顾春风疑惑。
【春风：？？】
【聪明小林：你妹不开心看不出来吗？】
【春风：她不开心怎么找你不找我？】
【聪明小林：？？？】
【聪明小林：她说你不想和她说。】
【聪明小林：知道你们是俩醋坛子也别乱吃醋啊。】
【春风：不好意思，我这就去看看她。】
顾昭扬想了想，温了杯牛奶，端着牛奶去敲客卧的门。
没多久，裴晏初打开门，接过牛奶，侧身让顾昭扬进门，主动开口：“怎么了？”
顾昭扬走进卧室，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只扫了几眼，等裴晏初喝完牛奶，把牛奶杯放在书桌上，重新半躺在床上。
看来是生很严重的气了，她都不邀请自己一块躺着聊天了。
她帮忙拉了拉被子，问：“今天下午不开心，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和你说竞赛的事？”
裴晏初阖眼，说：“是。”
怕她想不明白，又补充似的说：“问你你也不说，是不是要等我发现你不在给你打电话，你才会说你在竞赛。”
顾昭扬诚恳道歉：“对不起。”
裴晏初不依不饶：“说什么对不起，这是你的事情，说不说有什么关系。”说着，泪从眼眶涌出来。
顾昭扬拿着纸巾，轻轻为她擦泪。
裴晏初皮肤有点敏感，一哭就红。顾昭扬只能柔声安抚。
天，她居然把人惹哭了，前所未有啊！
但她依然不能理解少女的心情。
裴晏初带着哭腔说：“昭扬姐姐，你可以抱抱我吗？”
虽然自诩不是小孩，但很多时候裴晏初都对长大没什么实感。
顾昭扬和她住的房子很干净，但算不得整洁。
何英阿姨总是说她不知道把用过的东西放回原位，一点都长不大，顾昭扬是不是还和她一样小？
裴晏初想不明白。
她的卧室门和顾昭扬的卧室门交错相对。
她有时候会在门上贴便利贴，顾昭扬看到会先拍一张给她看，以证明自己看到了，然后统一把便利贴放到客厅茶几的抽屉里。
顾昭扬说以后可以一起拿着那些便利贴做手账，顾昭扬总是喜欢把她的东西都保留下来。
但是当她问顾昭扬会不会做手账，顾昭扬又会孩子气的说可以学。
顾昭扬有两个相机，第一个是用奖学金买的，第二个是她送的。顾昭扬喜欢留住喜欢的东西，相机是最合适的礼物。
她的相机里出现最多的人是裴晏初。
顾昭扬的家里有她自己的书房，两个和墙等高的书柜，装满了裴晏初看到就头疼的大头部。
但裴晏初还是喜欢待在那里，因为那里有一面单独的照片墙，墙上贴的全是她们的照片。
明明一切和以前一样，但顾昭扬已经长大了。
顾昭扬好像丢下她，自己长大了。
顾昭扬坐在床上拥住裴晏初，裴晏初在她的怀抱里轻轻抽泣，哽咽着说：“昭扬姐姐，你有自己的安排，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会问别人，我会等你。”
“你总会回来的，我总能等到你。”
只要她长大的够快，她们就不会越走越远形同陌路，她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顾昭扬有些哑然。
裴晏初怎么说的那么可怜，听起来自己像是出国留学好几年不回来了。
感受到衣襟被打湿，哄睡似的轻拍裴宁的背，解释说：“是我不好，应该告诉你的。”
“下次无论什么安排，我都会告诉你的。林多稚知道，是因为她也要去比赛。不哭了好不好？”
“还有一件事。”
顾昭扬很好说话的样子：“你说。”
裴晏初别别扭扭：“你能不能别让其他人叫你‘扬扬’，听起来好像你们俩关系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