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饭中
姜瑜静静的坐在旁边等着虞清澜消化刚刚的讲述，见虞清澜向他点了点头又继续往下接着讲。
“饮食分为饭，饮，膳，馐，珍，酱六。这是谷物，有稻，黍，稷，梁，麦，菰六个种类，这个里面装的是你们说的酱，品种包括五齐，七醢【hai 三声】，七菹【zu 三声】，三臡【ni 二声】”姜瑜等着上膳的膳夫给他尝过膳人后就将宫室里的仆役们赶了出去，留他和虞清澜在宫室里一个教一个学,而原本在宫室内奏乐的乐师，也被赶到宫室外演奏了，也不算是破坏了礼仪。
“五齐呢指的是菖蒲，牛百叶，大蛤，猪腿，蒲菜这五种碎做的酱；七醢呢指多汁的肉酱，蜗牛，蚌，蚁卵，鱼，兔，雁这七种肉酱；七菹指韭，韭花，莼菜，冬葵，芹，苔菜，笋这七种腌菜，腌菜我们叫做醯【xi 一声】；三臡指麋，鹿，獐制作成的三种肉酱。”
“《衍礼》上有规定：凡王之馈，食用六谷，饮用六清，馐用百二十品，珍用八物。衍朝很看重酱羹，有规定什么样的饭配什么样的酱羹，例如牛肉配稻饭配犬羹或者兔羹，菰米饭配鱼肉配雉鸡酱羹，鹅肉配麦饭配肉干酱羹或者鸡羹，一看酱羹就知道今天会有什么菜。”
“你看！今天这个是蚁卵酱，就肯定要吃姜桂肉干，在调味方面也有规定，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咸。这些在《衍礼》上都有，等会儿我给你一套关于《衍礼》的竹简，叫你认字拼读，有了竹简，可能会学得快一点。”
姜瑜想着一会儿吃完饭将虞清澜安排在他办公的宫室里学习，他掉下悬崖这么几天，需要处理一下国内的事情和后续影响，还要向当时追逐他们的夷人部落开战，不能人都欺到大门口了，还不给个教训，这是多好的开战机会啊！要考虑一下要不要联合旁边的国家。
“这个是什么？”虞清澜指着一个小盘子里的不纯的黄色颗粒问道，他觉得这一小撮东西很像盐，但是不敢确定，他不认为不知道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懂装懂才是真的憨。
姜瑜分散的思维又被虞清澜拉了回来，看向虞清澜指的东西。
“这是盐！供给盐的官吏叫盐人，《衍礼》中对盐人这一职务有规定：宾客共其形盐，散盐；王之膳羞共饴盐；后及世子亦如之。这句话的意思是：款待宾客的时候，要供给所需的形盐和散盐，为天子烹制佳肴的时候，要供给饴盐，对于王后和王的子孙也参照王的标准。”
“你看，我现在依旧是公子，供给我的就是饴盐，吃起来有甜味的盐，我招待你吃饭，供给你的就要是形盐或者散盐，形盐就是刻画成虎形的盐，散盐就是通过煮海水熬出的盐，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散盐。”姜瑜指着虞清澜面前的盐和自己几案上的盐让虞清澜细细查看。
刻画成虎形得盐，难道刻画成虎形的盐会更好吃？虞清澜深感不解并且表示疑惑。
虞清澜细看了两份盐，确实发现了不同，姜瑜的那份盐更像是岩盐。
虞清澜深感无语，这个朝代真的是把人的三六九等划分得清清楚楚，甚至成了金科玉律，供奉上了神坛，顺者昌，逆者亡。
虞清澜默默的消化着听到的这些东西。
姜瑜对待虞清澜很有耐心，他总觉得这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不会因为自己不懂就感觉羞愧，而是抓住机会问询，只有真正内心强大的人才不会在意别人的嘲笑，虞清澜或许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东西，况且这样的关系让他感到新奇。
姜瑜在衍都时虽然是公子，但现任衍天子的儿子那可多的是，他属于不上不下中不出溜的那种公子，既不被天子喜爱，也不被他厌恶，而公子们之间也因为母族的势力并不是怎么和谐，互相提防，宫中没有心眼和心计的公子活不了多久，能活下来的无不是运气心智计谋顶尖的公子。
能和虞清澜这样以平等的身份相交谈话很是新奇，姜瑜毕竟是这个时代里的贵族，在这个时代，没有人会如此对他，更因为他知道虞清澜的大致来历，更是不会将虞清澜划到他们这个朝代的等级制度里，来对他进行分等级对待。
但是姜瑜所作的一切又必须得符合礼仪，不然在以礼仪治国的王朝中，他会失去自己现有的国主之位，甚至会被天子圈禁至死，代价很大。
虞清澜又看了看装着食物的容器，虽然在他的几案上只有很少的几件青铜器，但在姜瑜的几案上几乎全是青铜器盛放的食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很明显的吞吞吐吐引来了姜瑜的好奇，安静了下来不再继续讲述，等着虞清澜的开口。
“嗯~我说个事情，如果你觉得太过于冒犯的话，那就当我没有说过。”虞清澜有点为难，因为青铜器真的很像是他们国家很隆重的礼器。
但要是让虞清澜不说吧！他又有那么一点憋不住话。
“好”姜瑜回道。
看了眼姜瑜的表情又扫视了一下周围，宫室里只有他们两人，虞清澜靠近姜瑜低声开口扔下了一个重磅消息：“我劝你还是少用青铜器做的餐具为好，在我们那里，据说青铜器会导致慢性中毒，这个毒，很少有人能查出来！”
虽然虞清澜这个鲛人并不怕重金属中毒，谁听说过走玄幻侧的鲛人中重金属毒的啊！没道理啊！
反正他告诉了姜瑜，至于姜瑜怎么做，他就不用多问了。
姜瑜听到这个消息真的震惊了！对这个青铜器有毒的消息半信半疑，他从小就用青铜器做的器皿吃饭，但若是有毒的话，那他父亲怎么这么长寿？但既然知道这个消息了，尽管需要验证，但也不能不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这个事情到底怎么要怎么操作还得好好的考虑。
毕竟这个事情也太让人惊讶了！要是真的有毒，那他们这些贵族每天都在吃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