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狐尾
火焰驱散了障碍，苏毅登上山顶，残破的营地里到处是焦黑的尸体。
烧成黑炭的土地上升起缕缕青烟。
拜占庭军队并未停下脚步，他们追逐着败军的脚步一路上收复了许多城镇。
路易带着三个布卢瓦骑士甚至一天之内占领了三座城镇。
同时雪片般的文书从大营中发出，将所有普罗尼亚封地变为军区辖地重新分给士兵和农民。
苏毅也在前进的路上收到了来自特拉布宗的回信，匆匆扫了两眼之后就扔进了火炉里。
“苏毅，朕的叔父们说了什么？”
趴在苏毅膝盖上的小狐女伸展四肢，狠狠打了个哈欠却连眼睛都没睁开。
但从摇晃的尾巴来看，她的心情很不错。
“没什么，一堆废话而已。”
“唔……下面一些。”
“好。”
苏毅依言将正在撸毛的手往下放了一些。
“冻奶。”
“只能吃一块。”
“唔……”
苏毅的声音严肃起来，看到小女孩点头后拉开了马车内侧的抽屉。
“就一块！”
“唔……”
安娜顺着冷气探出头来，舌头一卷就把冻奶吞进了嘴里。
“不够。”
“就一块，吃多了会闹肚子。”
“可是好热啊！”
意犹未尽的安娜伸出小粉舌舔着苏毅的手心，企图将最后一丝残存的冰凉也吞吃入腹。
“嘶~~！你要是嫌热可以去那边的软榻待着，两个人挤在一起能不热吗？”
感受着手心滑腻的触感，苏毅只觉得心中欲火愈烧愈烈。
“呜，不要，这里舒服！”
说着仿佛是真怕苏毅把她放到软榻上去，安娜伸手牢牢抱住了苏毅的大腿，
“你啊……”
苏毅无奈摇头，将马车侧柜的冰鉴打开。
瞬间清凉的气息就笼罩了车厢。
“这样可以了吧。”
“唔，勉勉强强~~！”
安娜惬意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拿过一杯奶乳继续摆烂。
“热那亚佣兵已经覆灭，接下来奥尔多尔应该没什么守备力量了吧。”
苏毅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到公文上来。
这几天他遇到最大的困难不是如何战胜敌人而是如何分配战利品以及在新获得的土地上派遣官员征收税款。
“话说……”
苏毅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安娜的脸蛋。
“你的口水滴下来了！”
啪！
安娜不耐烦的挥手拍掉了烦人的手指，然后继续吸溜。
“你……”
“大人！”
菲利克斯进来的瞬间，安娜就从苏毅的膝盖上滚了下去，缩在桌子底下继续吸溜奶乳。
动作之顺滑让苏毅不由得愣了下。
“大人？”
菲利克斯再次出声提醒。
苏毅迅速调整状态，伸手示意，
“菲利克斯，你说吧，什么事？”
“鲍德温公爵来信，布尔萨攻击收租。”
“什么！布尔萨又不是什么出名的坚城，怎么会攻不下？！”
苏毅拿过战报，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
是法兰克骑士们使用的拉丁旗帜引起了居民的愤怒。
再加上守城的是奥尔多尔的长子约翰。
他以帝国捍卫者的身份号召居民们和他一起战斗。
众志成城之下打退了路易的进攻，甚至还反击了出去。
多亏鲍德温和亨利带着弗兰德斯和洛林的骑士救援才稳住阵脚。
随后几次进攻也是差不多的结局。
几位爵爷的军队无法包围城市，约翰的尼西亚军队也不敢和法兰克骑士野战，双方都在拼命摇人。
“这……我知道了，多谢，你先下去休息吧。”
苏毅挥手让菲利克斯退了出去，然后把某只正在吸溜的狐狸拎起来，放在软榻上。
“尾巴！”
“？”
“我需要舒适的环境才能想出计策，快把尾巴伸出来。”
“…………”
安娜不情不愿的把尾巴伸了出来。
九条尾巴，九倍的毛茸茸，两只手都摸不过来，苏毅瞬间觉得自己被治愈了。
更加恶趣味的是，安娜面前正好是她的梳妆镜。
她看到满脸通红的自己还有后面吸尾巴的苏毅。
真是……太羞耻了！
“我说……我说……”
“怎么了？”
“你摸了那么久，想出办法了吗？”
“没有，光靠战报是不行的，必须亲自到战场上才行。”
“什么？！”
安娜毫不客气的把尾巴收了回去，然后转身仰起头气鼓鼓的等着苏毅。
“所以你是占朕的便宜？”
“不能这么说，身为君主体恤臣下也是应该的。”
苏毅伸手去摸小狐狸的耳朵。
“朕生气了！”
裹着白丝的小脚狠狠踹在苏毅膝盖上，直接把他踹下了地。
“喂，你！”
苏毅扶着腰，这一下小萝莉是下了些力气的。
当然也仅仅是下了些，不然他就该飞到车外去了。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你看看这个。”
苏毅站起来把原先的战报递给安娜。
小女孩略微扫了两眼然后抱起一个狮子玩偶努力思考起来。
掉了无数头发后把战报一丢。
“朕看不出来，你看出来了？”
“没有，但是你看交战记录。”
从路易接近布尔萨开始。
外围村落的争夺战、道路上的遭遇战、连斥候之间的侦察都会演变成战斗。
这位约翰是有战必接。
直到鲍德温和亨利的增援赶到才拢城。
可依然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样子。
“他这样或许我为了在市民们面前展现自己保卫城市的原因，但是安娜我们有多少人？ ”
“一万，还有一万用来看家。”
“那路易他们有多少人？”
“唔，六千？”
安娜掰了掰手指，现在帝国军队里已经没几个罗马人了。
“嗯，路易手下有一千二百人，剩下的全是弗兰德斯和洛林这两个十字军传统浓厚地区的骑士，你想想能和六千人日夜交战，承受那么多伤亡依然战斗不止。那么布尔萨有多少人？”
“有……”
安娜玫红色的眼睛忽然瞪大，好像发现了什么。
布尔萨是座在地图上很不起眼的小城，经过和突厥人百年的争夺后连尼西亚都只有两三万人，那布尔萨的居民撑死不会超过一万人。
尼西亚帝国刚刚建立，军队数量绝对不会比拜占庭帝国多。
那么能和六千大军日夜交战的原因只有一个。
“奥尔多尔也来布尔萨了，而且带上了他的所有主力！”
“没错，但这只是根据战报的推测。”
苏毅看着呆住的小狐女，欣慰之情油然而生。
看来还是学进去了点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