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章 过刚易折与过柔容欺

    王霸淡仿佛头晕目眩，好似站不稳，但眼中却闪过仇恨。

    他颤颤巍巍的拿起第十箭，先行拜天大礼，又轻吻脚下冰雪刚刚消融的稀土，咬牙切齿，一声怒喝，“中”。

    一箭而出，却再次掉在瓶外。

    “公子逐有天神相助，而天不助我啊”。王霸淡喃喃自语，无力的向后倒退，竟然险些跌倒。

    幸好有人在后扶住，才使其后背不至于沾上泥土，显的过于狼狈。

    秦逐面带笑容，再次搓手哈气，一箭而出，直入壶口。

    王霸淡怒目圆睁，“扶我起来，区区四头牛而已，我还能再投”。

    一个老者急忙拉住王霸淡，“公子不可，此人明显扮猪吃虎，公子万万不是对手，而且不是四头是二十四头牛啊！”

    王霸淡恼羞成怒，“不是四头吗？怎么可能多出二十头啊”。

    秦逐漫步而来，和颜悦色：“想不到御史大夫之子连基本的算数都不知。哈哈，我中七箭，你中五箭，每箭皆番皆得，我得254牛，你得62牛。你该欠我192牛。你等习惯性的平局不去计算，但这是每箭皆番，前不算，如何后番”。

    老者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是192牛”，紧接着他脸上出现惊恐，“公子，这如何是好啊”。

    王霸淡脸色迷茫，喃喃自语，“两头加四头加八头，啊，我算不清啊”。

    紧接着王霸淡直接趴在地上，用手指在黄土地面划拉，越划他脸色越加难看，最后竟然露出了眼泪。

    忽然附近传出一声兴高采烈的大笑，“哈哈，我算出了，真是192牛啊”。

    紧接着一个须髯如戟的大汉快速跑到秦逐面前，激动的行礼：“拜见公子逐，你为何算的如此之快？我能否拜你为师，向你学习？”

    秦逐面带微笑：“我用的乃是逐平方以及逐数列。学习之事，不值一提，有教无类，只要愿学，我便教。只收必备的束脩，其余一概免除”。

    “公子仁慈，我愿拜于公子，请公子允我先行与旧主辞别”。

    秦逐微微挥手：“不必，有教无类，不管你的身份，就是我之敌，愿学亦教”。

    “公子逐请收我为徒，愿为公子效死”。

    “公子逐真是如同太阳一般，无私奉献温暖众人”。

    “公子逐真是在世圣人啊”。

    秦逐被众多的士人围拢，如同众星捧月，他抬手，“诸位稍等，在此之前，需先行讨回牛”。

    王霸淡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公子逐饶我一次，在下真赔不起192牛啊。我有眼无珠，得罪了你，你仁慈广大，放我一次啊”。

    他身后的数人也不停的叩首行礼，求饶。

    “你不知羞耻，连圣贤之人的牛都要推脱，你不死何为？”

    “你真是丢了王大夫的颜面，你仗着独子身份为非作歹。不是封君，如同封君，嚣张跋扈，活该有此劫”。

    “我听闻，王大夫收揽美玉无数，俏女如云，怎么会赔不起？”

    “此人真是不要脸面，不知羞耻，真是羞于他为伍。住在此处，都仿佛沾染了他的臭气，简直臭不可闻”。

    “他不知天高地厚，咄咄逼人，强让公子逐投壶，却落的这般下场。真是智短少慧，无勇无谋，愚蠢如横冲直撞的黑猪”。

    秦逐身旁的人，一个个义愤填膺，怒形于色。

    被指指点点，唾沫淹没的王霸淡脸越来越红，他站起身来，一声怒吼：“不是的，是太，”

    突然一声大喝传来，“太子寿驾到”。

    人群急忙转身向声源处托手行礼。

    太子寿大步流星往人群而来，低头的人群快步退散，“六弟也在啊，霸淡你为何跪行大礼？此礼只有重大场合可行啊”。

    王霸淡战战兢兢，沉默不语。

    秦逐委委屈屈的说道：“禀四兄，霸淡欠我192牛，欲想抵赖不还”。

    太子寿怒目而视，“霸淡你这很不对”，他又转过头，“只是六弟，这192牛远远不是他能归还的。六弟还是不要逼人太甚，王御史劳苦功高。给为兄少许面子，许其还十牛便可”。

    秦逐笑容满面，“王兄开口，自然该依”。

    听闻此话的太子寿脸上闪过欣慰，王霸淡眼中重新出现光彩。

    但秦逐突然话风一转，“只是此牛乃上缴父王，交于明相，赔于三哥所用。你也知道，小弟贫穷，无力偿还，如若四哥能替我处理，自然可以免除其债”。

    太子寿眼中出现怒火，皮笑肉不笑。

    王霸淡再次绝望，双眼无神，机械的叩首，额头鲜血溢出，如同恶鬼。

    太子寿一声轻咳，恶狠狠的说道：“六弟，你真是越来越硬。你要知道过于刚硬的剑容易折断，要学会顺水而行”。

    秦逐微笑，“我只知道过于柔软的面团会任人随意揉捏，这叫过柔易欺”。

    “好，你很好”。太子寿狠狠吐了一口冷气，一甩袖袍，转身就走。

    秦逐笑容满面，“霸淡你能拿出多少牛啊？”

    “禀告公子逐，我便是倾全力，也只能拿出三十牛”。

    “我给你想个办法，其余的162牛，可以分期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