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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章 老寿星悬梁,嫌命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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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披甲胄,国字脸的中年人向前托手道:“凌将军,义渠正渡河,我等可半渡而击”。

    被称为凌将军之人一声怒喝:“不可,古礼言不可渡河而击,左更武收起你的歪门邪道,我大秦要以堂堂正正之势,直击义渠”。

    国字脸男人结结巴巴的说:“可是我大秦已经危在旦夕之间了”。

    被称为凌将军之人,怒目圆睁:“住嘴,我大秦锐士无数,区区义渠不足为惧!再敢多言,扰乱军心,定斩不饶”。

    秦逐站在后排,看着爵为左更的蒙武灰溜溜的退回,心里无话可说。

    秦逐到达咸阳北城战场三日,只见遍地投壶斗狗之人,没有即将大战的肃杀气氛,反而嘈杂喧闹,如同在冬游。

    这次上了城墙,以为大战一触即发,却被以不能偷袭为由,再度搁置。

    唯一会战之人却只是个左更,议事也只能站在末位,真是荒唐。

    秦逐无奈叹了口气,跟随昂首挺胸的众人,下了城墙,去到边缘,招来鹰问道:“计划如何?”

    “主君三人成虎计划与众口铄金计划,基本顺利。只是此地非士不可轻入,且他们对主君颇有不满之意”。

    “行吧,你之后主攻辅兵营,次咸阳城,士人营不用再费力”。

    “战鹰明白,另外我探听到一个信息,王都前两夜,连出刺杀之事”。

    秦逐眉头紧锁。

    突然传来一声大笑:“那是弄潮君,近几日听说他贤明正直,是真君子。我认识他二十年,头一次听说其贤明真君子。这好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般,何其荒谬可笑”。

    秦逐眼珠一转,鹰悄然退下。

    大笑之人自顾自的靠近,身后还跟着数个衣冠不俗之人:“弄潮君,可还识霸淡?”

    秦逐想起此人乃御史大夫王簧之独子,王处字霸淡,随即回道:“原来是公子处啊”。

    至于其身后的数人,称不上公子,秦逐可以无视。

    只有王公之子可以称作公子。御史大夫,三公之一。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果真徒有虚名,对我等连基本的礼数都未有,如此自大,何谈君子?”

    突然秦逐一声怒喝:“大胆,本君为秦国封君,也是你可以羞辱的,还不滚出来”。

    人群中一张肥脸,面色难堪,他抖了抖肥身,挪移而出,托手道:“公子逐何必如此心窄?便是尧舜一般的圣君,也有疑声。圣人能容天下不解,我不过对你有些许不解耳”。

    “住嘴,我不是圣人,我乃秦国封君”。

    寒风呼啸,肥脸却汗水布满额头,面色惨白,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肥人更容易出汗。

    附近之人则对肥脸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王霸淡假模假样:“公子逐赎罪,此人自小愚笨不堪,不识人事,其蠢无比,口不择言,冲撞了贤人你,”

    附近之人也急忙帮腔附和。

    秦逐冷眼一扫,王霸淡与几人闭上了嘴。

    肥脸上的肉连续抽动,仿佛气急攻心,他突然拔出长剑,剑指秦逐,怒目圆睁:“你心胸狭窄,只因一言,不肯饶我,我要与你决斗”。

    秦逐冷笑:“你大胆,你要当面刺君吗?”

    肥人脸色纠结,突然扔下长剑,蹬蹬后退几步,瘫软在地,仿佛已经虚脱。

    “此事,我不计较,你赔一牛于我”。秦逐说完,转身就走。

    突然王霸淡又快步走到秦逐身前:“公子逐,你即是君子,为何不曾投壶?我听闻君子六艺礼、乐、书、射、御、数。常言说细小之处见人品,投壶亦可见射之水准。请公子逐用射来印证你为真君子,去除恼人的闲言碎语”。

    秦逐饶有兴趣的看着王霸淡,心想道:“这货真是老寿星悬梁,嫌命太长”。

    王霸淡满面笑容,急忙开口:“既然公子逐有意,那我等以一箭一牛为彩头如何?”

    “这不好”。

    王霸淡脸色一冷,突然又听到秦逐说:“以二十步为壶,一箭一番为好。十轮便止”。

    “不用,公子逐自有封国,我亦颇有家姿,自当不记轮数,每箭皆番皆得”。王霸淡面带得意,高声大喝,唯恐他人听不到。

    秦逐像看白痴一般看着王霸淡,不过很快露出笑容:“自然,自然”。

    ……

    一片人群围拢之处,秦逐投出第三箭,箭头不偏不倚的落在青铜壶口之外,连青铜壶的皮都未沾到。

    “哈哈,弄潮君真是可笑。公子处邀其投壶,真是贻笑大方,丢人现眼”。

    “你不知道吗?弄潮君已经输四头牛了”。

    “这不是才三箭吗?为何输四头牛啊?”

    “据说他们在番,弄潮君三箭未中,公子处三箭二中,赢二次,自然四头牛”。

    “真是大好事,为何我遇不到,弄潮君这种投壶善人啊”。

    ……

    王霸淡投出第四箭,再次落入壶口,他面带得意,眼中闪过鄙夷,“弄潮君,我观你一箭未中,何不改为十步?”

    秦逐面色凝重:“岂可随意更改,失信于人,辱没祖宗名声?”

    王霸淡笑容满面,眼中闪过不屑,“弄潮君真是遵信守誉的大君子”。

    围拢之人面带笑容,急忙附和,“弄潮君真是遵信守誉的大君子”,而他们脸上各自闪过鄙夷与羡慕等情绪。

    秦逐带着勉强的笑容,向附近的人托手行礼,然后小心翼翼的搓手,对着箭头吹了一口白气,扔出第四箭。

    该箭箭头砸在壶头,摇摇晃晃,左右摆动,仿佛即将落在壶外,突然又向下落入的壶口。

    “平局,平局了”。附近之人兴奋的大吼,仿佛自己中的一般。

    “弄潮君中一箭了,后续会越来越好”。

    “是啊,看着某人连捡四头牛,我就越想越气”。

    “你不知道吗?他二人投壶没有轮数的”。

    “啊,那就不是白捡吗?弄潮君的对手为何不是我啊?我非常的生气,仿佛七窍都要冒出烟了”

    ……

    随后秦逐分别扔出第五、六、七、八箭,每次都是险之又险的勉强落入壶口。

    而王霸淡面色越来越难看,准度越来越低。

    他共扔出四箭只中了二箭,输了两箭,与秦逐互不相欠箭数。

    附近的人面露羡慕与震惊,不免感慨,“这弄潮君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王霸淡手握箭头,学着搓手哈气,神态紧张,再次一箭而出,不出意外,落在壶外。

    秦逐双手合十,屏气凝神,再次一箭而出,箭头狠狠砸在青铜壶口,箭身似乎要掉在瓶外,然后又一番左右摆动,最终还是落入了瓶内。

    “中了,中了,公子处欠牛了”。

    “欠四头牛?”

    “不对,是八头牛吧”。

    “你错了,是十二头牛”。

    “明明是四头牛啊,你的数是谁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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