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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周三姑“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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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续香火是中国人刻进骨子里的基因,一代人遗传给又一代人,又一代人遗产给下一代人。

    生男生女哪里能主观控制?好在上天足够慈悲,基本上都能欢欢喜喜,而不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但这“愁”的几家偏偏挑中了周三姑的父亲。

    周三姑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姐姐,自从周三姑出生后,她的母亲就再没有怀过孕,尽管她的父亲寻医寻药、求神拜佛各种方法试了无数遍,终是没能生出儿子来。

    这也成了周家最大的心病,既然事实无法推翻,随着年龄的增长,生理也受到严重限制,老两口也只好认了命。

    等到大姐、二姐陆续嫁为人妇,父母亲把全部的希望都寄到了小女儿身上。

    “小白事件”让周三姑捡回一条命,但是同时也让一个待嫁闺中的女子无人敢于问津。

    当然这里让男青年望而却步的不是入赘这个条件,而是惧怕一个年纪轻轻就“出马请神”的姑娘会给自己带来未知的霉运。

    就这样,长相清秀,姿色至少也是中等靠上的周三姑一耽搁就是三年。

    在这三年里,她依仗着身上“白奶奶”的神通,治疗好了不少医院无法医治的疑难杂症,在方圆几十里已是小有名气。

    可这急坏了周三姑的父母亲,父亲频繁的找附近几个村庄的媒人喝酒,母亲也是到处托熟人、亲戚留意有没有愿意上门的小伙子。

    而周三姑倒是显得无所谓,那个走了的男青年几年了还占据着她的芳心,有时候她还想,就这样一辈子不嫁人也挺好,可以在心上守着曾经的爱人一生一世。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改变了她的想法。

    事情的起因是农村最常见的“地缘政治”,那个时候刚刚进入人民公社时期,每家每户手上都还有一些“自留地”,这些小块的土地可以种些瓜果蔬菜,所以被大家很是看重。

    村里另外一个周姓人家仗着自己家族人多势众,当然主要是男丁多,在翻地的时候直接侵占了周三姑家的土地,虽然说侵占的不多,但是这种被欺负的恶气换做谁都会受不了。

    周三姑的父亲上门理论,那家人明目张胆的直接说地就是他们家的,不但不归还,甚至对她的父亲破口大骂,特别是对她家生不出儿子这件事讥讽的要多难听就多难听。

    看着对方的盛气凌人,周三姑的父亲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打是完全打不过,骂又不敢骂回去,只能是回到家里生闷气。

    这下不打紧,委屈无处发泄的父亲竟然一病不起。

    看着父亲在病榻上整日唉声叹气,周三姑心如刀绞,尽管自己可以既可以看一些虚病,又可以看一些实病,可是对于父亲的心病,她却一筹莫展。

    母亲知道父亲的病根在哪里,她希望周三姑为了这个家赶紧招个上门女婿延续香火,这样她父亲才会觉得能在村里抬起头来。

    面对自家的受欺负和父亲的日益病重,周三姑彻底妥协。

    人有时候也不能全为自己而活,也要想想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父母。

    想要“娶亲”的想法一旦在当事人身上扎根,那么开花结果就变得容易很多。

    父亲听了女儿表述的心迹,病立即好了大半,心病的治疗就是这么神奇,只要对症找到那个系铃人,解铃完全是轻而易举。

    老话常说有心插柳柳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天巧事就毫无征兆的发生了。

    周三姑母亲的一个远房亲戚走进了门,按辈分周三姑应该喊他表婶,这个表婶在听说了三姑要招上门女婿,她这次来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给自己本家的侄儿说亲来了。

    “妹呀,你放心吧,我那侄儿知根知底,虽说长相算是一般,但是高高大大,人壮实的很咧,干农活可是把好手。”

    这个远房表婶笑着对周三姑的母亲说。

    “那小伙子多大了,人品怎么样?”

    周三姑的母亲问道,此刻躲在里屋的周三姑正偷听着堂屋里的谈话。

    “今年周岁二十三,人品没得说,为人正派的很,就说去年在路上碰见一个老太太不小心崴到脚,愣是给别人背了五里路送回了家,到了地方连口水都没有喝扭头就走,害的那老太太的儿子追到村口才追上他,好是一番感谢要留他吃饭,你猜怎么着,他挣脱束缚摆摆手跑走了。”

    偷听的周三姑听到这里“噗嗤”一下笑了,还好声音不大,堂屋的客人没有被惊扰到。

    从接下来的交谈中,这个小伙子的形象渐渐具体起来。

    原来这个本家侄儿排行老五,上面清一色的还有四个哥哥,前面三个哥哥倒是结了婚,四哥勉强也娶了一个寡妇,到了他这里,因为家底实在掏空了,不但盖不起房子,连彩礼钱也出不起,这样的条件自然连上门说媒的都没有,更别提了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

    好不容易有个登门拜访的老头来牵红线,等老头吃完喝完才说清楚介绍的竟然是个比自己还大三岁的寡妇,寡妇也不是不能娶,关键是反过来让他入赘,入赘就入赘,后面又说那个寡妇还有个四岁的儿子,这是要上门给别人养孩子去,别说老五不同意,连老五的父母也生气了,直接把老头撵了出去。

    至此,再没有人给老五牵过线。。

    作为老五的亲姑姑,自然一直在为侄儿操心留意,这不,刚一知道自己的这个远房表亲家要招亲,第二天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这孩子,我打包票,绝对是个好女婿,到时候你俩就等着享福吧。”

    表婶笑呵呵的夸着自己的侄儿,周三姑的母亲这时候却开始面露难色。

    “好是好,只是我家姑娘身上请着神呢,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听说了,这也不算啥大事,有神更能保平安嘛。”

    表婶倒是表现的毫不在意,接下来又故意压低声音说到:

    “你家姓周,我这娘家侄儿也姓周,多好呀,以后生了孩子没有什么好纠结的,都是周家的香火,有的上门女婿得了势,后来非要闹着给孩子改姓的还不少嘞。”

    就这样,当场就敲定,让两个孩子先见一面,如果两人有眼缘,那么剩下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好事宜早不宜迟,才隔了一天,那个远房表婶就领着娘家侄儿再次进了门。

    父母和来客在院子里刚接洽上还在寒暄,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就躲在窗户后面通过打开的窗户缝往外偷瞄着。

    这一看不打紧,沉寂了快四年的芳心竟然“咕咚咕咚”加速跳跃起来。

    真是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等到两个年轻人正式一见面,男青年周“老五”直接看直了眼。

    那个时候的周三姑属实有着别具一格的美,清秀的脸庞,白皙的皮肤,披着两根半米长的麻花辫,眼睛里像是住着小星星扑闪几下差一点把“老五”的魂勾跑。

    周三姑的父亲嘴角都没合拢过,眼前的小伙子真是称了他的心,虽然身高、长相不算出众,奈何身板壮呀,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

    在那个时候的农村,只要你力气足够大,干什么都不会吃亏。

    就说这入赘,如果招一个弱不禁风的男人上门,那不更被别人欺负死。

    既然双方满意,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按照本地“娶亲”的习俗,先是女方上门提亲,然后举行定亲礼,再就是“送好儿”(商定婚期),最后是迎亲仪式礼成。

    只是在这一切顺利之中,有一件事情被隐瞒了下来,也得亏被隐瞒了,不然“老五”的单身生活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人生四大喜之一,洞房花烛夜。

    结婚当天,天公作美,那是晴空万里,冬日的暖阳斜照,周三姑家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儿女成家是每一位父母的夙愿,在农村,很多人甚至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只为这个美好的夙愿而活。

    他们把一生的付出都献给了自己的孩子,然后等孩子有了孩子,他们又开始为自己的孙子做贡献。

    当天,最后一桌庆祝的席面直到晚上十点多才散场,大喜的日子周三姑的父亲高兴,压抑多年的苦闷全放在今晚的酒里尽情释放,直至酩酊大醉后被抬到床上才告一段落。

    新姑爷酒量还算不错,至少是自己走进的婚房,不过很快也招架不住体内汹涌的酒精挥发,才讲了几句话,就一头倒在喜床上“不省人事”。

    此刻的周三姑无奈的笑了笑,憧憬过的洞房花烛,竟然不过是寥寥数语就草草结束,少女之心难免有些失落。

    如果你要问结婚当天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实话实说就只有一个字:累!

    比干一天繁重的农活都累,累到什么程度呢?累到有时候美人在侧你也顾不上了。

    周三姑收拾妥当,同样劳累了一天的她很快安眠,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个奇怪的“梦”闯入了进来。

    在这个“梦”里,她感觉到一只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从山峰到平谷,从平谷又到丘壑,她想推开对方却发现整个身体完全无法动弹,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无论如何努力就是打不开眼睛,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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