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暑假
过了一会，小薇和赵小曼陆续醒来了，从卧室出来。
看到方宇整个身子陷进沙发里，蜷缩着一动不动。
小薇上前用手指戳了戳方宇的脸蛋儿。
方宇睁开眼，看到小薇，“怎么了？”
小薇笑嘿嘿地说，“没事，看你醒了没有。”
“早上姨妈给我打电话，我醒来一直没睡。”方宇说。
小薇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先去洗漱，转身去了洗手间。
方宇窝在沙发里，继续闭着眼思考。
屋子里安静着，李武的呼噜声仍没有消减。
渐渐地，李武的呼噜在某个时间点中断了，方宇睁开眼，看到李武已经站在自己身边。
方宇则是躺在凉席上，一脸茫然地盯着李武。
“起床啊，一会去派出所呢，快起啊，我去叫小曼。”李武说完，就去敲响卧室的门。
方宇看一眼时间，此刻是早上八点钟。
方宇听着敲门声，伸了个懒腰，起床再次洗漱一遍，从洗手间出来，小曼又进去。
等到一切就绪，他们三个人出发。
在派出所门口，停着两辆警车，宋警官站在警车边等着这三个人。
“你们上那一辆。”宋警官手指着另外的一辆警车，对着方宇三人说，“人齐了，我们就走了。”
方宇他们上了车，警车便启动了，两辆前后跟着的警车在马路上行驶，一路开往北山墓园。
北山墓园是洛城市一处较为便宜的墓园，整个墓园依山而建，可以俯视一半的城市。
来到墓园门口，方宇他们下来车，宋警官对着方宇招招手，让他过去。
方宇小跑到前，宋警官将骨灰盒放到方宇的手上，并嘱咐他小心点。
安葬的过程没有什么仪式可言，方宇抱着小薇从门口一直走到下葬的地方。
已经有人挖好坑了，墓园的工作人员会在旁帮衬着。
将盒子放进坑，然后回填上土，立好墓碑，就算走完了流程。
墓碑上写着：林薇薇之墓。
方宇他们三个人站在墓碑前，小曼已经泣不成声，李武站在赵小曼旁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方宇没有什么难过，脸上没显露出一丝情绪。
他回头看到李武和赵小曼，只是苦涩地笑了笑。
宋警官看到墓碑已经立好，工作人员将土也回填了。
“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回去工作了。”宋警官对着站在原地的三人说。
“好好，好的，麻烦您了。”李武张口道谢。
方宇的脚步往前，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墓碑。
大理石传来的厚重感，使得方宇不得不接受这一切。
但是他心里并没有一丝的悲伤之情，方宇觉得此刻自己的大脑异常清醒，微风滑过脸颊，他感觉自己可以分辨出风的颜色，他只是静静站在墓碑前。
他觉得哭泣与自己无关。
因为在方宇的心里，他不觉得这是最终的结局。
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回去的一路上，坐在出租车后座的方宇，双眼朦胧，睁不开眼皮。
李武的脸上挂着乌云，赵小曼的眼眶通红。
行驶在波浪般的公路上，司机开着车窗，呼呼的风和风的响动灌进耳朵。
“别睡了。”林薇薇不停晃动着方宇的肩膀。
方宇被晃醒，睁开眼抬起头，看到周围熟悉的教室。
已经不需要解释了，他明白。
方宇醒了，但是身体和脑子还没醒，头脑昏昏沉沉，听见小薇又说。
“你暑假打算干嘛去呀。”
“啊？什么。”方宇迷迷糊糊地回答。
“放假啦，你有什么打算吗。”小薇又重复一遍。
“啊，不知道。”方宇仍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小薇又使劲晃悠着方宇的身体，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方宇慢慢适应了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什么暑假？”
小薇被气笑了，笑容收敛着说，“明天就是暑假了呀，你是傻瓜嘛。”
方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回复说：“噢噢，明天就暑假了啊。”
过了一会，小薇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回复自己。
方宇想起来刚刚小薇问的，张口说，“你打算干嘛去呀。”
“我打暑假工，应该是在奶茶店之类的。”小薇说。
方宇简单应答了一声，看了一眼挂在黑板上的表，四点五十。
小薇又问，“那你干嘛呀。”
“我不知道啊，我打暑假工吧。”方宇没头没脑地回复。
他身体还没完全醒来，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话刚说完，上课铃敲响了，班主任抱着书走进班级。
上完最后一节课，班主任趁着课尾的时间，交代了一些假期的注意事项。
全班都在收拾着书包，准备迎接假期。
只有方宇一个人还在迷瞪，他想着，时间线怎么又串了。
李武已经收拾好书包了，回过头来看到方宇还在发呆，在方宇的脸上挥挥手说，“干嘛呢，快收拾啊，放假了。”
方宇听到李武的话，缓过神来，赶忙收拾着书包。
收拾妥当后，全班已经没什么人了，出了校门，四个人走在路上。
“去哪啊咱这是？”方宇不解地问。
另外三个人转过头来，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方宇，仿佛是在看着傻子一样。
“去小薇那啊，你这是屁股抹胶水，睁不开眼儿了？”李武打趣着说道。
小薇和赵小曼被李武的话逗乐，站在原地看着方宇咯咯地笑。
“你这嘴啊，真该拿棍子捣一捣。”方宇咬着牙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方宇的身形还是紧跟着他们三个。
来到出租屋，四个人将书包歪七倒八地放在沙发上。
“终于放假了，爽！”李武伸着懒腰站在客厅里喊叫。
方宇和小薇并排坐着，看着李武发泄，他们两个人互相依靠着对方，方宇又闻到小薇身上树一般的气息。
“晚上我们吃烧烤吧？”赵小曼提议说，用眼神扫了一圈众人。
“可以啊，喝点小啤酒，吃点小烧烤，庆祝假期！”李武手舞足蹈地呼应。
李武和赵小曼对了一个眼神，心意相通，两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依偎在一起的方宇和小薇。
“可以呀，我都可以的。”小薇说。
“现在才六点多，再晚一点，我们在歇一会，等到七点左右，怎么样。”李武眼神炯炯地制订着。
方宇自从进到出租屋，一句话也没说，起初谁也没看出来异常，本来他有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说呢，方宇？”小薇抬起头看着方宇。
“噢噢，好啊。”方宇宛然一笑，有点难堪。
“你怎么了？”小薇疑惑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想起来一个坑。”方宇说着脑子里刚刚想到的一切。
“你身体不舒服吗？”小薇又问，此刻脸上带着一点慌张。
“没有没有，我好得很，胡思乱想呢。”方宇挤了挤眼睛，强打精神。
方宇看着小薇还是有点不相信，略微提起嗓门，“我真没事，我要加冰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