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生入院
“鬼老二你tm疯了是不是！”一位体型宽阔，个子不高的中年妇人叉着腰，指着一位老者的鼻子破口大骂。
被骂的老人还是那位李沐和东方影在令牌上写自己名字时坐着的那位老头。他自知理亏一声不吭，站的笔直，诚恳认错。
“大老鬼你tm也放他这么作是吧！”挨骂的是另一位在一旁坐着的老者，是前几天也在看水晶球的那位。
“我让他稍微考验一下这两个孩子。”
“老娘让你说话了没？”中年妇女嗓门更上一层楼，打断了坐着的老者，接着转向立正认错的“鬼老二”，“考验俩孩子你直接抓只狗熊扔学院门口？扔完你tm还不看着！你要死啊你！你怎么不把自己也扔了算了！”
一句又一句，犹如机关枪一般，对着这两位老者狂轰滥炸。坐在中年妇人身后的是灰色的薛云，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翟默羽站在身旁，依旧一言不发，平静的表情上隐隐带有些无奈。
……
李沐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李沐幽幽睁开双眼，眼瞳已然变成了淡蓝的颜色。东方影和小黑都守在了李沐的床边。东方影倒是没有什么反常的反应，赶忙扶着李沐坐起。小黑却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趴在床边，头紧贴着自己的两只小爪子。李沐伸手抚摸小黑的时候，能明显的感受到紧绷的身体略有些颤抖。
“哥，你还记得你都干了些什么吗？”东方影也注意到小黑的样子。显然是被白天李沐的行为震慑住了。东方影倒是不怎么在意李沐白天的样子，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哥哥嘛。
“什么？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好像吃了睚眦果。”睚眦果确实是会有这样的后遗症，但李沐其实对发生了什么记得非常清晰。但对于自己的变化，李沐自己其实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所以就直接对东方影说了谎，糊弄了过去。
还好身体只是稍稍有些脱力，李沐简单吃了点干粮，慢慢有了些精力。
东方影向李沐说明了现在的情况。这里已经是澄水学院里了，我们算是通过了考验。已知还没有其他人通过这项考验，我们是目前唯二的两个人。先到的人有先选住处的权利。现在住的地方就是东方影挑选了的。这里的住处都是一座正堂，两座厢房，外面一圈围墙圈出一块地。一间住处只有一个主人，但具体住多少个人，学院是不管的。
至于袍服，天扶学院是完全无所谓的，统一的袍服倒是有，你领不领倒是无所谓，那穿不穿更是完全不管了。
吃呢，学院有统一的食堂，在学院内也有弟子或者长老的私人小餐馆。
外院五院有自己教学的地方。武院是武场，魂院是魂河，机关院是机关谷，药院是药山。这四个地方分属四个学院，分散在四个方位。而杂院，杂院教的东西乱七八糟，自然教学的地方也是七零八落。
在四院的中心，还有一大片空间。是弟子们生活的地方。市场，医馆，药铺，餐厅，拍卖行，赏金厅，铁匠铺，应有尽有，好不热闹。
第七天的一大早，李沐因为前一天休息的缘故起的很早。阳光从正门倾洒进来。这场景正如同木子堂的清晨。李沐深深不禁感慨东方影的眼光不错，这个住处让李沐甚是满意。至于东方影，早起是不可能早起的。李沐坐在正堂，又摊开了那本厚厚的书。离开了母亲之后，如何解决自己身上的怪病，成了李沐心中的第一要事。
可是，这本书李沐从小看到现在也认认真真看了一半了。最初开始看母亲的笔记，单纯是因为里面有很多精致的小插画，全是李柳自己画的关于药材的描述。后来稍微长大一点，李沐为了帮助母亲进山采药，一有机会就泡在这本书上。现在李沐自己也算是个小药材百科全书了，什么药材，有什么药性，李沐基本都能说个七七八八。但这本书的后半部分李沐也大致翻过，内容和前半部分类似，也都是关于药材的记录。虽然东方影转达过母亲的意思，书中有治病的方法，但李沐还是不自觉担心自己能否参透母亲的意思。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从院内传来，将李沐的思绪拉回现实。李沐来到庭院，打开院门，迎面摇摇晃晃飘进来一个人。是一名女子，一袭白中带绿色的连衣裙，身材高挑，几乎和李沐差不多。上身先是在里面套了一件小马褂，像是怕冷一样，外面套了一层薄绒外套。虽然脸上没有任何妆粉，但五官端正大方，就好像经过了精雕玉琢一样。美中不足，此人脸上没有什么血色，透着一股惨白，一身的穿着也显得头重脚轻，一双美目也毫无神气，走路也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面前的人吹得零落一般。
李沐下意识上前两步想要去搀扶。而女子却突然向前两步一赶，像是落地的仙鹤一般，端庄站定。上前的李沐赶忙收住脚，差一点迎面撞上女子。李沐就突兀的站在了离女子十分相近的地方，近到李沐能感受到女子略有些温度的呼吸。李沐本是要上前搀扶的双手尴尬的停在女子的身旁两侧，只要再向前双手一扣就能将女子环抱怀中。四目相对，女子的双眸无神，却好似要将人的灵魂拉进去一般，有一种危险的吸引力。
李沐愣了一下，赶忙退后一步，双手背后，略低下头。倒是女子先开了口，“今天所有新进学院的弟子都来到了学院，请于上午前往武场集合。”声音就如同女子的神态一样，如机器般冰冷毫无感情，丝毫没有在意李沐刚刚有些冒犯的动作。“另外，请东方影在离开武场之后，前往魂河。”还未等李沐作任何反应，女子说完转身便离去了。虽然女子一直面对着李沐，但李沐感觉女子似乎从未真正看自己一眼。
“刚才是谁？”女子一离开，东方影就突然从一侧的厢房中探出头来，略带警惕。
李沐把刚刚得知的消息告诉了东方影，没把刚才有些奇怪的女子放在心上。倒是东方影的反应有些大，“我感觉她不是什么好人。”这使得李沐有些生气。仅仅刚刚一面之缘，怎么能下如此判断？但不论李沐说什么，东方影总是一句，“我就感觉不对。”
新生已经被直接从客栈接到了学院之内，不同的是，新生的住处其实是统一在比较偏远一点的地方。而李沐二人住处的位置非常不错，相距新生的住处其实算是比较远的。早上突然经历的不愉快，让兄妹二人很快便收拾好出门前往武场，一路互相没有什么言语。武场有一个巨大的拱形门，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李沐二人到的时候，武场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说是武场，倒不是真的只有一个场，也有各种各样不同功用的建筑。李沐二人在新生的人群中被引导到了一片空地，面前坐了一排武场的武师。后面站了一位老人，满面红光，用力的在地上点了点手中的拐杖，发出沉闷的声音，拉拢了全场的注意，“入门澄水，武场为先，五年为期，聚灵登阶。”说罢，从地底窜出一串串雾气，将面前一排武师掩盖，“五五为数，入得云来，不得有乱。”
在最前面倒是有人简单组织着纪律，一次进去五个人，过一会儿面前的雾中亮起来了不同程度的光，过一会儿，五位从雾的不同方向离开。这不仅让李沐稍稍有些不耐烦。这看起来又是一个测试天赋的环节。这从跃龙门到现在一直在被接受考核，而自己每次接受考核都不是很顺利，总有怪事发生。而且自己还一点能耐没学到，就被一直测试这测试那的。李沐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要上架的肉鸭子，被人又量秤又检查的，很不舒服。
就马上到李沐二人的时候，东方影好似赌气一般，突然一个箭步抢到前面五个人的顺序里先李沐一步进入雾中。真是幼稚。李沐这样想着翻了翻白眼。过了一会儿，云雾中出现了异象，不同于刚才的光亮，这次雾突然暗了下来，好似乌云一般，周围的光好似都被吸了进去，天地都变暗了一点似的。过了一会儿，有人出来了，才渐渐恢复原样。旁人完全不清楚什么情况，但李沐笃定觉得一定就是东方影的原因。晔姨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晔姨的养女不是什么寻常人物也很正常吧。至于东方影，李沐没有看见，想必还是在和自己生气吧。但李沐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让步，去魂河的事情，李沐也转达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沐跟在另外四个新生的后面进入雾中。进入雾中，雾气散开形成一条道，引导李沐来到一位武师面前。李沐的面前摆着一个水晶球，武师示意李沐把手上放在水晶球上。放上去之后，李沐手上传来一股吸力，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又好像被一层膜封堵住了一样。水晶球里的颜色一顿变幻，最终发出了绿色的光芒。
“放空你的思想，水晶球中将呈现你的元像。”李沐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水晶球中的绿色缓缓褪去，慢慢从水晶球的下部长出一朵星灵花。
“可惜了，这不像是很强大的元像。但别气馁，什么元像都有用武之地。”武师好心安慰道。
安慰的话还没结束，水晶球内又发生了变化。以这朵星灵花为中心，周围突然又冒出各种各样的花草，长出一棵又一棵的树木。变化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停。最后在水晶球中呈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让李沐有些诧异。
看到李沐有些不解，武师好心解释，“小子你这是很旺盛的木元天赋，我们武场倒是有些木功法，你若愿意精修武道，可努力修行进入武法塔，可助你在武道上精进。但我武场没有木武师，而且你的元像没有锐气，我更建议你以后想办法拜入药山，你可以带着这枚水晶球走，药山看到会给你些照顾的。”
“多谢您的指点。”李沐恭恭敬敬面对武师鞠上一躬，收好水晶球退出了雾云。
李沐刚好和另一位新生从相同的地方退出了雾云。一退出来，周围便有一大堆人包围上来。李沐旁边的人手里的水晶球一下子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水晶球里是一片熊熊烈火，发出耀眼的光芒，自然而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李沐猜测旁边这位应该有些身份有些名气，招得大家都围上来。李沐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点了点头，礼貌地借过一条路挤出人群。
李沐出来不见了东方影的踪影。想必她已经去往魂河了吧。李沐本想听从武师的建议去药山。但找到路人问了问，药山离武场其实也有不近的一段距离。李沐决定晚一些再去。李沐现在决定去学院中心去走一走看看热闹。
学院中心是有生活气息的市集。市集中有两座非常高的建筑非常显眼，一个是拍卖行，一个是赏金厅。还有好几座稍微矮一点点的建筑也很惹眼，以这几个建筑为中心发展出来各种商铺。新生到来的第一天使得这里比以往热闹更甚，除了两旁的店铺，街边多出来了很多地摊，各种吆喝此起彼伏。李沐在人群中自如穿梭，左顾右盼。这种烟火气让李沐想起在寒渔镇的时光，李沐很享受这种气氛。
日过晌午，李沐也将这市集逛了小半片，便挑了一家很不错的餐馆坐了下来。刚刚李沐便相中了这家餐馆，但刚刚餐馆的生意过于兴旺，人满为患。李沐等了好一阵，过了餐点，才又转了回来用餐。菜刚上没多一会儿，便从门外又进来了一位女子，看到李沐，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李沐坐的长椅上。
“小子，你怎么在这啊！”女子上手重重地拍在了李沐的肩膀上，吓李沐一激灵。
“怎么了李沐？就不认识我啦？”女子看李沐有些发愣，还用手在李沐眼前摆了摆。
李沐才回过神来，赶忙后退半步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炎师姐好。”
“这么客气干嘛呀，坐坐坐。”女子拍了拍长椅示意李沐坐下。这位女子正是李沐在澄水城中遇到的烧烤店老板娘炎倩，也是来餐馆里用餐。李沐刚刚打招呼虽然声音也没多大，但是引得餐馆里的人频频侧目，继而是一顿小小的骚动。李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看来这位炎师姐在学院里也是个有名气的人物。
“测元像测完了没？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李沐刚坐下，炎倩又凑了上来，歪过头看着李沐，摆出一副八卦的样子。
李沐有些不适应炎倩的热情，但也不好意思再次避让，慌忙把水晶球掏出来。
炎倩拿过李沐手中的水晶球，转着圈仔细端详着。“哇，真好看！”炎倩不禁发出赞叹。水晶球中景象玲珑精致，郁郁葱葱，仿佛能够闻到一股夹杂泥土清香的花香芬芳。炎倩看得渐渐入了神，一言不发，李沐也没打扰炎倩。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被李沐出言打断。
“师姐，要么先吃点？”回过神来，李沐已经为炎倩要了一副碗筷，还添了几道菜。
炎倩回过神来，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甚是好看。炎倩本想拿出一副师姐的架势做东请客。但又一想到初次见面李沐的那张紫金卡，就毫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看得李沐不禁想起了东方影也是这个吃相，但也只敢默默吐槽，已经在心里把这位师姐标记成了吃货二号。
“怎么样来到学院有什么计划嘛？”
“今天为我测元像的老师推荐我去药山拜访，说我的元像可能适合药山。我计划明天拜访一下药山。”李沐如实回答。
“啊！”炎倩听到，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大叫一声，又惹得人频频侧目。李沐有些不适应众人的眼光，十根脚趾用力地扒着鞋底。
“对啊，你适合来药山呢。弟弟你说巧不巧，师姐我就是药山的哦。”炎倩有些洋洋得意炫耀道。这让李沐有些惊喜，陌生的新地方有个认识的人总是好事。
“啊！”炎倩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大叫了一声，让李沐赶紧掏出弟子令牌给她看看。
“你的弟子令牌是只有正面有字的。像你这样只有正面有字的，学院里管你这种叫武极天赋。只有反面有字的叫魂极天赋。”炎倩看李沐不太清楚这里的条条框框耐心的给李沐解释起来，“这个测试一般都还算挺准的。你的身体天赋如果不是比较奇怪的话，你的身体天赋那应该就是非常优秀的。”
炎倩说到这里有些纠结，“你这样的其实多在武场修行呢，在那里你的武极天赋会得到更好的开发，而我们药山虽然对身体机能的开发也有一番见解，但我们药山最专长的还是医术和药理。”
“虽然我很愿意让你来我们药山，但为了你好，我还是推荐你去武场，充分开发自己的天赋，再选择自己的道路也不迟。”炎倩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丝毫玩笑的神色，非常认真的在帮李沐分析。
“多谢师姐的建议。”李沐很惊讶于这位师姐的热心肠。对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能有这样的热情，李沐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但我还是想去药山。”
李沐怕师姐误会自己不解她的好心，赶忙继续解释，“武场就学打架嘛，我不喜欢打架，我喜欢治病救人，我家里就是开医馆的。”
“好哇太好了！”炎倩又回到了和李沐称兄道弟的模样，一把搂过李沐，重重地拍着李沐的肩膀，把李沐拍得直晃。
“我送给你的胸针你还留着吧？”李沐赶忙点头。师姐还是太热情了，李沐感觉自己快被晃散黄了。
“记得亮那枚胸针，会有人指引你上药山的。”说罢，炎倩饭也没来得及吃完，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