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浮屠
天下器修所修行之路其实都差不多,共分八境只不过对于不同的器修,境界名称不同;如剑修,就分为本剑,剑气,剑势,剑意,剑道,剑心,剑灵和剑域八境;而刀修则是称作本刀,刀气,刀势,刀意,刀道,刀心,刀灵和刀域八境。
这八境中其中的第四境,第六境是最大的两个分界点;前者是普通人与天才的分隔点,能领悟意者,皆是有望入那传说中的引命境的人;而能第六境则是天才与天骄之别了,这象征着你是否能以“仙”字自居。
像李洵,作为万剑山当代剑道第一人,如今也不过才是剑势之境,半步入道;其实凭他的资质早可以踏入这入道境,可他却想先领悟剑意,引剑意入道,得无上之资。
可实际上能在入道境前领悟这第四境的人总还是有的,例如此时面前的葛蔚然。明明实际身上毫无修为,却已是身怀枪意。
单凭他以半步引气境的修为,借枪意一击破掉了风垣阵,就足以证明这“意”的可怕。
李洵对此也不由得表示赞赏和羡慕,他也想领悟剑意啊。只可惜他并不知道葛蔚然身上这枪意是葛蔚然那便宜师傅用毕生修为而赠予的。
此时的葛蔚然面色冷淡,早已失去平常交往时那和善的朝气。他思索着李洵问出的问题。
什么时候发现了的呢?是那奇怪的传送阵出现时?亦是那十七次怪异的袭击时?是马贼那事的时候?是与念空大师论禅时?还是因为从一早开始,葛蔚然便已经在戒备了。
那天在落风寨里,葛蔚然为了寻回傲云枪 ,躲在了那主堂的屋檐上,通过“明”“聪”二字诀,他意外听见了屋内两人的对话。
“嘿嘿,你们这些贵族也是真有意思,为了整这么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竟愿意用一百两银子来找我们这些山贼帮忙,只是可惜了我寨里的那些兄弟了哦。”说话的是一名壮汉,语气像是在为其他山贼惋惜,可那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半点遮掩。从他的话里很容易便可以知道他便是这落风寨的大当家。
而他面前还有一古怪男子,其脸上的半张青铜面具遮住了他的右脸,可从其左脸来看,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却也是有着一份俊朗。
只见这面具男子突然一笑,笑声诡异,用一种很奇怪的声色说着:“大当家怎么这么说呢?我们这种人,自然是来替主子杀人的,怎么会来救人呢?”
“咦?”面具男子突然捂住嘴,神色惊慌,又捧腹大笑:“我说漏嘴了啊,我故意的。既然让你知道了,那就留不得你了。”
话声刚落,那引气中期的大当家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数十枚银针飞来,同时刺中了其的眉心穴,百会穴,太阳穴,哑喉穴等诸多穴位。
银针穿过其血肉扎在了墙上,这所谓的大当家也已倒地死亡。
葛蔚然还没反应过来这事情的经过,又见那面具男子朝主堂一边走去,捡起来放于那里的傲云枪嘴角一翘,转身,翻腕,使力,把傲云枪视作箭矢一样朝葛蔚然扔去。
傲云枪飞来的速度极快,已快过了葛蔚然神经反应的时间,穿破屋檐,枪尖停留在了葛蔚然咽喉前一毫。
葛蔚然冷汗直流,被惊的不轻。
“小朋友 ,偷听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哦?这次只是惩戒,下次我可就会真的杀了你的哦?”一道声音从葛蔚然身后传来,葛蔚然闻声转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从那时起葛蔚然便已经开始生疑了,而之后的经历也证明了这个想法,巧合太多了:
恰好他从此处经过恰好他那天经过了落风寨,恰好他那天无法施展修为;恰好那天有李洵的到来;甚至到后面,启天檐第十的念空大师出现,十七次此刻的袭击,亦或是这血炼宗一事;他又不是啥主角,哪幸的这么多机缘,磨难啊。
“天灾之厄吗?”葛蔚然突然想到了这个词,笑道:“是因为这个称谓导致你,或者说你那背后之人想杀我吗?
可他却又不想轻易的杀了我,不然当初那个面具男子出手,我绝对毫不半点生机。
反而更像是——‘戏弄’;对了,是“戏弄“啊。将我的意志否定践踏,再从心灵上上将我扼杀。若不是孔姑娘有着入道境为,我们早死了。”
“孔姑娘不会死的。”李洵冷漠地看着一旁依靠在树干上昏倒的孔青鹧。
“谁知道呢?也是怪我,我当初说谎了,我和成风他其实在五十里之内皆能传输修为。”葛蔚然的声音已从之前的激昂而变得低沉下来。
李洵听懂了葛蔚然的意思,回答道:“我只是为了还他以人情,十分抱歉。”
其实刚才葛蔚然的话是想告诉李洵,你骗了我,而我也骗过你;咱们抵消了;而孔姑娘的事,即使她没有入道境修为,我也能保证她的完全,你无需自责。
而既然我都原谅你的过错了,那就别再演了,用您真实的样子来面对我。”
李洵自然听懂了这言外之意,于是也表明了他的立场,他是了这人情的,而不是来争论对错的。
“是吗?”葛蔚然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嘲讽道:“那这人情还真够多大的啊。”说完便持枪向李洵鞠了一躬,说道:“枪修葛蔚然,杏花村人,无字无号,久闻万剑山大名,特此求剑。——生死匆论。”说到最后四个字时,葛蔚然杀气尽皆显露;
即然李洵表明了他的立场,那么葛蔚然自然也得表明他自的立场;他可以原谅李洵的欺骗,他可以原谅这次血炼宗一事,可还有一件事李洵无法解释,即两个马贼。
葛蔚然此举亦是在告诉李洵,一会儿他会下杀手,李洵他若想活着,便全力以赴。
多可笑啊,一个半步引气境的人劝一位半步入道境的修士全力以赴?可李洵却相信,葛蔚然可以;于是李洵也表示了他对于葛蔚然的尊重,也是向他行了一礼,回应道:“剑修,李洵,万剑山人,师承池渊剑仙,字兮荷,号浮屠。”
良玉檐第五,浮屠,天机阁批语:剑饮浮屠血,心有菩提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