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妖鬼
“啊！”
小衿目睹鬼怪的真身，随即大声尖叫起来。
王为咬牙挺身上前，一拳挥出，锋利刚强的内力呼啸而出，居然还带着闪烁的白色光芒。
鬼怪体表笼罩的黑暗被白光驱散，发出滋滋如热油般的声音。
但王为也感受到自己的内力飞速流失着，就像是有个高压泵榨取着自己，而自己只是个小水池。
他这么多天，回顾碎石拳，发现后面三层都是提升、改变内力之用，只为了达到最终的无缺境界。
贯力与无缺这段本不存在距离被称为间境。
这是由于无缺之难，万中无一，方才诞生的阶段。
他在贯气的路，已经走到头了，但在无缺境还没上路，甚至间境都没走入。
在贯气境互相攻伐时，内气多少并不重要，因为一方内力攻入另一方体内时，被攻击者是无法有效防御的。
双方内力交缠于一起，并不会抵消，而是造成更大破坏，那么被直接攻击到的人，无论调不调动内力，都会受到巨额伤害。
此时谁的内力强度越高、特性更奇特才能取胜。
此时却不同，惟内力雄厚者能胜！
思绪如电，拳头已经穿透黑雾，接触实质。
但触觉奇怪，像是……像是柔弱的肌肤。
也确实如此！
激荡的内力直接吹散一片黑雾，露出里面苍白的皮肤，上面密布绿色的血管，如同爬满的绿藤。
砰！
黑影瞬间飞出，将土砖墙撞出一个洞，这些使用逾十年的扎实土砖被撞成几块。
小衿这时才发现，与自己相伴多年的人已经变成了人形凶兽，她惊讶的捂着嘴巴。
王为不敢片刻迟疑，生怕生变，立刻跟上，他此时的内力已经见底，剩余不到两成。
化拳为掌，斜劈下去。
锋利的内力附着在手掌上，将他的手变成削铁如泥的宝刀。
黑影避也不避，直接被一分为二。
整个躯体从脖颈处开始撕裂，一直到另一边侧腰，里面流出腥臭的内脏。
外表面的黑雾缓缓上升，消失了。
留下一具残破的女人尸体。
应该是解决了吧。
王为大口喘着气，一天之内遇见两次生死危机。
前者是生死时速的紧迫，后者是怪诞奇异的恐惧。
而且他现在不敢确定到底是否解决了。
这是他首次遇到鬼怪，但此时内力已经用尽，也别无选择。
他缓步退回到房间。
“为哥……”
因为太暗，小衿看不清墙外的最后结果，但王为安然无恙，那么鬼怪自然是被解决了。
王为顺势拉住了小衿的手，将她带回床上。
他当即有些惊讶，就这一下，手就已经变的温暖起来了。
那这应该是……杀死鬼怪了吧。
王为问起了小衿这几天怎么回事。
小衿告诉他这几天一直在做噩梦。
从最开始黑影在院门外，每天晚上的梦是连续的，只要睡了，就会不断靠近，到最后直接出现在门口，她根本不敢睡觉。
王为责怪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怕。”小衿可怜兮兮的说。
王为不解，“你怕，就更加要和我说啊！”
“我听说……听说，如果被鬼怪缠上了，你告诉别人，那别人也会被鬼怪缠上，我死了，不能害你也……”
王为指责的话一下顿在嘴里，转而说：“以后遇到事，记得和我说，睡吧。”
小衿知道事情结束了才稍微安稳的闭上了眼。
她似睡未睡半天，睁开了眼，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做梦，还是醒着。
梦里和现实一样真实。
蜘蛛网爬在横着的大梁上，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个小黑点在细白的蜘蛛丝上爬动。
窗口透着些许亮光，天大概蒙蒙亮。
她没感受到总是会握着自己的手，或许已经回去了。感觉很安心，尽管是暂时的。
毕竟他也要睡觉。
他这些天赚了很多钱，变的很厉害。
男人就要去外面闯。
这是她见过的无数女人告诉她的，她不知道这是对还是不对，但厉害的男人都是这么做的。
她微微侧头，看见一个身影在自己床边。
原来没有走。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小衿略带惊恐的说：“为哥，是你吗？”
她沉默了，在夜里，她的心脏跳动声不断回荡，但她能做什么呢？
……
王为听见了小衿逐渐缓慢均匀的呼吸声，准备向外走去，去查看鬼怪的尸首。
他迈步走着，才一会就发现身体不正常的地方，已经失去了自己双脚脚趾的直觉，内力也一直没恢复。
他举起双手，手指也微微发麻。
迟钝的意识让他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这是。
王为往前走着，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脸贴在地上。
他的背上一个黑影紧紧的贴着，甚至已经有一部分融入他的身体。
他感觉的到一大股寒意在他的脊背之上，甚至侵入内脏，但他仍旧不足以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因为寒意最盛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大脑。
只留下之前大脑做出的决定，那就是前往前院，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也不知道去了能怎么样。
他几乎是爬的，到了前院。
但前院并没有什么化为两半的女尸，也同样没有流淌出来的内脏，或者是肮脏的血液。
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是破碎的土砖，积年的苔藓，他被自己的双眼，又或者说大脑所欺骗了。
王为很愤怒。
但他的身体没有血压升高，没有心率升高，该有的激素全都没有。
这具身体像是别人的一样。
直到黑影几乎覆盖他的整个身体，他腰间一个金属制品猛然摇晃起来，发出白色的光芒，将前院照亮。
正是岳阳东所赠的县尉令牌，上面扭曲吊诡的纹路正在发亮。
王为的胸腔大幅度的起伏着，嘴里呼出去的气全部都是冰凉的。
我被鬼怪附体了！！
他的脑子开始了运转。
之前看的黑影是假的，它现在在我的背上。
之前感觉小衿的手不凉了，那是因为他手凉了。
自己脑子里的寒意是刚重生的时候，顺着伤口侵入里的。
那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