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录取通知书
大雨如注，仿若天空被撕开一道口子，无尽雨水倾泻而下。整个世界宛如一片泽国，街道被淹没在茫茫雨幕之中。
林子墨躲在墙角，直到黑衣男子走远了才又露出脑袋。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害怕那个黑衣男子，但是黑衣男子往他这个方向看的时候他躲闪的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林子墨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害怕？
可能是夜色太深让人心生胆怯？
林子墨轻轻地合上窗户，如倦鸟归巢般躺回床上，思绪却如潮水般汹涌，沉浸在对黑衣男子和他的……宠物的思考中。
他是谁，那又是什么鸟？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他终于在思考的旋涡中沉沉睡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到达某个临界点后，开始减小。
远处，一个透明的泡泡飘飘悠悠地在街道上晃荡，最后悬停在了林子墨房间的窗外。过了一会儿，透明泡泡“啪”的一声贴在了窗户上，竟是直接就透窗而入了。
泡泡在房间里飘了一圈，然后在桌子上的纸上轻轻印了一下后，又接着飘向了林子墨。
隔壁房间，一个胖子被凉意冻醒，不知刚才是做了噩梦还是被虫子咬了，莫名其妙地嘟囔了句，“哪来的虫子。”
他裹了裹身上的毯子，然后打了个喷嚏。
隔壁房间里快要飘到林子墨脸上的泡泡应声破碎。远在五十公里外的另外一座县城，黑衣男子伞骨上站着的小生物怪叫了一声。
“嗯？你说什么？你的镜像气泡碎了？”黑衣男子听完有些惊讶，在俗世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感情是碰到哪位隐世不出的大佬了？黑衣男子挠了挠头，“镜像气泡怎么碎的？”
小生物边用双翼在空中比划，边“呀呀”地叫。
“你说气泡碎前你听到一个男人打了个喷嚏，然后气泡就碎了？”
黑衣男子更加惊讶了，一个喷嚏把镜像气泡震破了？这是什么招式吗？他没听说过哪位前辈有这种手段啊？
难道真的是某位惊世骇俗的大佬？但是这样的大佬又怎会屈居于俗世之中？
“罢了，我们本就没有恶意，倒是咱们唐突了。”
黑衣男子一阵后怕，他紧了紧衣领，踩着地面上的积水，心道这夜色确实有些凉呢。
“对了，招生信送到了没？”
小生物颇有灵性地点了点头。
“送到就行，回头把这里的消息跟江云亭说一下，对了他就在河西县这儿吧。”
黑衣男子自言自语，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
“看，我就说吧，相逢便是缘，我招生水平怎么样？路边随便拉一个就是潜力股，宁可招错，不肯漏过，哈哈！”
小生物更加人性化地白了他一眼，没再喊叫。
第二天，雨已经停了下来，空气清新湿润。
林子墨如同往常一样，在七点的晨曦中苏醒。太阳泛起了鱼肚白，为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
窗外，鸟儿们尽情歌唱，仿佛在欢呼新的一天到来。万物在雨水的滋润下，如饥似渴地吮吸着生命的甘霖，欣喜若狂。
林子墨下床后，看到桌子上一张纸静静地躺着，上面印着几行不知由什么材料写的小字，闪着光，格外清晰。
“经调查，我们发现您符合我们深渊中学的招生标准。因此，我们特为您提供一个入学考试的机会。如果您对此感兴趣，请联系我们的招生老师于清川。通过考试后，请您于9月1日至9月3日前往深渊中学报道。过期无特殊原因，将取消您入学考试的资格。”
林子墨愣了愣，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已经睡醒了之后，有些错愕。
这纸是从哪里来的？不对，这纸是我的，倒是这字是从哪来的？
看着桌子上的信，他莫名其妙地将这封信与昨晚的黑衣男子联想到了一起。
但他很快便摇了摇头，黑衣男子又不认识他，非亲非故，没恩没仇的，给他送信有何居心？
实际上确实是黑衣男子的手段。
信的末尾是一串电话号码，林子墨总觉得这是一个恶作剧，但又想不通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进了他的房间，然后又留下这段文字。除非是他父母干的。
但是他父母哪会有这么无聊。
林子墨想了想，还是决定让父母看一下才好。
他毕竟只是个15岁的孩子，自认为见识短浅。
他将那封信拿起来，却发现如同入木三分般，桌子上也留下了相同且清晰的文字，他用纸巾擦了好久也没擦干净，这让他更加疑惑，这是怎么做到的，怎样写才会力透纸背，纸不破，却在桌子上留下了这么清晰的墨痕。
洗漱完，吃饭的时候他和父母说了一下，母亲很是震惊，父亲却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可能是感觉自己的表情有些奇怪，便又表现出震惊的神情。
这一切林子墨其实都看在眼里。
“你不是才上初三吗，不还没中考吗，怎么就有中学提前收你了？还有这个学校是什么好学校吗？怎么没听说过……”母亲看了那段招生信后，笑着在旁边问这问那，显然她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学校。
但实际上林子墨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他和母亲白菌园都看向林子渊。
“我也不知道啊，你们看我做什么？信上不是留有电话嘛，问问不就知道了？”林子渊摊了摊手，然后又指了指纸上的一串电话说道。
林子墨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却被他母亲给夺了过去，并说道：“你太小，让我问。”
“喂是于清川老师吗，我是林子墨的母亲。嗯？林子墨是谁？你作为招生老师难道不知道招的学生的名字吗？”
远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天上，于清川歪着脑袋夹着手机，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本子上记着各个县城的名字，此刻本子上的县城已经被划掉了大半儿。
面对林子墨母亲的问话，他有些汗颜，他确实不知道学生们的名字，只有通过考核被录取了的新生他才可能会费脑子去记。
“哪个地区的呀，我要管好多地区的录取招生，记不清了，实在不好意思哈。”
“我们是河西县城的，我家子墨今天早上一觉醒来收到了招生信。”白菌园无奈之下解释了一番。
“河西县……哦哦是林子墨呀。好的，那您是林子墨的母亲吧，请问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请问你们深渊中学是什么……档次的学校？有河西一高好吗？”
“河西一高？”于清川没听说过这个学校，不过他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个当地不错的学校，“哦这个不用担心，我们深渊中学在全……国都有分布，是面向全国招生的，且每年每个学校只会录取四千左右，只有非常优秀的学生才会有这个录取机会。我们既然有这么严格的招生标准，自然是有足够的信心和实力教好学生的，师资力量是全国顶尖……之一的。”
于清川本来是想说在他们深渊中学在全球都有分布，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改了改口，毕竟一般人是不会相信的，他在这方面深有体会，还是谦虚点儿好。
“既然你们学校那么好，每年的学费应该很贵吧。”
“不贵不贵，我们虽然属于私立高中，但也就比公办学校贵一点，一年两千块钱就够了，学生在学校里表现良好的话还会有奖学金可以拿。”
“这样啊……”白菌园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河西一高一年学费两千多，这样的话那确实也不贵，不过……要是学费不贵，教学质量这么好，那这个学校是怎么运作下去的？
于清川自然知道白菌园心中所想，因为每天都会有学生或者学生家长打过来，他都要解释一遍。因此于清川觉得招生其实很简单，但想留住学生就很难，因为这需要他解释相关事项，就很麻烦。
“我们学校是跟很多企业有合作的，我们每年为这些企业提供新鲜血液，然后这些企业为我们学校提供资金扶持；另外我们中学所附属的大学也会为我们提供一部分资金。所以钱在我们这里从来都不是问题，我们只负责好学生就行。”
“你们还是某个大学的附属学校？”
“对啊，我们深渊中学附属于深渊大学。”
白菌园听完有些无语，不禁问道：“你们学校为什么要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唔这个是有历史渊源的，解释起来也比较麻烦，子墨要是考上我们学校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好吧，那信上没给地址，我们应该去哪里报道？”白菌园看了看自己儿子和丈夫，然后问道。
“别急，我看看哈……”于清川将手里的本子放回兜里，又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抽出一个本子，快速翻了几页后，手指点在一个地址上，然后回答道，“你们那里是不是有个河西教育培训基地？去那里报道就行了，记得进去了找蓝衣服的工作人员就行。”
白菌园“嗯”了一声，她对这个地方有印象，是一个……培养学生树立正确三观的好地方。
白菌园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家子墨现在才刚上初三，还没中考就能被你们什么深渊中学录取？”
“唔准确来说收到那封信只是获得了入学考试的资格，要是没通过考试是不会被录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