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这”
师爷被撞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他万万没想到，人家已经不请自来了。
“小王爷！贾公子！灵儿姑娘！”
邵米作为中间人，明知道对方行为有些冒犯，但也不得不第一个上前行礼。
“邵捕头，我们会不会有些唐突了？”
张子墨笑道。
这何止唐突，简直就是不给我府衙半点情面啊！
虽说您老人家身份高贵，但也不能把府衙当成自己家吧，还不等人家开口相邀就直接进来了，成何体统！
邵米心里吐槽着，嘴上却也只能迎合：“哪里哪里，快请进！”
张子墨点点头，迈步走入内堂。
随他一同进来的，只有灵儿和贾元，其他侍卫自然是留在门口等候了。
感受到锐利的目光扫视自身，张子墨微微抬头，正和堂前高坐着的温如玉对视在一处。
“小王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温如玉嘴上这么说着，却是面无表情，语气也听不出半点的谦恭。
“呵，不劳温知县费心。”
张子墨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随后目光在四处扫视一圈，啧啧道：“听说府衙近日出了桩奇案，小王有些好奇，特来观摩观摩，顺便”
他拍了拍灵儿的肩膀：“让我这侍女也来从旁协助一二，她对断案倒是有些心得。”
此话一出，整个堂内的捕快皆是面含愠色。
这小子也太不识礼数了！
先是大大咧咧地不请自来，现在又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让侍女来帮忙断案，这不是胡闹吗！
他们本就对张子墨成为女神君落雁夫婿的事情心怀不忿，现在见对方竟然用一个侍女打他们的脸，更是心头火起，恨不得上去就给他几个大嘴巴子。
这一瞬间，他们忽然有些期待温老魔的反应。
要知道，自打官复原职之后，温如玉可从没正眼看过任何人，就连君等闲亲自下发的州牧诏他都能撕个粉碎，你一个小王爷在这里豪横什么！
邵米此时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没想到张子墨现在的状态竟然和昨晚大相径庭。
原本都有些对其改观了，没想到骨子里果然还是个纨绔！
温大人现在本就脾气不好，这要是一时性急跟张子墨闹起来，这可就是难以收场的大事了。
他正飞快思索着如何缓和局势，只听得温如玉却是笑了：“呵呵呵，那我可要好好开开眼界了来人，给小王爷赐座！”
啊？
已经把瓜送到嘴边，正准备嘎嘎开吃的一众捕快顿时傻眼了。
什么情况？
你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温老魔吗？
他都这么不给你面子了，你不仅不生气，还要给他赐座？
贾元此时双眼已经满是星星了。
崇拜。
除了这两个字，他已经找不出任何词汇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这才是终极纨绔的现身说法吗！
果然和老大比起来，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他自己装逼，就被邵米给钉在墙上；老大一出手，直接让那个凶名赫赫的温老魔都只能讪讪赐座。
很快，师爷便找来大椅给张子墨安排上。
“不知小王爷打算从何查起？”
温如玉饶有兴致地看向张子墨。
“灵儿昨晚说今天有新的供词，不如温知县先给我们看看。”
张子墨耸了耸肩。
温如玉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子墨一眼，随后便让师爷将厚厚一叠供词递给了张子墨等人。
张子墨接过证词，草草翻阅一通，仅仅花了半炷香的时间，嘻嘻一笑：“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根本看不懂！”
一边说着，他将证词递给了身旁的灵儿。
众捕快见得这般光景，纷纷朝张子墨投去鄙夷的眼神。
素来听闻徐州小王爷目不识丁，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真是人笨怪刀钝，明明是自己不识字，竟然还说人家字写的不好，要知道，这些证词都是嫌疑人亲口所述，由他们这些捕快在昨晚一笔一划亲手写上去的。
温如玉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不置可否，静静坐在一旁喝着茶，等着灵儿翻阅供词。
自打走进屋内，灵儿一直都相当紧张。
虽然昨晚张子墨已经将作案手法和案情的推测详细赘述了一遍，她也算是勉强记下了七七八八，可真正实操的时候，她心头还是难免有些局促。
一半是对自己不自信，另一半自然是对张子墨不自信了。
他真有这么厉害？
在灵儿心中，张子墨就是个胆大包天的采花贼，若非王爷硬要他来冒名顶替身份，她说什么也不愿意从旁协助对方。
但随着她手中翻阅的页数增多，不知不觉间，灵儿的手指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供词竟然和昨晚张子墨的推测并没有多少出入！
这怎么可能！
灵儿咽下一口唾沫，加快了翻阅的速度。
可每翻一页，她心中的震撼便是多上了一分。
待得两炷香的时间过去之后，灵儿已经将供词完整地浏览了一遍。
“如何？灵儿姑娘，有何高见？”
全程盯着张子墨和灵儿一举一动的温如玉立即开口问道。
“我”
灵儿这时候还没平复好内心的情绪，一张嘴便咬到了舌头。
“温知县切勿见怪，这丫头脑子好使，就是小脑不太发达，四肢不协调，笨手笨脚的，说话经常咬到舌头。”
张子墨笑道。
捕快们心头顿时又燃起阵阵无名之火。
好好好，你真行，还说什么自己的侍女是神探，搞了半天是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夯货。
事关整个府衙的未来，你当是在开玩笑呢！
灵儿听得这话，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小脑不发达？四肢不协调？
说她没读过书倒也就罢了，可对于一个六品高手而言，这样的描述简直就是难听至极。
一生气，她紧张和震撼的情绪倒是缓解了七八分，偷偷剐了张子墨一眼，灵儿开口道：“禀大人，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哗——
整个内堂顷刻间炸开了锅。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侍女！
张子墨是个傻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什么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简直就是信口雌黄！
如果说刚才他们心头还有哪怕一丁点的小期待，那随着灵儿这句话落地，这点期待就已经是荡然无存了。
连嫌疑人都没见过，光凭一堆供词你就能判断出真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哦？说来听听。”
温如玉却是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眼里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