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反击
“说！”
段安裕看谢岚不语，又加重了手中力道，掐住了脖子，谢岚隐隐有些窒息。
其实，谢岚只要大呼声就会有人过来，但她看段安裕的身手，没等人来她怕是就能命丧黄泉。
谢岚神色没有丝毫慌张，正对上了段安裕目光凌厉的眼睛，反口问道：“会在这楼里的姑娘，能做什么？”
她虽猜不到段安裕是何身份来查沈渊，但她能笃定段安裕现在还只是在查沈渊的地盘，未接触到沈渊手底下的人，不然他也不敢扮成两种身份出现。
“被玩腻了？”段安裕口气开始有些玩味，一日前还瞧着谢岚带个小丫鬟，一日后就成了这楼里的千人睡万人枕的姑娘了，他不明有些可惜，“沈渊还真是暴遣天物。”
段安裕此刻眼中的谢岚就是沈渊的一枚弃子，少些许警惕，双目视线都在谢岚脸上逡巡，全然没注意到谢岚手下的动作。
“是吗？”
谢岚猛地就腰间时刻备着的金簪削尖的簪头抵在了段安裕腰间的死穴上，只要簪头进去了，阎王来了也救不回他。
段安裕双目一凛，掐住谢岚的手未松，另一手就想夺下谢岚手中的金簪。
“别动，”谢岚低声喊住了他的动作，轻飘飘的语气道：“不会要你的命，你我之间没有任何纠葛，你的目标是沈渊，而我只是个被沈渊玩腻的女人。”
谢岚话里没有一点儿心虚，只要神情自若，诓人不过手到擒来。
段安裕却是有些不信她的话，但手里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怎没纠葛？你既然已发现了我，我自是留不得你。”
“沈渊的事你不想知道？”
谢岚轻笑了声，眉梢微扬起，她手里的筹码可比段安裕来得多，“还是说我现在就喊人过来，我不过一死，你也别想跑。”
段安裕凝着谢岚泰然自若的神情，手忽地一松，放开了她，轻佻笑道：“不过一个玩物，沈渊会告诉你什么？”
谢岚猛喘了口气，斜眼看着眼前这人，原本看着清秀老实的书生样貌，此刻像是被揭开了一层假面，秀朗的眉目竟透出股邪性。
她也挑起了唇角，轻蔑反问：“你怎知我不清楚沈渊？院里的姑娘只有我一人被沈渊留在了身边。”
“再说，”谢岚不客气，直接把金簪横向抵住了段安裕的脖颈处，反客为主地威胁他道：“现在该你说了，查沈渊做什么？”
段安裕无视了谢岚抵住他脖颈的金簪，仍然带着轻视，嗤笑道：“怎么？想替沈渊铲除奸细？你觉得你行吗？”
“是吗？”
谢岚反手一甩，手掌长的金簪擦过段安裕的侧颈，直直钉进了正对的木墙上，她后退拉开了两人距离，浅笑瞧着段安裕道：“现在呢？你觉得我行吗？”
她的功力虽没恢复，不过手劲要比原来好上许多，再加上金簪簪头打磨得十分尖锐，这一下还是能唬到人的。
段安裕自是没料到一个被当作瘦马养大的女子，能有这一手的功夫，他不屑地哼笑起来，调侃道：“真是可惜了兰儿姑娘，沈渊也是真舍得。”
他不知谢岚与沈渊的关系，谢岚也便将错就错，顺着他的话道：“我如今不过就是个废人，段先生何必担心我揭发你呢？我不过好奇沈渊会有何下场。”
她话里透出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倒也合了她如今的处境，段安裕的戒心要少了许多，但也仅限于放了谢岚一马，他道：“你只要知道沈渊的势力坚持不了多久就好，想要他命的可不止一家。”
谢岚眸光闪了闪，继续问了句：“那段先生是哪家的？”
“知道越少，活得越久。”
段安裕最后勾唇笑过，便欲离开，他本就未打算要了谢岚的命，他来此不过想探探这红楼与沈渊的牵扯有多深，看到谢岚他心中便有了些数。
“等等，”谢岚喊住了他欲离开的脚步，提起了后院的萍香，“萍香就在后面，她因去找你失了清白，如今要就关在后院，沈渊的手段你应当也有耳闻，你可否救她一命？”
若说世事多巧，这便是如此凑巧，许是萍香命不该如此，让谢岚知道了她的处境之时又能见到她心心念念之人，眼下谢岚不方便出面，段安裕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哦，”段安裕闻言，欲离开的脚步并未停下，只给谢岚留了句：“她出身就是如此，我为何要助她？要怪只怪她命不好，兰儿姑娘你与她又有何异？太过良善，小心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他话说得极为无情，不带一点儿迟疑转身就往外走去。
谢岚只能站在原地看他离开，也无任何理由和办法能让段安裕出手相助，原本就只能依靠情分的事，段安裕不认，自也不能胁迫他为之。
萍香怕是到如今也不会猜到段安裕到底为何会拒绝她，定然也不敢面对段安裕究竟如何看她的。
莲娘从后院回来时，瞧见谢岚正倚在楼梯扶手上，扇面一下下地轻扑在脸上，似乎在想些什么。
她敛起方才在后院训斥下人的表情，重新挂起了娇媚的笑靥，对谢岚柔声道：“兰儿姑娘，久等了，处理些事不小心耽搁了下，还望海涵。”
谢岚侧头，微颔首道：“无妨，莲娘子先忙正经事。”
只是她说话时眉心轻颦，像是有什么话要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莲娘惯是会察言观色的，她很自然就问道：“兰儿姑娘可是有何想问的？”
谢岚慢步走近她，樱唇靠近她的面颊，小声问起了件事：“方才莲娘说来这儿的都是熟客，敢问这些客人都是如何招揽来的？”
莲娘听到她这话，又轻轻笑了声，心中把她看作是沈渊的手下，也不避讳她，直道：“兰儿姑娘，能来这儿可都是非富即贵，你应当知道奴家招待的可都是些什么人。若是有生客，要是必然是相熟的贵客一道带来的，没点子身份可进不了奴家这楼。”
莲娘话说得胸有成竹，谢岚眸底的神色却是变幻莫测，接着她的话又继续问起：“近来可有生客？都是些什么人？”
“兰儿姑娘，怎好奇这个？”莲娘狐疑了下，不过也没多虑，只当谢岚是个爱打听的，“都是些官场上的，爷生意做得大，自是少不得与官场上的人接触，他们手中的权势不可小觑。”
莲娘与谢岚说这么多，也是在给谢岚做心理铺垫，她也知谢岚如今这身份，沈渊是为了何事安排的。她只能游走于暗处，而谢岚就是沈渊在明处安排的人。
谢岚听到这，也未继续问下去，应付了句：“原来如此，多谢莲娘子解惑。”
想来这段安裕还有些官府背景。